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時失手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時失手
“卑鄙!”那人雙目赤紅地怒視著林煜,得了失心瘋一般嘶聲大吼,臉色猙獰到了極點,像是要吃人一般。
“讓你嘴硬!”林九直接一個分筋錯骨手,卸掉這家夥的關節,手指連戮,如尖錐般戮在對方身上,每一下戮中,都讓對方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林煜隻默默地看著,眸光幽冷如潭,平靜得看不出一絲起伏。此刻,在他心裏,對被俘的這家夥的疑心大增,總覺得此人話裏話外都有陷阱,似在有意引導,要讓他相信幕後黑手就是厲天鈞。
換言之,這人或是栽髒陷害厲天鈞,利用柳湘君的死,企圖讓他跟厲天鈞反目成仇。
當然,正所謂兵不厭詐,厲天鈞一向就愛玩這些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把戲,他不能保證就一定不是厲天鈞的花招。
尤其是,柳湘君的表現很不對勁,有點類似於飛蛾撲火,那麽,是什麽原因讓他明知必死,仍義無反顧來了,是有什麽把柄被拿捏了?
眼看那人在嚴刑下痛得死去活來,皮膚表麵的青筋像蚯蚓暴起,扭曲,到後來似瀕死的魚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仍死咬著牙關不吐實,林九心急之下,用下更加重了幾分力道,就見對方猛的暴睜雙眼,嘴裏一口血湧出,然後頭一歪,死了。
林九一見殺了俘虜,還沒得到有用的口供,嚇出一身冷汗,趕緊跪下請罪,不過隻是避重就輕的稱一時失手。
林煜看著死者,眸色平靜依舊,周圍也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忽如墳場般的靜寂,唯有風吹動枝葉時的沙沙聲響。良久,才看向林九說:“你不是新手吧。”
聽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讓林九眼皮劇跳,聽出了一些不對勁來,嚇得直冒冷汗,能感覺到汗水從臉上滑過一直落到脖子裏,喉嚨也開始幹澀,隻能重重的叩頭請罪。
“一時失手有什麽罪呢?”林煜說得輕描淡寫,令林九一時揣測不到他的用意,叩頭越發用力,額頭都見血了,他也不製止,眸光越發冷了。
林九感到頭頂的兩道森寒的目上光,神色一震,也不敢抬頭,仍叩頭不止。
“你仍回去侍候霞妃吧。”林煜忽然說,俊美得妖異的臉龐上,漸漸有冷冽之色浮上,頓了一下,帶著一種決然說:“跟霞妃說,別再插手我的事情,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麵。”
這句話令得林九身體驟然僵住,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林煜,困難的說:“殿下是否誤會了什麽,屬下並沒有接到霞妃娘娘的任何指令。”
林煜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想聽林九的辯解,直接轉身走了。他這樣也等於是表明認定了幕後主使是霞妃,但他不想跟霞妃反目,不欲深究。
走出沒多遠,天色變了,風聲大作,驚碎了漫天浮雲,又很快匯聚成烏雲翻滾而來,整個天幕都迅速暗下來,一如林煜晦暗的心情。
雲老等人都悄無聲息的追上去,隻除了林九,他原地沒敢動彈。
哪怕林煜沒有發怒,也沒有責罵,林九仍覺得這樣的林煜真的很可怕,可怕到令人心寒,有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無法控製地傳遍全身。
直到眾人走遠,再也看不見影子,他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把兩名死者埋在雜樹林裏,然後,他猶豫了一下,踏上返京的路途。
皇覺寺裏,霞妃正與鍾麗妍說話,忽然聽說林九求見,她笑了,笑如春風拂麵,一邊命人將林九帶進來,一邊對鍾麗妍說:“阿煜這才走了多久,就打發人回來報信,也真是不怕麻煩。”
“娘娘跟煜太子姐弟情深,殿下也是怕娘娘擔心啊。”鍾麗妍不介意順手拍個不要錢的馬屁,心裏卻莫名的不安。
林九進門來,就直接跪地請罪,說他被林煜攆了。
“你做了什麽蠢事惹怒阿煜?”霞妃喝斥,隱含的一絲怒意的目光從林九頭上掃過。
抬頭飛快的看了鍾麗妍一眼,林九有些遲疑,直到霞妃再次催促,並說:“鍾小姐是自己人,不用避諱。”
林九這才把途中遇襲的經曆講了一遍,又轉述了林煜的話。
沒等林九說完,霞妃就氣得不行,美眸中戾氣暴起,沒能按捺住心頭怒火,起身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林九臉上。
清脆的耳光聲,在屋中響起,隨即整個屋子一下子變得靜極無聲。不管是挨打的林九,還是屋裏侍候的宮女嬤嬤,全都驚呆了,連呼吸聲都沒有。所有人都意外,完全沒想到霞妃竟然會親自動手打人。
打完之後,霞妃掌心發麻,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雪白的臉龐上像染了血,通紅通紅的,看林九越發不順眼,臉上戾氣不僅未消,反而見長。
“蘇家妖女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個狗奴才竟敢撒這種彌天大謊!”霞妃編了個莫虛有的罪名扣在林九身上,還不忘順帶捎上蘇蕙。
對於蘇蕙,她發自內心的厭惡,卻不得不接受蘇蕙搶走了她弟弟的事實,令她抓心撓肝,後悔不該讓梅兮去召蘇蕙來皇覺寺,後悔沒有直接命人取其性命。
霞妃的反應,以及對蘇蕙明晃晃的敵意,倒是讓鍾麗妍很滿意,勾起一絲涼涼的笑意,在唇邊蔓延,心裏暗笑,看樣子,她這一段時間對霞妃的洗腦,還是頗有成效的嘛!
鍾麗妍輕咳了一聲,安撫說:“娘娘且息怒,林九也未見得就是被蘇蕙收買了。”
“他若不是被蘇家妖女收買,怎麽會讓阿煜懷疑到我的頭上?”霞妃餘怒未息,素來如水般的眸子中,罕見的不帶一絲感情,森冷得如冬日裏的冰雪。
這話一說,林九百口莫辯,也很清楚霞妃隻看結果,至於他有沒有背叛其實都不重要,隻要林煜懷疑到她,自己都該死。
林九沒有求饒,看向霞妃,無限哀傷。有些話,他永遠也沒機會說出口,原以為能遠遠的看著她,做一切她想讓他做的事,於願己足。現在看來,這個簡單的願望都無法達成了。
都怪蘇家妖女,她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