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惡向膽邊生
第二百零四章 惡向膽邊生
聽到蘇蕙的奚落之言,韋桐白淨的麵皮漲成豬肝色,心裏對薑言的猜忌更深了。但是,他更清楚今天放走了蘇蕙這些人,後果更嚴重,怒道:“妖女,休要胡說八道!”
“沒見過這種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蠢貨,以後被坑死了在陰曹地府不要怪別人,你要怪就怪自己太蠢。”蘇蕙又奚落了韋桐一番,哪怕不能立竿見影的讓韋桐跟薑言反止,栽根刺在他心裏也是好的。
韋桐的臉色陰沉如水,卻沒再駁斥。
薑言急忙道:“你挑撥離間是沒用的,蘇蕙,讓你的人繳械投降吧,我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他們這說話的功夫,影衛們麵對刀鋒戰士的微弱人數優勢,頓時逆轉,敵眾我寡,基本都是以一敵三,甚至更多,還有韋府的弓弩手,占據了四周有利地形,隨著韋桐一聲令下之後,無數利箭暴射而來,如疾雨落下。
影衛們很快就落了下風,被死死壓製,險象環生。帶著蘇蕙的影衛更是受到重點壓製,根本無法突出重圍。
嗖的,三支利箭呈品字形,從斜對麵的亭子頂上疾飛而來,直奔蘇蕙腦袋而來。她聽到箭矢破空聲,抬眼去看,隻覺得三道箭影一閃,閃著烏光的箭尖就到了眼前。
“走!”
眼見蘇蕙危急,影衛頭兒雙眼急紅了,幾乎要滴下血來,斷吼一聲,縱身躍去,手中劍光忽閃,如老梅吐豔,一朵朵劍花飛射,撞上飛來的利箭,箭頭與劍光一齊爆碎。
及時解了蘇蕙之危,影衛頭兒鬆了口氣,但沒發現另一枝箭,從側後方向他射來,不知誰喊了聲“小心”,同時一名刀鋒戰士也揮刀向他砍來。他側轉了一下身體,避過那勢如開山的威猛一刀,卻不妨側後方的一枝箭飛來,精準無比的插入他的咽喉。
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他捂著咽喉,剛一張嘴就有血沫從嘴裏湧出,將他最後的遺言淹沒,不知道他最終說的是什麽。
到了這時候,他依然不忘使命,握劍的手一揚,劍脫手飛出,從後背沒入一名離蘇蕙陽近的刀鋒戰士。隨後,他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時,至死都大睜著雙眼,有濃烈的不甘。
這一幕,在蘇蕙的眼前定格,淚水突然湧了出來。
被一劍刺穿後心的刀鋒戰士,原勢不變,朝蘇蕙撲來。她也沒有反應過來,一動也不動,頓時有好幾名影衛大喊出聲。
“你傻了啊,快躲!”在眾人的驚呼聲裏,薑言的吼聲也響了起來,很有些氣急敗壞,而且他下意識的揮刀一擊,刀鋒所過,剛好劃過那名刀鋒戰士的後頸,一刀梟首。
刀鋒戰士的人頭飛起,血泉噴射,噴了蘇蕙一臉的血。她還沒來得及抹臉,赫然又看到背著蘇鳳的影衛也遭到夾擊,為了不讓蘇鳳受傷,影衛推開了蘇鳳,他自己卻被一劍削掉半個腦袋,紅白腦漿迸濺。
“不!”蘇蕙淒厲的尖叫一聲,視野中隻餘刺眼的紅白雙色。
這個瞬間,她的嬌軀裏仿佛突然爆發出一股大力,將攬著她的影衛推開,衝過去將蘇鳳扶住,恨聲吼道:“我若不死,總有一天,要會屠了你韋薑兩家!”
“妖女,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韋桐大怒,喝令弓弩手一齊射殺蘇蕙。
頓時,無數箭矢射向蘇蕙,密集如雨,眼看就要把蘇蕙射成蜂窩眼,就聽薑言大喝一聲道:“不許放箭,抓活的!”
喊話的時候,薑言手中刀光飛舞,攔截了大半射向蘇蕙的箭矢,餘下箭矢也被及時趕到的影衛攔截,見蘇蕙被影衛們護住,暫時轉危為安,他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無論蘇蕙是否恨他,薑言都不會放走她,哪怕要將她囚禁,也要將她留在身邊。他絕不會允許韋桐殺她。
“薑言,你個狗奴才是要幫這妖女作亂麽?”韋桐驚怒交加,口不擇言的罵道。
狗奴才,這三個字像火藥,點燃了薑言心頭怒火,那是埋在心底的強烈自卑轉化的怒火,幾乎要燒毀他的理智,殺機暴起,刀鋒險些就要指向韋桐。
他一直就瞧不起韋桐,若不是有個好爹,這個蠢材給自己提鞋都不配,竟敢罵他狗奴才,是可忍,孰不可忍!
或許,可以借今天的機會,弄死韋桐,韋府的一切就毫無意外的要落到他親外甥手上,韋府對他支持的力度會更大。
這個念頭一起,薑言惡向膽邊生,臉上怒意頓消,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表麵恭順的給韋桐行禮認錯,暗中卻衝某一處打了個手勢。
見薑言服軟認錯,韋桐的氣消了不少,冷哼道:“算你識相,哼,不過,今天你若是讓這妖女逃走,別怪我不講情麵!”
薑言唯唯喏喏的應了一聲,韋桐也就不以為甚,他並不知道,這一刻薑言己對自己動了殺機,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會是一次致命的暗算,不出意外,他的生命將終結在這個大火映紅的夜。
書房方向的打鬥聲漸小,唯有四處衝起的火光沒有撲滅,不斷有韋府護衛朝青蕪院的方向趕來支援,原本處於劣勢的影衛們形勢更加危急。
到了這時候,影衛們都心存死誌,卻仍未打消助蘇蕙突圍的念頭,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混戰變得越發慘烈了,血雨紛飛,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張己經拉滿的強弓,突然偏移了方向……搭在弓弦上的一支箭,原本對準了蘇蕙,在薑言打了個手勢之後,箭頭朝向韋桐。
韋桐做夢都想不到,自家護衛竟然朝他放暗箭!
隻聽“嗖”的一聲,韋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好多驚呼聲同時響起,然後,他才震驚於箭射穿了自己的咽喉,側轉了身體,兩眼發直的朝向箭矢飛來的方向,嘴巴張大,想喊,嘴裏卻有鮮血湧出來。
“咳……咳咳……”韋桐兩眼暴凸,充滿著無盡的驚惶與恐懼,他的手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脖子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出,身體朝旁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