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異象
安排好之江的其餘事宜后,有為連夜驅車帶著史仁與張百友二人來到一處軍用機場,而後便上了在此等候多時的軍用直升機,之所以只帶著史仁,乃是因為屠韜原怕見到他老子所以不肯跟著,張玉蜓一見相好不去自然也選擇留下。
而之所以帶上史仁,便是因為有為私下裡和張百友說史仁是個大變數,所以張百友這才不情願地帶上了這個小輩。
到達豐都之時,已是次日凌晨,江渝地處西南,天亮得自然比臨安要晚上一個小時,這也正是東西文化差異的主要原因。
當史仁剛下飛機時,明顯的感覺到此地的氣溫竟要比臨安涼上許多,難道真因為這裡是古時的蠱城,所以才陰風陣陣不成?
有為和那直升機駕駛員客套了兩句后,便一邊朝前走一邊道:「走吧,出了這所學校便會有人來接我們,豐都縣雖然不大,但卻歷史悠久,這裡的道道就算是我都不敢說門清。」
史仁知道,這是有為在好心提醒自己,剛想說聲謝謝,卻發現他們爺倆已經走出了百米之遙,背後陰風陣陣,好似真有陰兵借道,嚇得史仁趕忙小跑跟上。
果然和有為說的無二,三人剛一出豐都小學,便見門口一字排開著三輛汽車,打頭的是一輛當地執法車,而後便是一輛黑色吉普,最後一輛則是一輛迷彩塗裝的白牌軍用吉普。
有為剛一露面,那輛黑色吉普車的車門便立刻打開,一個氣度翩翩的年輕儒者自車內走下。
雖然這人一副書生氣,鼻樑上更是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材也顯得有些單薄,但身上的氣勢卻是不怒自威,這人下車的那一刻,好似四周的風都為之止息,眾人的目光都自動被他吸引。
「師弟」,那人笑著走到有為身旁,親切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能叫有為師弟,而且有此氣度的人,不用猜,肯定是研究所總組長那個傳說中的屠萬曜。
不過當張百友那瘦削的身影出現時,屠萬曜卻趕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朗聲道:「不孝徒兒屠萬曜拜見師傅,師傅您身體安康否?」
對於弟子的大禮,張百友只是冷哼一聲道:「勞您挂念,沒死。」
史仁跟在老張身後差點沒忍住當場笑出聲來,屠萬曜何等人物,見師傅不給好臉色,於是便轉過頭來看著史仁笑道:「想必你便是張師兄的傳人史仁吧?」
瞧瞧,果然是明白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不會說自己是張興辰的私生子,難怪別人能當研究所總組長,這麼明事理他不當誰當?
史仁當即執晚輩禮,微微躬身道:「晚輩見過屠組長。」
屠萬曜十分熱絡的一把拉過史仁,笑道:「不必叫組長,叫師叔,我與張興辰乃是生死兄弟。」
不得不說,屠萬曜是個很注重細節的人,這或許也是他年紀輕輕便能當上研究所九州總組長的原因,雖然已年方過百,但作為修道者他仍然只能算是個小年輕。
「這些天,我們便先在這裡住下,那些窟儡子的修士自從知道我們得知他們想要去忘川水后,便一直隱忍不發,對於那忘川水的蹤跡我等一概不知,因此只有等他們動手,我們這邊的人才能施展法術追尋蹤跡。」
說完這話,屠萬曜便和有為一人一邊的攙扶著張百友朝電梯走去。
史仁原本也想跟著上去,但酒店外的天空都已經蒙蒙亮了,就算讓他睡他也睡不著,倒不如出去走走,順道看看這豐都縣的山水到底和別處有何不同,是不是這豐都縣城下當真鎮壓這億萬蠱蟲活死人。
豐都縣雖然地處江渝市中心,但本地人口並不算多,而且此地多山,所以史仁走走飛飛,只花了數個小時的功夫便將這豐都縣城附近遊覽了一遍。
走完這一圈后,史仁發覺此地雖談不上山清水秀,但也是綠水青山人傑地靈,與自己想象中的窮山惡水完全不同,而這豐都縣城內倒也流傳著一些關於蠱城的傳說,甚至有幾處人為開發的旅遊景點更是打著蠱城的名號招搖撞騙。
世人都說萬物皆有兩面,難道這蠱城真是藏在這豐都縣城的地下,還是說這蠱城和豐都縣城便有如隔著一面鏡子,雖然同為一城,但卻又分鏡里鏡外?
還是說這酆都蠱城只會在夜裡出現,可昨夜他坐在直升機上盤桓於天際時,並未發現這豐都縣城有何異樣。
就在史仁思考著這酆都蠱城到底藏於何處之時,忽然只聽得萬丈晴空之下猛地發出一聲驚天巨響,便只見東邊的天好似塌了一塊一般,又好似有一雙無情的大手正緩緩地將這天際如布幔一般撕開。
史仁嚇得趕忙揉了揉眼,生怕這是因為自己心中一直想著酆都蠱城而出現的幻覺,可當他再次睜眼去看時,那天上撕開的口子非但沒有癒合,反而被越撕越大。
震驚之下,史仁只顧著站在原地仰頭望天,一時間竟忘了將這一重大的消息通報回去。
只見那越來越大的天窟內,一條土黃色的大河浩浩湯湯,波濤洶湧間掀起一朵朵滔天巨浪。
雖然史仁與這條大河相距甚遠,但史仁仍舊覺得這大河就在自己的眼前流淌,他甚至能嗅到這大河中的土腥味和一股只屬於死亡的氣息。
天變之後,原本萬里晴空的豐都縣頓時颳起一陣陣陰冷的山風,這些沒有慧眼的凡夫俗子只知道下雨收衣,又怎會知道這種種的一切都是另一個世界的同道被人強行打開的徵兆。
甚至就連屠萬曜等人起初也並未察覺到這一異象,他們師徒三人一直窩在房間里商量此次的對策還有推演一切可能發生的可能,要不是那獨特的死亡氣息自忘川之河中散發而出,恐怕屠萬曜他們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裡。
不知為何,當張百友看見這條懸在空中的大河時,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高調,沒錯,太高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