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決定
車內，鄧知儀看似睡了其實在和豆豆聊天。
【我說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原來你想玩藕斷絲連這一招。】
【這下放心了？】鄧知儀肯定了豆豆的猜測。
【嗯，大大的放心。】
*
夜幕降臨，步哲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家，一進家就被姚蘭一把拽進了屋裡，連步同光都嚴肅的坐在一旁。
這是要三堂會審？
姚蘭沒有先開口說話，而是拿出了鄧知儀塞給她的絲帕放在桌子上，然後淡定的問步哲聖：「噥，你看看這是什麼？」
步哲聖先瞳孔緊縮了一下，然後快速垂下眼，沉聲道：「不知道。」
姚蘭看了他兩眼繼續道：「今天有個女孩來咱家了。」
步哲聖抬起頭，臉上帶著疑惑和驚愕：「她，她來幹什麼？」
終於忍不住了。
姚蘭笑出了一臉褶子，小眼睛泛著精光，步哲聖的心裡咯噔一下。
「不是不知道嗎？」姚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步哲聖不自在的轉過頭。
「她說她跟你在處對象。」
步哲聖驟然抬起頭，眼裡帶著震驚，這時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矜貴高大的身影，又熄了眼中的亮光。
「我們……已經分了。」
啪嘰，姚蘭一巴掌蓋在步哲聖腦袋瓜子上，步哲聖被打的愣愣的。
「媽，下手輕點。」步同光忍不住勸道。
「你上一邊去。」姚蘭瞪了步同光一眼，然後又開始數落步哲聖：「人家看上你你不燒高香就算了，還敢分！你是想打光棍一輩子嗎？」姚蘭怒不可遏。
「嗯，打光棍。」步哲聖覺得這不失是個好方法，這輩子這樣過也行。
「……」姚蘭深呼一口氣，哲聖從小就吃軟不吃硬，接下來她打算採取懷柔政策。
姚蘭慢悠悠的從兜里掏出鄧知儀給的藥膏，拉起步哲聖受傷的左手，輕柔的給他擦藥：「算了，分了就分了吧，奶奶也不勉強，誰叫我只有你這個寶貝孫子呢？」
前幾天是誰天天嚷嚷著她只有豆豆這個小孫子，不要不爭氣的大孫子了？
「分了就分了，不過……可惜那閨女辛苦來給你送葯了，這麼好的葯我們可不要浪費了。」
一聽說葯是誰的，步哲聖立馬收回手，合上藥不由分說的往外走。
「你幹嘛去？」姚蘭在後面喊。
「還葯。」步哲聖頭都沒有回。
「不許去。」
步哲聖果然停下了腳步，折了回來。
「想通了？」姚蘭猜測。
「奶奶，給我拿五塊錢，這葯我已經用過了，我想直接還給鄧同志現金。」步哲聖現在沒娶老婆，賺的錢都是給姚蘭放著的。
「……」是她多慮了，榆木疙瘩始終都是木頭。
姚蘭被他氣死了，索性給她個重磅：「你也不用去了，那閨女已經走了。」
步哲聖一時間怔愣，不相信的扯著笑問姚蘭：「那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出門不安全，我去找她。」
說完就要轉身出去，被姚蘭及時攔下。
看著步哲聖強顏歡笑，姚蘭心裡也不好受，不過她還是把事實擺在了眼前：「她走了，回京都了，不回來了。」
藥膏落地，在地上滾了個圈，然後倒扣在地上……
步哲聖脫了全身的力氣，一屁股墩在床上，眼神空洞無神。
走……了？
攥緊了，不然以後我會溜的……
她笑盈盈的沖他道，他也信誓旦旦的說：他不讓。
他沒做到，她也兌現了自己說過的話。
可……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她瀟洒的離開他的世界回到她的世界，他靜靜的看著人生中最精彩的劇情謝幕…
姚蘭撿起藥膏，站著他面前說：「那閨女走之前跟我說她忘不了你，等著你去找她。」
步哲聖抬起頭，看著姚蘭，面上無一絲相信之意。
奶奶就會騙他，不過是哄他開心罷了，事實是鄧同志已經有新的對象了，新對象還比他好千倍萬倍。
姚蘭見他真的不相信，著急道：「真的，奶奶啥時候說過假話，她還把地址都留給我了呢。」
「奶奶，不要再騙我了，她已經等到了心儀的對象，我也不打算再去唐突她的世界。」步哲聖說著說著語氣加重，眼眶也逼紅了。
「她心儀的對象不就是你嗎？哪來的其他的「對象」？」
難道這就是那閨女說的誤會？
呆瓜！
大獃瓜！
大大的呆瓜！
姚蘭這回真的脫下破鞋在步哲聖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步哲聖怕閃著姚蘭的腰就坐在那裡任由她打了他一下。
他這任打任挨的樣子，姚蘭頓時沒了打人的慾望。
「你給給我說說，她心儀的對象是誰？」
「高個子，黑皮大衣，還開了一輛黑色的汽車。」步哲聖實話實說，也是為打消姚蘭再撮合他們的心思。
「等等，高個子，黑皮大衣，開汽車，你說的這是那閨女哥哥吧？」
姚蘭重新穿上鞋，在步哲聖身邊坐下：「那閨女親口跟我承認的，今天來接他的就是她哥哥。」
得知鄧旭君是她哥哥，步哲聖既不高興也不悲傷，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晦暗：「哥哥也罷，我們已經散了，她會找的比我更合適的人。」
「哲聖啊，你要知道，適合她的人並不一定會對她好，等新鮮勁兒一過去，出軌，家暴，各種難以想象的事情都會發生，特別是那些好家境的公子哥，最會背著老婆尋花問柳，到時候再後悔就為時已晚了。」
「出軌？家暴？」步哲聖顯然沒想到這一點，她要是以後……也遭遇這樣的事兒怎麼辦？到時沒人幫她了怎麼辦？她那麼脆弱肯定會哭的很傷心吧？
步哲聖慌了，趕緊問姚蘭：「奶奶，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不讓她遭受這些？」
終於上鉤了，姚蘭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語重心長的說：「目前啊，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既然她嫁給你誰都不放心，不如……你自己娶。」
「……」
步哲聖趕緊搖頭，他如何配得上她？
「你這孩子怎麼就是說不通呢。」姚蘭再次恨鐵不成鋼。
這時，被禁言好久的步同光說話了。
「哲聖，你是步家的兒子，不能畏縮怕事，怕自己配不上她？配不上那就去爭取，爭取一個身份去配上她，等你努力過爭取過還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餘下的人生也不會留有遺憾。」
……
漆黑的夜是一天中最寂靜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喚醒內心柔軟之處的時候。
坐在院中的步哲聖看著月光下越發柔和的絲帕，勾了勾唇，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