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神遺之地7
方才那一番話,雖然沒有引起動亂。
但到底還是對那些被蟲子寄生了的人,產生了影響,如今人心有些不穩。
而這些被迫暫停割除肉瘤的患者。
仍然堵在御神殿門口,試圖衝進去找姒灼。
「你們要相信大祭司,不能進去干擾她!」
「大祭司會有辦法的,你們忘了以前她是怎麼挽救神遺之地的嗎,以前她可以救大家,現在也依舊可以,你們要相信她啊!」
御神殿的人依舊擋在御神殿門口。
阻攔著試圖往裡面沖的患者。
「我們什麼時候說過不相信大祭司?!」
「她說過會救我們,我們相信她,可是現在我們就要死了,我們不應該進去找她救我們嗎?!」
「可是你們進入會幹擾大祭司維持結界!」
「要是結界壞了,我們都得死!」
一個穿著粗步麻衣的男子,聽了這話,愣了一下,而後感覺身上的肉瘤極痛,便奔潰地吼道,「那我呢!」
他指著自己切肉瘤切了一半的臉。
一半是鮮血淋漓。
一半是隱隱有東西蠕動的肉瘤。
整張臉顯得凄慘又猙獰。
「我現在就要死了!」
「你們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嗎?!」
御神殿的人咬牙擋住他,「沒有兩全法,你就不能顧全大局嗎,一旦結界破了,我們都得死,你現在等一會兒,又不一定會死!」
「我顧全大局?」
麻衣男子猙獰冷笑,對著身後一群和他一樣,即將死亡的人抬臂開口。
「我門顧全大局,誰來顧全我們?!」
「對啊!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大祭司說過會救我們的,憑什麼現在一聲不吭就放棄我們!」
「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又不是窮兇惡極的人,我們年年都有向神殿交供奉,現在我們要死了,你們憑什麼不救!」
「說的對,憑什麼?!」
「大祭司沒有放棄你們!」御神殿的人在嘈雜的聲音中,喊得嗓子都啞了。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救我們?!」
御神殿的人氣喘吁吁,「不是說過嗎?!」
「大祭司現在分身乏術!」
「你們就不能別那麼自私,再等一會兒,等大祭司解決完手上的問題,就來救你們了啊!」
麻衣男子推了御神殿護衛一把。
「等一會兒?」
「等我們死了,她就不用救了?!」
「你們跟我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根本就沒辦法,要不然為什麼非不讓我們進去,難道大祭司已經跑了?!」
「你別胡說!」
御神殿護衛呵斥他。
「大祭司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要不然當初她怎麼會力挽狂瀾拯救神遺之地?!」
麻衣男子嗤笑,「少跟我說以前。」
「都已經過了千百年了,就她一個人活著,以前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是她說了算,史書怎麼寫,還不是按她意思來!」
「你、你簡直……」
那護衛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再說了,你們都把她當神供著,實際上呢,她是神,還是別的什麼東西,誰知道呢……」
麻衣男子說話愈發過分。
「我們祖祖輩輩供著她那麼多年,也就見她吃喝玩樂,如今一有事情,她就掉鏈子,神就是這樣守護我們的嗎?!」
「你給我閉嘴,別動搖人心!」
御神殿的人見隱約有人信了他的話,心中十分焦急,想制住他。
可對方早有預料,快速躲開。
「呦,被我說中了?」
「你們這些神棍的狗腿子,還想抓人,這不是惱羞成怒了吧?」
「我們沒有!」
「沒有,那就讓我們進去,看看我們的守護神還在不在裡面……」麻衣男子冷笑著,眼珠子頂著前方,試圖尋找機會。
「大祭司當然在,可你們不能進去!」
「為什麼?!」
麻衣男子吼道,眼中充斥著血絲。
「她不是說要救嗎,她不是神嗎,她不是無所不能的嗎,我供奉她那麼多年,我什麼不能去找她救我!」
「就一點點神力而已,她要是那麼弱,當初是怎麼做到拯救神遺之地的?!」
「你們果然都是騙人的!」
「以前的事迹是假的,你們說能救我們也是假的,你們就是一群騙供奉的神棍!」
「你別胡言亂語!」
御神殿護衛都要被他給氣死了。
「大祭司會有辦法的……」
他們此時說話也有些無力了,現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姒灼這邊還沒有動靜。
最先堵住大門的人已經死了一半了。
剩下的人越發焦躁。
而且陸陸續續有人湊了上來,越來越多人被麻衣男子影響,想進入御神殿。
「她有什麼辦法?」
麻衣男子神色嘲諷,「讓我們等死的辦法?」
「你……」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
「不然她怎麼不出聲,不就是心虛了嗎,她難道要等我們死了再救嗎?!」
「你們怎麼那麼胡攪蠻纏!」
御神殿的人氣道。
麻衣男子看著對方乾乾淨淨,沒有肉瘤的臉,卻是冷笑,「我們胡攪蠻纏?」
「你懂我們現在的心情嗎?!」
「你們這些安然無恙的,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我們就要死了!」
「沒人救得了我們!」
麻衣男子眼中充斥著絕望,死亡的逼近,幾乎將他逼瘋。
忽而一道清朗多聲音傳來。
「有人的。」
眾人齊齊望去,少年穿著乾淨的白袍走了過來,容顏精緻,皮膚白皙,整個人都乾乾淨淨的,更襯得患者們狼狽不堪。
「誰?!」麻衣男子下意識追問。
「當然是……」少年抿著唇笑了,恍若三月桃花盛開,「大祭司啊。」
「你放屁,她要是能救,為什麼現在不救我們?!」
麻衣男子以為自己被耍了。
少年端詳了他一會兒,微微一笑。
「咦,你是那個賣冰糖葫蘆的么,你之前送過我和大人,冰糖葫蘆好甜啊。」
「謝謝你。」
麻衣男子愣了一下。
他神情有些恍惚,似乎隱約想起來了這件事,也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有點不像自己了,那麼極端衝動。
可死亡離他那麼近。
他不想死,他好害怕啊。
他好像被恐懼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