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膩了
郁昭雙眼通紅,憤恨的光芒噴射而出,指甲緊握掌心,鮮血從手心裡流出來,滴落在地面。
旁邊的車溫瑜看了都覺得瘮得慌。
他也愛過,知道那種求而不得、刻骨銘心的滋味,車溫瑜對自己的小徒弟很同情。
期待活了幾千年心如金剛石的魔尊有真感情?
天方夜譚!
就算有,魔尊也不會放任一個軟肋活在這個世上,如隨時都能爆炸的火藥似的時刻威脅著她。
車溫瑜能想到的郁昭也能想到。
「怕死嗎?」
「當然怕。」
「那回赤霄宮待兩天。」
……
他總算是明白了,她為什麼要讓他回赤霄宮,原來……是要把他趕走。
她是膩了他嗎?
要回去找她的三千佳男嗎?
「昭兒,師父還有一件關於魔尊的事情要告訴你……魔尊她是……」爐鼎體質。
郁昭嘶啞著聲音:「不要再說了,師父,以後……我和她沒有關係了。」
就讓她去找她的情人吧,以後見面就當不認識……
車溫瑜好像吃到了大瓜,他的徒兒和魔尊……有過關係?想到郁昭自從雪山之巔回來就經常去找師琬,車溫瑜覺得自己真相了。
他不知道該誇他厲害,能把魔尊拿下,還是該說他倒霉,被魔尊騙了心。
幸好霜兒的那具屍體還沒過誕辰,不然昭兒又要被騙身了。
算了,體質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昭兒了,既然選擇斷了,那就不能再拿這件事去困擾他。
車溫瑜轉移話題,向他打聽師琬的蹤跡。
雖然郁昭決定和魔尊斷了,但他在這件事上選了隱瞞。
郁昭睜著泛紅的眼,失魂落魄道:「抱歉師父,我是幾天前遇到魔尊的,她現在在哪兒我也不清楚。」
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車溫瑜也不再逼問他,想著多加派些人手去找,只要魔尊還在修仙界,總會找到的。
車溫瑜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讓郁昭下去了。
郁昭回到住處,從空間袋裡取出被洗的乾乾淨淨的還沒來得及送人的女款情人結,左手升起靈火,情人結的穗子染上點點火光……
緩緩閉上雙眼,鬆手,燃著的情人結掉落在郁昭腳邊。
一秒,兩秒。
郁昭咻的張開雙眼,蹲下,下意識的去拿情人結。
被火苗灼傷了手,郁昭仿若不覺。
火苗最終還是被他熄滅了。
郁昭蹲坐在地上,鮮血淋漓的手死攥著情人結,勾著身子、雙臂抱膝,使勁把頭往臂中藏。
心臟凍結,全身散發著悲傷與哀戚。
久遠的記憶在腦中閃現,他好像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又被拋棄了,又……一次。
*
夜半三更,貓頭鷹飛過枝頭,咕咕的叫著。
黑色的夜布上零星的綴著幾點星光,月牙兒被厚厚的雲層遮蓋。
窗外花枝綠葉團簇,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師琬高盤髮髻,身著黑色紗衣,臉帶魔紋面具,如勁松般立在大殿對面房屋的屋頂上。
紫雲魂珠在她靈活修長五指間轉動,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屋內的車溫瑜耳尖微動,一個閃身躍出窗外,眨眼之間就出現在師琬旁邊。
車溫瑜望著剛從雲層間露出小臉的月牙,柔和的說:「魔尊禮貌了不少。」居然沒擅闖……
「是嗎?那需要自我反省一下了,身為魔尊……怎麼能禮貌呢?」
車溫瑜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魔尊……果真性情不定,思維和常人不同。
可能今晚的月色比較溫柔,車溫瑜突然覺得人人懼怕的魔尊也不是那麼沒有人情。
他潤了潤嗓子,不在意的問她:「魔尊怎麼看昭兒的?」
眼珠子偷偷的瞟向她,注意著她的神情。
師琬皺起了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凌厲的看向他:「你跟他說了什麼?」
她說好感度怎麼突然下降了20點,原來是車溫瑜從中攪合。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對郁昭說了?
見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車溫瑜吊著的心放下了一些。
他哂笑:「我,我就告訴他你是魔尊的事兒,另外一件事兒我可沒說。」
師琬挑了挑眉,桃花眼微眯:「另外,一件事?」
呵了一聲,舌尖頂了頂上顎,弔兒郎當的說:「說來讓我聽聽,是我的……哪兒一件事?」
裝傻,他也會。
「沒什麼,就是你是我師叔的事兒。」
「狗屁!」
跟她扯什麼犢子呢?現在修仙界誰不知道她魔尊以前是善齊的師妹!
「……」
師琬陰陽怪氣的說:「我看你是不想救你的小情人兒了,既然如此……是本尊多跑這一趟了。」
師琬作勢要走。
車溫瑜趕緊攔下,找找不到她、好不容易等到她高抬貴腳主動來找他,哪有讓她甩袖走人的道理。
為了愛情……他只能對不起徒弟了。
車溫瑜攔在他面前:「我什麼都告訴你,你別揮袖走人啊。」
跟她這個千年魔頭比,車溫瑜這個毛都沒長齊的百來歲的小孩兒實在是太嫩了點。
師琬收起紫雲魂珠,慵懶隨意的坐在房檐上,向後撐臂,抬頭望著月亮。
「說吧。」
車溫瑜也放下架子,坐在瓦片上跟她講了他知道她爐鼎體質的事,還粗略他帶過他和郁昭的今天對話。
「別耍小心思,你們說的每一句話,伴隨的語氣,神態,動作都要詳細清楚的給我描述出來。」
「……」
千年大魔頭真不好糊弄。
……
當車溫瑜意圖篡改郁昭的反應時,師琬打斷。
「他是這麼反應的?你再仔細的回憶回憶。」
車溫瑜鬱悶,她是怎麼猜到郁昭當時不是這麼反應的?
沒聽說魔尊會讀心術啊?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師琬幽幽道道:「女人的直覺。」
「……」直覺?
以後的以後,車溫瑜從伏霜的身上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是「女人的直覺」。
車溫瑜不敢再替郁昭掩飾,事無巨細的描述了他當時的反應,還有郁昭的手心被他自己抓破的事。
「呵~」
小狼崽對自己還挺狠。
不過,按她的推理,郁昭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不應該那麼生氣。
區區一個魔尊的身份,他到底聯想到了什麼,不稀得抓傷自己?
魔尊也沒幹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兒啊?
師琬飛快的抽取腦中的記憶,心裡突然咯噔了兩下。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