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楊氏橫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楊氏橫死
玉釧聲音發抖的說:“是五夫人,她從咱們府裏回去後,就在屋裏投繯尋死,被發現時都斷氣了,臉色烏青,舌頭伸出好長,樣子很嚇人,把丫環都嚇昏了好幾個。”
突然間,就像是有一道驚雷在腦子裏炸響,蘇蕙忽然明白為什麽先前看到楊氏時會覺得奇怪了,那時候楊氏就心存死誌,所以臨走前看她的那一眼才會那般古怪,讓她莫名的感到很不安。
隻是,當時楊氏為什麽用那種表情看她呢?
蘇蕙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恍惚間,仿佛看到楊氏那雙眉眼變得青紫,死不瞑目的瞪著自己,一時間冷汗都嚇了出來,渾身像是泡進了水裏,喉間幹澀,大口喘了一口氣,才緩過勁兒,連忙問:“已死了?”
玉釧直接點頭,神色比蘇蕙還要慌張,澀聲說道:“五夫人的娘家妹妹剛好來作客,撞上五夫人之死,就算現在想掩蓋五夫人的死因都不行了。”
這話讓蘇蕙嗅出了不尋常,倒是略定了神,麵上閃過複雜的光芒,對著玉釧說:“你還知道什麽,索利點說,不要跟擠牙膏一樣。”
就算玉釧不懂擠牙膏是什麽意思,卻不妨礙她理解其中的意思,忙把探聽來的消息盡數說了出來,倒也跟蘇蕙心裏隱約猜到的差不離。
明麵上,楊氏是聽說這邊府裏鬧起來,跟著來想勸架,僅比鍾五遲了一步,趕到時剛好聽到方姨娘潑鍾五爺汙水的那些話,也就是鍾五爺跟親侄女有曖昧,她本心是個性情高潔的女子,受不了丈夫不忠的打擊,回去後就將眾人都趕出去,把自己關在屋裏。
等到楊家小姐聽說後不放心讓人強行撞門進去時,才發現楊氏上吊了,一雙腳在半空中晃悠,舌頭都吐出幾寸長了,放下來時脖子都幾乎斷了,眼睛青紫,模樣很恐怖。楊家小姐當時就嚇暈了,被有經驗的婆子掐人中救醒來,就發瘋般的大哭大鬧起來。
楊氏橫死,事情就難以善了,其死因肯定要被追究,那麽楊氏死前去鍾大將軍府的事情順理成章被挖出來,而方姨娘對鍾五爺與鍾二小姐的指責,盡管沒的證據,但如今卻成了黃泥巴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鍾五爺叔侄倆的奸情是鐵證如山,已經像長了翅膀一樣宣揚了出去。
“事情鬧大了,小姐現在怎麽辦啊?”玉釧太緊張了,牙齒都開始“咯咯”打架。
“還是真巧嘛。”到了此時,蘇蕙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並沒有驚訝或者憤怒,看著玉釧,勾唇璨然一笑,風馬牛不相及的說了一句,“那位楊家小姐多大了?”
“婢子不知。”玉釧語氣有些生硬的回了句,看著蘇蕙的眼裏透出一些不滿。
看蘇蕙到現都一點不著急,以為她不懂這裏麵的凶險與嚴重性,或者認為自己是冒名頂替的,事不幹己。玉釧又急又氣,同時也一籌莫展,隻急得在屋子裏團團轉,麵上一片愁雲慘霧。
“行了,別在這裏轉圈了,眼暈。”蘇蕙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也不再說話,安靜的看窗外的景,很有幾分天塌不驚的灑脫。
玉釧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看著蘇蕙冷然的側臉,有種莫名的壓力,迫得她閉上了嘴。雖說真正效忠的主子另有其人,但是跟在蘇蕙身邊有些日子,她對這個雖沒有珠光寶氣華衣錦裳卻擁出塵之姿的少女,卻也有著真正敬意。
站了不多一會兒,蘇蕙轉過身,淡淡地吩咐玉釧取衣裳來換了,仍舊在臉上擦了藥,待臉上起了紅疹,才用帕子蒙了臉,準備過鍾五爺府裏去。倒把玉釧急壞了:“五爺那邊府上現在亂得狠,小姐此時去怕不妥吧?”
蘇蕙看著玉釧一臉擔憂與焦急,淡淡一笑,眉眼間閃過一片鋒芒:“我若不去,豈不是更證明心虛了。若是我一味的躲避,隻會助長謠言傳播,沒有任何益處。”
玉釧聽言,若有所思,也不再攔阻。
到了垂花門時,木管家竟然候在那裏了,一見蘇蕙就迎了上來,老眼裏滿是憂急,小聲說:“夫人已趕過去了,老奴送二小姐過去吧。”
“有勞木伯了。”蘇蕙淡淡的說了一聲,對木管家的好意也記在心裏。能在這種情形下陪同她過去,怕也是擔心她會被楊家人為難,這份心意也很難得了,就算她是冒名頂替的,也得承這一份情。
木管家看玉釧臉色發灰分明是知道內情的,那麽二小姐也應該知道外麵的傳言,此時尚能如此淡定,他揪緊的心也不禁落了不少。
等他們來到鍾五爺府上,靈堂還未布置好,楊氏的屍身停放在屋子中,鍾五爺竟被打得鼻青臉腫,垂頭喪氣的跪在楊氏屍身邊,旁邊圍著好幾個男子,其中一個中年白麵無須的男子正衝著他大聲斥責。薑氏也在,被一群婦人圍住撒扯,也是狼狽不堪。
蘇蕙走進來時,那個白麵無須中年男與旁邊的青年一齊看了過來,那眼神無法形容,隻覺得被他看上一眼,渾身就人要被凍僵了一樣。
木管家適時在後麵小聲提示說那是楊氏的族兄楊九爺父子,也是江南楊家嫡係,京城楊家人以他們父子為主。
目光,無聲的在空中交鋒,蘇蕙絲毫沒有閃躲,黑眸裏比墨還要黑,深不見底,讓人心中發顫,饒是以楊九爺父子倆的城府,也不禁都是暗自生驚。
蘇蕙很快移開目光,掃過全場,目光落在扶棺痛哭的楊家小姐身上,哭得時間久了,楊家小姐聲音嘶啞像是卡了一口痰,仿佛感應到蘇蕙的目光也轉頭看來,那雙眼睛通紅像充了血,眼神裏有無法形容的恨意。
“你們這對沒廉恥的狗男女,禽獸不如,我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位就是楊氏的妹妹吧,長得跟楊氏很有幾分相似,但氣質迥異,蘇蕙確信如果見過她,該有印象,但是自己完全不記得兩人有過交集,那麽,她為什麽一見麵就能把自己認出來了呢,難道自己臉上寫著“我是壞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