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無始帝影與黑皇
無始經周邊並無藤曼覆蓋，只有石台本來土灰色的面貌，上面刻著無數歲月間人族天驕來此留下的刻痕。
「大帝蓋代之姿，我輩後人前來瞻仰……」
「無始大帝，功參造化，震古爍今，嘆息，不能一觀其法，生平大憾……」
「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
最後一言的落款人是七萬年前驚天動地的人族強者古天舒所留，僅僅十數字，便道盡了無始大帝冠絕古今的成就。
在姬家的古籍中記載，無始大帝縱橫一生無敗，震懾萬族，鎮壓七大生命禁區。在其存世之時，黑暗動亂、無上存在出世皆被強橫絕殺，上天下地無人敢撼其鋒芒。
「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
葉朝雙眸間泛起了一股沖霄的戰意，他在癲狂，似乎欲要同那位消散在人間的大帝戰上一場。
無論是自姬家古籍上的記載，還是自古天舒留下的那句評語，他很清楚無始大帝的強悍，可正是因為了解，他戰意沖霄，恨不得與之生活在同一時代。
夫子曾說，求道路漫漫，而在那漫漫中，會產生無數美妙的感覺，比如破到某境的剎那，比如悟出某一道理，又比如同強橫絕顛之人戰上一場，無論勝敗。
葉朝很喜歡這句話，故他在踏入求道之路后產生了無數次美妙的感覺，曾經在書院後山的崖洞，與柳白的兩次比劍，斬碎昊天的時間長河，劍冢之上碎玉劍的新生……
冥冥中，似乎有人感覺到了他的戰意，大殿方向傳來一陣悠揚的鐘鳴，無始經散發出了一道看似柔和但卻霸道異常的光芒。
虛空間似有隔斷萬古的妙音傳來，似是流水的潺潺聲，又似清風拂動綠葉的沙沙聲。
某一刻，石書似乎化作了一尊人影，那是一個偉岸的身影，英姿攝人，雙眸間似乎包含著萬千世界，他站在那裡，歲月輪迴近不得其身，天地都似乎要臣服。
他看向葉朝，似乎在笑，又似乎是在懷念什麼。
「我在那裡等你……」
未等葉朝有所反應，帝影抬手，書頁翻動的聲音響起，無數深奧莫測的文字彙聚成一條長河，流向葉朝的苦海之中。
……
帝影不知在何時消散，化作了沉寂的古樸石書。
葉朝如同化道一般，在石書之下矗立，他雙目緊閉，但眉梢卻是舒展的極是放鬆，就如同喝到了這世間最是美味的好酒一般。
許久，或是數日，又或是的數年，葉朝睜開雙眼，霸絕萬古的氣機在眸前一閃即逝，隨後，他對著石書之上的無始二字恭敬一拜。
「我走之路太過繁複，不是法多之故，而是世界之因，故想走出自己的道路，艱難無比。雖不知大帝為何相幫，但還是要多謝大帝。我會去那裡尋你，而後戰上一場。」
……
……
藤曼外幽深的黑暗之中，一雙明亮的雙眸緊緊盯著那站在石書下的白衣身影，它剛剛自沉睡中醒來，便剛好看見了那人在無始經下瘋言瘋語。
雖然它一直相信大帝未死，可那只是它不願相信，而早在無盡歲月前，它便本能的認可了那個事實。
那個人的話它很不喜歡，甚至是惱怒無比，許久之後，它見著那人依舊未是離去，再也不忍心中怒意，沖了出去。
「汪！」
石書下的葉朝回神，聽著那一聲響亮的狗叫，看向了黑暗中的某處，只見一條漆黑的大狗正沖著自己張牙舞爪而來。
速度極快，幾乎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閃電。
轉瞬，大黑狗衝到了葉朝身前，看起來有些猙獰的血盆大口直接咬向了葉朝的臂膀。
葉朝搖頭苦笑，輕輕揮動白皙的右手，虛空驟然凝固，大黑狗的身形頓在了空中。
「你這黑狗，果真如傳說中的那般愛咬人。」
大黑狗的身形在空中一陣搖擺，隨後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它弓起身子，呲牙咧嘴道：「你才是黑狗！」
知道大黑狗的來歷，葉朝自然不會震驚於它會口出人言，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
大黑狗看著他如此神情，剛剛被隨手鎮壓的恐懼再次轉化成了憤怒，後腿一蹬，又一次的沖向葉朝。
至於結果，自然是如之前一般，先被禁錮在空中，而後又狠狠摔在地上。
如此往返無數次后，大黑狗趴在地上，再也無力去咬那可惡的人，不過它也清楚，對方對自己沒有殺意，不然自己即便是有著帝紋護持，怕也凶多吉少。
「汪！小子，你是哪裡人，為何出現在紫山深處？」大黑狗問道。
葉朝淡然說道：「紫山有機緣，我自然是要來尋覓。」
大黑狗沖著地上吐出一口老痰，看向葉朝冷笑道：「那你走到這裡，還真是幸運至極，不過，你也只能在此了卻終身了。」
葉朝伸手狠狠敲了一下大黑狗的腦袋，痛的其汪汪直叫。
「你這黑狗除了脾氣差喜歡咬人，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大黑狗在地上呲牙咧嘴，怒聲道：「汪！小子，本皇叫黑皇，不叫黑狗！」
葉朝再次敲了下黑皇的腦袋。
「汪汪汪……」
叫了幾聲后，黑皇似乎覺得如此做並沒有什麼意義，遂問道：「小子…不，少年，剛剛本皇在沉睡之中似乎聽到了無始鐘的聲音，可否有此事？」
葉朝坐在黑皇的一邊，說道：「有。」
「你可知是什麼原因？」
葉朝指向身後的石書，說道：「因為它。」
黑皇沉默，許久過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葉朝的眼神滿是狂熱，語氣激動問道：「你是先天聖體道胎？」
「不是。」
「不可能，如果無始鍾是因無始經而鳴，那必然是有人翻開了經書，引發了大帝留在當中的殘念。」
看著黑皇眼中的不可思議之色，葉朝想到了日後它為無始大帝做的一切，嘆息一聲，說道：「我雖不是先天聖體道胎，但確實看到了經書的內容，當中原因也極是費解。」
說完，他在虛空中刻下一個繁複的古字，一股鎮壓萬古的氣勢自其間流出，若茫茫大海傾倒般浩瀚，瞬間瀰漫在了石台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