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不正常
被蘇塵拎著馳翔於萬丈高空，迎著呼嘯罡風，吳狄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爺爺說的沒錯，仙人果真是可以飛翔於空。」
這是吳狄第一次飛翔，望著地面上猶如螞蟻的樹木和山丘，彷彿有種錯覺世間萬物都變得極為渺小，如沙塵一般。
可是真正讓吳狄驚悚的，還是蘇塵御劍飛行的速度。
十息，百里。
「小子，帶你玩一把刺激的。」
萬丈高空，蘇塵邪笑瞄了一眼吳狄，突然一步邁出離開了銀灰色長劍，抓著吳狄急速向著地面墜去。
穿過祥雲，風如刮骨之刀，那蘇塵卻是滿目興奮，任由著鬍鬚長發向後飄擺。
吳狄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雖然將體內元氣循行全身，卻無法抵禦罡風凜冽。
「你……個……瘋子……！」
「哈……哈哈！」
……
在蘇塵瘋癲的笑聲下，二人瞬破雲瘴，山谷赫然入目。
這個山谷很大，東西分居兩座大山，一條彎曲小路直通南北。
向西峰看去，山體上樹木花草灰敗慘淡，就像是被吸幹了水分，已經枯死只留其形。
而在那半山腰處，隱隱盤膝端坐一人，此人身披灰色長袍，身前擺放著一架古琴，雙手垂於丹田一動不動。
再向東峰看去，一個紅髮男子左手抓著酒葫蘆，右手持刀如瘋魔一般，豪飲怒吼之時舞刀不止。
谷中心，有一處不規則潭池，池面白霧繚繞散發著陣陣靈氣，一位體態如鐘的男子枕著一柄黝黑巨斧，倒在池邊呼呼大睡。
而在此人的不遠處長著一棵古樹，形如大傘飽經風霜，卻依然枝繁葉茂，蒼勁古拙。
然而就在蘇塵和吳狄一瞬間，西峰上的灰衣人微微抬了抬頭，東峰上的男子停止了舞刀，就連呼呼大睡的胖子也猛然一激靈翻身坐起，瞧了瞧古樹之下，盯著吳狄撓了撓頭。
「嘩哈哈！過癮，刺激。」
「你個瘋子。」
吳狄小臉一片慘白，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古樹下，指著蘇塵怒罵。
「你不是不怕死嗎？我怎麼感覺你要嚇尿了？」
「放屁！你要是一劍宰了我，我不會皺眉躲閃半寸。可你從萬丈高空往下跳，這誰能受得了？死前都要承受著萬分恐懼折磨。」
「呼哈哈！怕就是怕了，你這個年紀說出來不丟人。」
蘇塵詭笑盯著吳狄，隨即直身指了指山谷，道：「這就是老夫的無憂谷，如今算你在內共四個人。那東峰上的紅髮男子是我的大徒弟，名叫司徒皓陽，是個被情所傷沒出息的傢伙。」
額……！
吳狄，無語。
「你再看西峰，半山腰的灰衣人是老夫的二徒弟，他叫幽黎。」
說到此，蘇塵有意彎下了腰，盯著那灰衣男子的同時，嘴湊到了吳狄耳邊，小聲道：「他有病，總喜歡在深夜彈琴，你小心點。」
這番話入耳，吳狄特意看了一眼鬼祟神神道道的蘇塵，心中暗暗冷笑，若說有病，這個蘇塵病得最重。
要知道，正常人誰從萬丈高空往下跳啊？如果不是那柄銀灰色的長劍，吳狄都懷疑他們倆會不會摔成肉餅。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吳狄提高了警惕，他看向西峰感覺全身都不自在，就好像山峰上瀰漫著什麼。
更為奇特的，是自他到了谷底之後，體內的數百魔魂緊緊抱成一團瑟瑟發抖，一時之間竟然不再瘋狂攻擊他的靈魂。
「小子，愣什麼神？我還沒說完呢。」
蘇塵拍了一下吳狄的肩膀，再道：「你再看那個胖子，他是我的三徒弟，幼年時我撿來的，也沒起個正經名字，我一直叫他胖墩。他不是病人也不是瘋子，但他有點傻，直白的說就是智商不夠用。但他的力氣極大，沒事你別招惹他。」
吳狄目光遠眺，依次瞧過三人之後，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前輩，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覺得，您們師徒四人都不正常，是不是與你們喝的水有關？」
「嗯？放屁。」
蘇塵頓時瞪起了眼，深處隱隱多了一抹殺意。
「不要用那樣的眼光看我，反正我的命是你的了，想殺便殺。」
「哼！老夫說過，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我要折磨你，讓你每天生不如死。」
蘇塵右手一揮，一粒丹藥直接飛向了吳狄。
「吃了它！」
聲音透著冷漠無情，吳狄看了一眼丹藥，倒也乾脆直接扔進了嘴裡咽入了腹中。
這一幕，倒是讓蘇塵一皺眉。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剛剛吞下的是什麼丹藥嗎？」
「不想。」
「嘩哈……哈哈！你不想，老夫偏偏要告訴你。那是我昨日煉出來的滋魂丹，能滋養你的魂魄，也能滋養那百餘道魔魂。」
吳狄面不改色，靜靜地盯著蘇塵沒說話。
「怕了吧？是不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沒關係，你受罪的時候在後頭。你小子不是能忍嗎？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那種被百餘道魔魂吞噬靈魂的痛苦，老夫想想都毛骨悚然，哈哈……。」
帶著笑聲，蘇塵踏上了銀灰色寶劍，瘋瘋癲癲直上入雲，消失在了峽谷中。
「這個傢伙……，還說別人瘋，他比誰都瘋。」
吳狄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移向了遠處潭邊的黑胖子，猛然間感覺眼前一花。
那黑胖子，竟然扛著黝黑兩米巨斧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速度……。」
「嗨！小瘦猴子，你叫啥名字？」
黑胖子身高兩米五左右，皮糙肉厚聲音瓮聲瓮氣，圓溜溜地大眼睛一直盯著吳狄。
「我叫……。」
吳狄剛開口，突然雙手抱頭滿地打滾。
「你叫啥啊？」黑胖子撓了撓頭，愣愣地看著吳狄。
「我……。」
劇烈的疼痛，讓吳狄頭顱要炸裂了一般，汗水瞬間打濕了粗布衣。
「你倒是說啊，叫啥？」
「叫你爺爺，沒看見我的頭很痛嗎？」
吳狄徹底服了，剛剛蘇塵說的沒錯，這黑胖子的智商都不如三歲孩子。
「爺爺？你叫爺爺？這個名字有點怪。」
「……」
吳狄要瘋了，不再搭理黑胖子，翻身站起一頭撞向了古樹。
那古樹，紋絲未動。
可是再看吳狄，一頭撞上去根本無法緩解靈魂之痛，起身又對著古樹一陣猛撞。
「哈！我明白了，大師兄喜歡喝酒舞劍，二師兄喜歡彈琴奏樂，你這小師弟喜歡用頭撞樹。可是你這一下一下撞也不行啊，我幫幫你吧。」
黑胖子右手一松，巨斧鐺一聲落了地，大步邁出瞬間抱起了吳狄，夾在腋下將吳狄的頭顱對準了古樹，大步邁出直奔古樹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