第一百三十一章 非分之想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非分之想
蘇蕙似有所感應,偏臉朝林煜的方向看去。窗外,雪染的樹椏橫過,上麵有一隻禿了尾巴的野貓輕悄的跳過,雪粉簌簌墜落,看得她心裏也有一種空落落的。
“主子什麽都沒說,是不想小姐擔心,倒是婢子多嘴了。”梅若笑道。
“誰擔心他了。”梅若的話讓蘇蕙心裏一熱,臉上不由得飛起兩朵紅雲,嗔道:“瞧瞧這張嘴,是抹了蜜吧,真會替他說話。”
見她這幅欲蓋彌章的窘樣兒,梅若憋了笑意說道:“婢子說得可是大實話。主子臨行前,最放不下的也就是小姐的安全,對婢子下了死命令,若是小姐少了一聲頭發絲,婢子也是要受到重罰的。”
蘇蕙平時臉皮也不薄的,可是在梅若那清亮帶笑的眸子裏,莫名有有種準新娘見婆家人的感覺,臉紅得像要燒起來一般,揚手作勢要打。
瞧著逗得她要惱羞成怒了,梅若連忙抱拳作揖告饒:“婢子錯了,再不敢胡說了,小姐可千萬別氣著了,快些坐好,您頭上的簪子有些鬆了,讓婢子幫您插好。”
以梅若的姿容氣度,肯定不會是一個普通的暗衛,蘇蕙也不會真拿她當個下人使喚,自個兒要把發簪插好,卻被梅若搶先一步,拿了那枝赤金鑲紅寶石的梅花簪在手,掂了掂簪子,她分明看到梅若的眸底劃過一道幽光。
“可是這簪子有什麽不對?”蘇蕙不由得問了一句。
“婢子也隻是有些不放心,想細看一下。”梅若笑笑,把那支簪子放回首飾匣子,又從裏麵翻揀了一會兒,選了一支鏤空花的純銀發釵插上,又將蘇蕙散發一一掖好。
隨後,她說已經通過府裏的暗線安排,會在隔日正式進府來,不過她會易容改名,不出意外應該是直接分派到紫苑來。
蘇蕙聽得若有所思,看樣子林煜在北寒京城還是有一定勢力,安插一個人進大將軍府來,似乎也不費什麽事呢。
正思忖間,梅若已經將蘇蕙的首飾匣關上,拿在手裏說:“婢子想把這些首飾拿走,照樣兒重新打製了再送來,小姐看可好?”
看樣子這些首飾怕是有問題了,蘇蕙心頭一凜,不由慶幸自己是無上毒體,要不然真是防不勝防,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她當即頷首說:“你看著辦吧,這屋裏你看著要怎麽收拾都行,不用特別跟我說。”
梅若也不推脫,表示等隔日進府後,會認真清理一下紫苑。
蘇蕙擺擺手說:“也不用特別費心,反正我也隻是個冒名頂替,總是要離開的。”
聽了這話,梅若遲疑了一下,想說什麽,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想說什麽就說吧,就算我們是頭一回見麵,我也沒把你當外人。”說出這話,蘇蕙又覺得這話容易引發歧義,臉有些微熱。
梅若倒似沒多想,隻說:“蒙小姐看得起,婢子就直說了,以婢子看來,小姐繼續冒充鍾二小姐更安全,若是能掌控鍾家,對主子的大業更有幫助。”
蘇蕙就瞅著她,也不說話,瞅得很仔細,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看個透似的。
饒是梅若的心理素質很強大,也被她這樣瞅得心裏發毛了,不由得惴惴不安地說:“是婢子逾矩了,這些話不是婢子該說的。”
“你心虛幹嘛呀,我也沒說你錯了。”蘇蕙笑了,很有些惡趣味的看梅若的不安,有種報複回來的得意,“接著說呀,以你跟林煜的關係,其實為他想多點,也是應該的吧。”
梅若白淨的臉一點點紅了,有些羞急道:“屬下對主子絕無非分之想。”
瞧她急得連稱呼都換了,蘇蕙壞壞地笑道:“此地無銀三百兩哦!”
這一下真把梅若急壞了,撲嗵一下直接給跪了,急切的說:“屬下發誓,若對主子有半點非分之想,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弄得蘇蕙都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訕訕地說:“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反應不過這麽強烈吧。那個啥,美男如畫,欣賞他,喜歡他,跟追星族一樣狂熱的支持,無可厚非,用不著賭咒發誓這麽嚴重。”
梅若:“……”這種事也能開玩笑嗎,她真是啼笑皆非了。最主要的,以她對蘇蕙的觀察,蘇蕙還真沒有口是心非,貌似還真的算她反應過激了。
被蘇蕙拉了一把,梅若順勢起身,不由問了句:“追星族是什麽?”
這個詞有點不好解釋,蘇蕙想了想,說:“就是捧戲子。”
話一說完,她就看到梅若的嘴巴一點點張大,都能塞進整個兒的鹹鴨蛋了,趕緊又補充說:“當然,就是打個比方,林煜肯定不是戲子。”
梅若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裏納悶,主子為什麽喜歡這位蘇小姐呢,難道就因為她會說一些瘋瘋癲癲的話?
蘇蕙就算不知道梅若心裏真實想法,也能猜個一個大概,扯了扯嘴角,幹笑道:“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打發走了梅若,蘇蕙在櫃裏翻了一條綠綢披帛,就拿出來當圍巾包住臉,出去在院子裏轉了轉,紫苑的丫環婆子們都不知道忙啥去了,竟然看不到一個人影。
平時,她也沒在意,一來是個冒牌貨,二來也是懶得花力氣整頓,此時覺得大白天的整個紫苑安靜得像墳場,有些不對勁,就叫了聲:“人都哪兒去了?”
話音剛落,蘇蕙就看到,一個灰衣仆婦拎著竹籃走了進來,籃子裏裝著修剪花枝的大剪刀跟小鐵鏟,她似乎沒聽到蘇蕙的話,眼神也不大好使,進了院子之後,就在離院門最近的那一叢月季站住,把籃子放下,認真的修剪枝條。
穿越前,蘇蕙也沒少看自家老爺子給家裏的月季冬剪,此時看到這一幕,莫名的有種溫馨的感覺。
被灰衣老婦無視了,蘇蕙沒覺得有啥,隻是看她修剪月季,就把頂端的一些伸長出來的枝條剪了,就看不過眼,忍不住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