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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chapter71

  Chapter71

  「你要回家嗎,我送你回去?」

  出了商場后,中原中也朝著停車場走去。

  旁邊跟著的希尋卻是停下了腳步,想了想后,搖頭道:「不,我還是直接回學校比較好,學生會那邊應該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要是再這麼划水下去,我們那位鬼之會長怕是要拎起網球拍來收拾我了。」

  「網球拍?」中原中也聽得一頭霧水,哪有人會拿網球拍去教訓人啊,難不成是一言不合就……網球場上對決?

  「嘛,嘛,那是我們橫大的校園傳說啦。總之,接下來幾天我大概會不得不忙起來,一直到下周五的校慶展示日結束前。當然,中也的工作大概會更忙吧,所以……」希尋話鋒一轉,眉頭微挑,似乎早就看出了什麼,「中也應該還有什麼話想問我的吧,那麼在分別前就趕快問吧~」

  他的確有問題想問她,起初他還有些猶豫,但既然她都已經開口了……中原中也面色嚴肅了幾分:

  「你不好奇那個組織的人,最後我會怎麼處理嗎,比如說……那個小川麻里?」

  一直到現在,她作為「受害者」,都沒有過問起這件事。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粗神經到直接忽略這件事,還是她不願意去獲悉Mafia對待敵人的手段……也可以說,是不想去了解他作為Mafia的那一面。

  「你們PortMafia應該有自己的一套標準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本身就是中也你的工作吧。」

  希尋的口吻稀鬆平常,面色也很平靜:

  「不必考慮我,更沒必要因為我而遷怒於小川麻里。我並不是PortMafia的成員、也不是中也你的什麼人,說到底,不過是因為私人恩怨而被小川麻里報復了的普通市民罷了……PortMafia不至於做慈善到為一個萬千人中不幸中招的普通市民報仇吧?」

  很理性的看法,但聽到那句「我也不是中也你的什麼人」時,中原中也卻又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心情也瞬間地低落,遮掩好自己的心情后:

  「你其實……也是在為小川麻里求情吧,不希望PortMafia對她下手太重。嘖,還是太過善良了啊你,而且你的這份善意,對方可未必會領情。」

  她剛剛那番話里含著的意思,他也聽出來了。的確,小川麻里只是那個組織里的一個小角色,按照PortMafia處理敵人的標準,要了這人的命倒也不至於……只不過因為這女人對希尋的那些傷害,他的確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女人。

  「領不領情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我沒必要因為她是否領情而改變我自己的想法,而且……」希尋別過頭去,含著一份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聽懂的意味,緩緩說道:「我也沒有中也想得那麼善良。」

  說罷,不待身旁的男人是什麼反應,抬腳朝著另一邊的電車站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回學校的話,我開車送你。」中原中也快走了兩步,跟了上去。

  「才不要,中也你那輛跑車實在是太惹眼了,你要是開那輛車送我回學校的話,一天之內全校就都該傳遍我傍上了個大金主的流言了,至於學校里本就看我不順眼的人,說不定直接就給我扣上『援/交女』的名頭然後大肆宣揚了。」

  希尋狡黠地吐了吐舌頭,然後似乎怕被中原中也拽回那輛招搖的跑車裡似的,歡快地向著電車站的方向小跑了兩步。

  被修剪得頗有層次感的頭髮紮成了短馬尾,隨著她如脫兔般躍動的身姿在陽光中來回擺動著,發圈上的兩個小配飾也隨之一晃一晃。

  中原中也靜靜地注視著那兩個來回晃動的小兔子佩飾……帶著白色小兔子佩飾的發圈是他給她選的,在她詢問他意見的時候,他對著那一貨架的發圈一眼掃過去就直接選中了這個,就是莫名覺得蠻適合她的。結果她卻是拿起了白兔子發圈旁邊的那個同款卻是黑兔子佩飾的,說覺得還是這個更適合她。雖然最後,兩個發圈她都要了,並且把這兩個發圈交纏在了一起扎了頭髮。

  也,挺好看的。

  回過神來時,發現希尋已經跑得有點兒距離了,中原中也當即再次快走兩步追上,然後……身體先於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

  明顯感覺到被自己包裹住的那隻小手因為驚訝而稍稍抖了一下,但是即使隔著手套卻還是讓他清晰感受到的柔軟和溫度,讓他不想要放手。

  「走吧,我送你回學校,就把你送到學校大門口……我和你一起搭電車。」

  ……

  那天,二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甚至在電車上的一路也沒什麼交流,然而手卻是就這麼自然地握著,誰都沒有提出異議、誰都沒有主動鬆開。

  到了校門口,彼此也是很自然地揮手道別,只不過中原中也站在原地看著女孩兒的身影在視線中再也捕捉不到時,才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很忙,也都默契地沒有再聯繫對方。

  繁忙的工作之餘,中原中也也有認真思考自己和希尋的關係究竟要何去何從。很顯然,這份關係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口,一個不可以再去迴避的瓶頸口。而是否要向前徹底邁出這一步,她把決定權交給了他。

  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和她在一起,那麼他就要也一定會保護好她,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要對她許下的承諾。

  拿起辦公桌上那封橫濱國立大學校慶展示日的邀請函……就是明天了啊。

  此刻,武裝偵探社辦公室——

  「吶,吶,敦君,幫我看看這幾件衣服,是這樣搭配比較好,還是這種搭配更好一些?」

  太宰治拿著乾洗店剛送來的幾件洗好並熨燙妥帖的衣服,歡快地研究著潮男穿搭。

  ……當然,他是趁著國木田獨步送衣服去乾洗時偷偷把自己衣服搭了個順風車。

  「這個,我對這方面也不是很在行,太宰先生的衣品一向都很好的。不過……太宰先生,你難道不應該更擔心一下國木田先生查了乾洗店的對賬單後會發多大的火嗎!」

  中島敦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太宰先生還真是永不知疲憊地在國木田先生的頭上踩雷啊!

  「放心,放心~我這可是為了明天參加橫大的校慶活動做準備。畢竟要是穿身髒兮兮、皺巴巴的衣服去的話,可是有損偵探社的形象,所以國木田君一定會理解的~」太宰治早早就給自己找好了充足的理由。

  ……但這不是你讓國木田先生為你支付乾洗費的理由啊太宰先生!

  中島敦心裡無聲地吶喊,同時也在思考明天自己穿什麼衣服去比較好……說真的,參加這種正式的活動,那種周圍都是「天之驕子」精英學生的地方,他還是稍稍有些怯場的。

  然而太宰治已經開始暢想自己明天的艷遇了,「啊~說不定明天在橫大,還能募集到願意和我一起殉情的美麗的女大學生呢。吶,敦君,你說我是不是出發前再做個髮型會比較好?」

  中島敦:「這才是你在這裡挑衣服的目的吧太宰先生!而且那才是有損偵探社形象的事情吧,國木田先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啊!」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看著報紙上四格漫畫的江戶川亂步終於開口道:

  「除了你的殉情大業,太宰你還是為了把酷炫帽子君給比下去吧。」

  「誒?中也先生?他明天也會去嗎?」雖然有些意外為什麼會知曉PortMafia那邊的事,但中島敦對江戶川亂步的話是從不懷疑的。

  「哼~才沒必要和中也比呢,畢竟我一站在那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我這張臉時,還有誰能留意到那個海拔才到我肩膀的漆黑小矮人呢~」

  無論是當面還是背後,太宰治都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損自己昔日搭檔的機會,只是隨即又別有意味地笑了笑:

  「亂步先生難道不期待明天嗎,應該會很有趣吧。」

  江戶川亂步也眯著眼睛笑道:「是挺期待的。」

  「吶,吶,亂步先生,我們來打個賭吧,怎麼樣?」

  「好啊,我賭酷炫帽子君明天能完成告白,我贏了的話,偵探社對面那家甜品店每天早上限時推出的小蛋糕,太宰你要免費給我跑腿一個月。」

  「嗯……那我就賭中也和夏目小姐明天能一口氣上到二壘,我如果贏了,接下來這一個月,國木田君要是再沖我發火,亂步先生你都要幫我攔下哦~」

  圍觀的中島敦一臉懵:「???」

  這二位是怎麼讓話題一下子就跑到這上面去的啊?!

  ……

  傍晚,一家裝潢時髦的快節奏酒吧,角落裡不起眼的四人卡座——

  「乾杯——!」

  四瓶顏色各異的氣泡酒輕輕碰在一起。

  為了避免被認出,黃瀨涼太依舊還得戴著帽子、平光眼鏡這些裝飾物,但興緻絲毫不減:

  「我們幾個好久沒聚一起了,明明在一所大學里,聚一次卻好不容易。」

  他昨晚才從東京趕回橫濱,今天一整天都在忙著校慶活動的綵排,為明天就要到來的校慶公開展示日做準備。

  「還不都是因為小黃你藝人的工作太忙了,在東京待的時間比在橫濱要多得多,甚至有時候趕來學校上完一節課後,一下課就又立刻趕回東京去了。」桃井五月小小地抱怨了下,但更多的還是對好友的關心,「你也要注意身體啊,當初你還是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進橫大的呢,結果那批天才體育生里如今怕是就屬你削瘦得最厲害。」

  「哈哈,抱歉,抱歉,我會注意的,或者……你們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在我工作的時候來探班啊?」

  黑子哲也:「那樣的話會不會太打擾黃瀨君你了?」

  「偶爾來次沒關係啦,而且,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其他錄製節目的明星哦……」正說著這話時,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那道怨念強烈的視線,黃瀨涼太連連表示:「最近確實沒什麼接觸到谷山紀章前輩的機會……不過,放心,專屬CD一定會辦到,請前輩清唱的歌,就你最喜歡的那首《DarknessMySorrow》怎麼樣,小希尋?」

  原本還流露著怨念視線的小眼神瞬間彎成兩道月牙,希尋再次展現了何為毫無違和感的一秒變臉:

  「那就拜託涼太啦~」

  幾人交談閑聊間,侍者也將點的其它東西送了過來,希尋點的是一塊含有櫻桃酒的黑森林蛋糕……並且在點餐的時候就和侍者交代了,送蛋糕的時候順帶著給她捎一點白砂糖。

  在座的其他三人對於希尋點了一塊甜味蛋糕卻還要再往上面撒糖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曾經也良心建議過她出於健康考慮要不要減少些糖分的攝入……結果被她一通關於論述「甜而短暫地活著」的神邏輯歪理給繞進去了。

  他們光是看著她往本就甜膩膩的東西上還要拚命撒糖,都會有一種被齁住了的生理不適。

  希尋倒是近乎習慣性的動作一般,拿起侍者一併捎來的那個裝著白砂糖的精緻小玻璃罐,便要朝著眼前的蛋糕一通猛撒。

  只是剛剛將小罐子傾斜下來的時候……

  【忘了你血糖值偏高嗎,必須得戒糖了你!】

  腦海中驀然間浮現出荒霸吐用那副兇巴巴的表情說著那番兇巴巴的話時的樣子。

  這麼想著,手上,準備撒糖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甚至下意識地想要把這個小糖罐放到一邊。

  這舉動倒是驚到了在座的其他三人……這不正常啊?!糖分都已經刻進DNA里的人這是要轉性了?!

  而感受到友人們疑惑的視線時,希尋彷彿如夢初醒一般。

  搞什麼啊……反了,反了,這根本就是反了吧!她為什麼要聽荒霸吐的啊?!哪有通靈獸命令主人的?!

  思及此,彷彿為了證明自己很「清醒」,希尋發泄般地朝著盤子里的蛋糕猛撒糖,直接在整個蛋糕的表面糊了一層糖衣。

  這舉動再次把友人們看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像是在叛逆地……

  桃井五月忍不住開口:

  「小尋,你這個樣子……簡直像是和男朋友吵架后在賭氣誒。」

  男朋友越是不讓做什麼,就越是叛逆地、報復性地要去做,這種使小性子的樣子。

  然而此言一出,希尋卻像彷彿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當即炸毛反駁:

  「什麼男朋友!是寵物,寵物!」

  黃瀨涼太愣了一下,想到不久前自己去希尋的公寓那次,沒看到房間里有什麼寵物啊:

  「小希尋你最近養寵物了?」

  希尋雙手抱臂輕哼了一聲,「我很快就要有貓了。」

  家裡同樣養了一隻寵物,雖然是狗狗,但黑子哲也還是相當感興趣地問道:

  「要養的是什麼樣子的貓呢?」

  「一隻公的曼基康矮腳貓,橘色的。」希尋邊說著,邊重新拿起叉子戳著眼前那塊已經甜到齁人的蛋糕,「雖然脾氣凶了點兒,但長得超好看。」

  其他三人聽到這番描述,心有靈犀般地產生了同一個想法……啊,大概是最近在哪兒喂的一隻流浪小橘貓吧,打算喂熟了后抱回家養。

  這個話題很快被略過了,幾個人聊起了黃瀨涼太最近參與拍攝的一部電視劇。

  「誒~這可是小黃你第一次接有愛情戲的角色啊,感覺怎麼樣,和搭檔的女演員來電嗎?」桃井五月對這個問題一臉興緻勃勃的。

  「還好啦,對方雖然年紀比我小但拍戲的經驗比我豐富多了,對我也還蠻照顧的……」

  就在黃瀨涼太講述著自己在片場的經歷時,希尋卻是突然出聲問道:

  「吶,涼太,你在演戲的時候,會因為入戲太深而對對方因戲生情嗎?」

  這個猝不及防的問題讓黃瀨涼太驚了一下,臉頰甚至都稍稍泛起了些緋紅:

  「這……這要怎麼說呢,拍到感情交織激烈的戲份時,有時候是會因為入戲太深而一時分不清現實的自己和戲中的角色。但是,當場邊導演一喊cut,就會有一種猛然間回歸現實的感覺,要是還恍恍惚惚沒回神的話,出外面吹個冷風、或者和感情戲的搭檔交談些現實話題,那種演戲時感情上的衝動很快也就下去了。當然,圈子裡因戲生情並就此結緣的前輩們也有不少,但我想可能更多的是現實中的他們彼此間本就是相當合拍的,共同出演的劇目、劇中角色間的感情應該只是起到了一種催化劑的作用吧。」

  希尋晃了晃手中盛著粉紅色液體的玻璃瓶,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是嗎……」

  抿了口手中那瓶櫻桃味氣泡酒,沒有再多說什麼。

  明天就是重要的校慶展示日,四個人在當天也都有各自被分配到的工作,因此今晚的聚會也不敢玩兒到太晚,在酒吧又坐著聊了會兒天后便散場了。

  希尋和黑子哲也順路,二人一同朝著電車站走去。

  「哲也有話想說嗎?」並肩走了段路后,希尋率先打破了沉默。

  黑子哲也偏過頭來看向她,「夏目同學果然很擅長看穿別人的想法。」,他覺得他臉上的表情應該沒什麼變化吧,或者應該說剛剛這一路他臉上都沒什麼表情,卻還是被她看出來了啊。

  「想說什麼就說吧,跟哲也聊天,我還是很開心的~」希尋笑眯眯地說著這話時,還心情頗好地哼起了小調。

  「夏目同學最近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嗎,你這段時間感覺心情很好的樣子。」

  「嗨~我這種好脾氣的人心情日常都很好啊,哲也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生氣或者難過啊。」

  「不,我是說,這段時間,夏目同學的心情是『真的』很好。」

  這話和之前那句其實沒什麼區別,只是在「真的」這個修飾語上加了重音,但黑子哲也知道,夏目希尋這樣的聰明人,必然是能聽懂的。

  怎麼說呢,他以前就當著她的面說過,她口中說出的話,既不能不信,但更不可全信。

  其實他還有沒說出口的後半句……她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但那笑容,未必是她的心也真的跟著一起在笑。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卻覺得,她臉上的笑,就是單純地是在笑而已,尤其是一個人安靜獨處時,嘴角自然而然帶上的那抹笑意,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吧。

  ……是最近遇上了什麼好事情嗎?

  「怎麼說呢,也許我這種說法不太恰當或者有些冒犯,但總覺得現在的夏目同學……更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準確表達心頭那份感受,但就是覺得,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遊離在令旁人觸及不到的、只屬於她自己的世界中了。

  從國中起,他就有觀察人類的這個習慣,而遇到的人里,夏目希尋一直都是令他怎樣觀察都很難觀察明白的特別存在。但是現在,感覺她終於漸漸向著「普通人」靠攏了,身為朋友,他覺得……真的是太好了呢。

  而希尋在聽到他這番話后,只是轉瞬即逝地怔然了一下,接著露出了一副綠茶味兒滿滿的受傷表情:

  「原來我在哲也你心裡一直都是個哥斯拉式的存在啊,好傷心,傷心得都要哭出來了。」

  黑子哲也:「……」,好吧,他懂了,她不打算讓他繼續深入這個話題了。

  「不過說到最近遇到的開心的事情,確實有誒~」

  「是什麼呢?」

  「就是剛剛聚會的時候我跟你們說的,我要有貓啦~一隻超好看的小橘貓喲~」提及此,希尋頓時兩眼放光,「吶,吶,哲也你養的那隻叫作『哲也二號』的狗狗和你就超親密啊,能不能傳授我一些如何和寵物變得更加親密的訣竅呢?」

  當真認真地想了想后,黑子哲也:「其實也沒什麼訣竅,最重要的是真心。萬物皆有靈性,真心以待,必有迴響。」

  希尋腳下的步子微微停頓了一下,夜晚街道上霓虹燈光的閃爍映得她的表情晦暗不明,難以捉摸,一如此刻她口中的喃呢:

  「真心啊……」

  ……

  翌日——

  籌備已久的橫濱國立大學校慶展示日終於到來,全校師生都在各司其職地為這場本學期最重要的活動做著最後的準備。

  然而學生會活動室里此刻卻是起了爭執。

  「什麼?新聞部的人昨晚加班工作時點的外賣出了問題,集體拉肚子,所以要我們宣傳部頂上他們的工作?」

  今天難得靠譜不摸魚,在規定時間到崗的希尋剛一進學生會活動室,便被告知了這麼一件事,臉上是明顯的不悅。

  身為學生會會長的真田弦一郎對於這個突髮狀況自然也很頭疼,但現在時間緊急,確實沒有其它更好的解決方案:

  「新聞部那些人,體質好的還能繼續上崗,體質差的現在還在掛吊瓶呢。你們宣傳部基本上負責的都是前期準備階段的工作,今天原本分配給你們的任務不算多,基本就屬你們部最閑,所以頂上吧。」

  「才不要!」

  希尋卻是少有地使起了小性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要是別的部門也就算了,新聞部誒,真田會長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兩部門關係超級差的嗎。宣傳部和新聞部的工作經常有重合的地方,每次新聞部那個眼睛長頭頂的部長都要找茬我們宣傳部,還動不動就背後使小手段……當然,我是從來沒有讓我的部員吃過虧,但是超級不爽啊!本來就是他們自己出的問題,當然應該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咯,憑什麼讓我們幫著收拾爛攤子。」

  在學生會,真田弦一郎雖然強勢,但絕對不專.制,並不想以會長的身份壓人,雖然火燒眉毛了但還是本著說服對方自願行事的原則:

  「你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先放一放,先以學校的大局利益為重!今天會有橫濱各界的重要人士前來觀摩,對任何一位的採訪都不能怠慢,這真的是個很重要的任務啊!」

  希尋眯了眯眼,擺出一副鬼.畜的表情:「好啊,那就讓新聞部的部長來求我啊……求我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幫上一把。」

  真田弦一郎:「……她也在醫院打吊瓶呢,你是想要她一手扎著針頭、一手拎著吊瓶來求你嗎?」

  希尋:「沒關係,她可以先把針頭拔了,等來這兒求完我了,再回醫院把針頭重新接上然後接著輸她的吊瓶。」

  真田弦一郎:「……」,夏目希尋你是魔鬼嗎?!

  「嗯……好吧,那種場面,是有些違背我所尊崇的lovepeace,不如這樣吧……」希尋語氣一變,眼神也變得狡黠起來,「如果幫忙了的話,這學期無論怎樣,真田會長都不可以在學生會再對我發火,並且要用很溫柔的語氣對我說話哦~」

  真田弦一郎:「……」,所以你其實是在這兒等著的吧!之前那一串廢話都是在等著下套吧!

  然而活動室里的其他人聽到這話,卻是齊刷刷地渾身一陣惡寒……溫聲細語、柔情滿滿的真田會長?別啊!光是想想都要高呼救命了!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副部長黑子哲也朝希尋搖了搖頭,示意她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吧,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你再這樣下去,會逼得真田會長祭出網球拍的。」

  以及,你提出的那個條件,除了會讓真田會長頭疼火大外,也只會徒增我這個副部長的工作量啊。

  「沒關係,沒關係,到時候哲也你也亮出籃球丟回去,我其實一直都很想知道持有裝備的你和真田會長究竟誰更強呢!」說著這話時,希尋甚至還有點兒小激動。

  黑子哲也:「……」

  「好啦,好啦,我們幹活就是了~」希尋懶洋洋地拖長了語調,接著又彷彿突然來了精神,「採訪對象分配上……對武裝偵探社的採訪請務必分給我!武裝偵探社的社員里有我高中時的老師,我正好也想在老師的面前展示一下如今優秀的我呢~」

  真田弦一郎下意識地說道:「……他看了后難道不會絕望嗎。」

  「哦!真田君,沒想到連你居然都有吐槽的天賦呢!」希尋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地驚嘆著,隨即又開始了她那茶香四溢的小可憐樣:「但是,但是,這種吐糟果然還是太傷我的心了啊,弦一郎君。」

  真田弦一郎:「……」,來個人收了這個妖孽吧,受不了了!

  ……

  應邀前來參加校慶日活動的武裝偵探社一行人走在校園裡,一行人本就樣貌相當出眾,今日又各個都精心打扮穿了正裝,一路走來相當吸引人眼球。

  虎的聽力相當好,中島敦已經聽到了有不少悄悄打量著他的女大學生在說著「那個銀色頭髮的小學弟看起來好可愛,要不要去加個line啊」之類的話,青澀純情小少年的臉上忍不住生起了團薄紅。

  社長福澤諭吉最近出差不在橫濱,因此作為公認下任社長的國木田獨步便履行起代理社長的責任,撫了撫鼻樑上的眼鏡,一本正經地對社員們說道:

  「聽好,這裡今天彙集了橫濱各界的重要人士,我們在外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不要折損了偵探社的形象和聲譽……」

  然而剛開了個頭,便被幾位女社員無情地打斷了。

  與謝野晶子:「國木田,你什麼時候帶我們去見黃瀨小弟弟啊?」

  谷崎直美:「國木田先生,一定要幫忙爭取到讓黃瀨君私下和我們見面的機會啊,幾分鐘就好,拜託拜託!」

  泉鏡花:「要簽名的話,他不會拒絕的,是嗎?」

  國木田獨步:「……」,所以你們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根本就是沖著黃瀨那小子的吧!

  是的,幾位女社員為了今天特意換班調休,最終結果是留谷崎潤一郎獨守偵探社值班……儘管谷崎潤一郎有過抗議,但最終無效,只得囑咐同事們一定要幫他看緊妹妹,不能讓妹妹被那個金髮愛豆給迷了眼。

  在國木田獨步發火前,中島敦趕忙轉移話題打圓場,當下身處橫濱本地的最高學府,自然而然地便聊到了大家的學歷上。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只從孤兒院的老師那裡學了一些基本的讀寫,不至於成個文盲。不過他確實一天正規的學校都沒去上過,自然是談不上有什麼學歷了。

  鏡花的話,父母因故去世前家境優渥,小時候甚至有過專職的家庭教師,但是後來……所以也沒什麼學歷,沒有委託任務的時候經常和他一起被社長打包送去教育機構進行文化課二次教育。

  當初入社時玩兒猜前輩職業的遊戲,就猜出了谷崎兄妹原本都是學生,而且還未畢業的直美其實也一直沒有放棄學業,這二人至少都會是高中學歷。

  宮澤賢治:「我們村子里只有一所學校,不分年級,村子里的大家都是在那裡上學的。」

  與謝野晶子:「加入偵探社后,社長有專門送我去系統學習醫學,我可是有專業醫師執照的,至於最初指導我醫術的老師……嘁,不提也罷。」

  想到某個森姓黑心醫生的那張臉,與謝野晶子忍不住暴躁地在心中一通柴刀亂砍。

  而接收到中島敦詢問眼神的國木田獨步,則是輕哼了一聲:「我要是沒文憑的話,怎麼可能進高中當數學老師,而且海常高中可是全神奈川縣知名的重點高中。」

  「說的也是呢……」中島敦笑了笑,然後看向一路含著棒棒糖的江戶川亂步,「那,亂步先生……?」

  「名偵探也是念過警校的,嘛,雖然那種地方教授的東西對名偵探來說也沒什麼用。」江戶川亂步回道,至於他被警校趕出來的那段經歷,不提也罷。

  這麼一圈算下來,中島敦發現偵探社裡大多數人其實都上過學誒,而且像國木田先生、與謝野醫生這樣的,學歷應該都不低。話說,太宰先生是什麼學歷還完全不了解呢……

  「誒?太宰先生呢?」

  這時,才猛然間意識到太宰治不知道何時脫離了隊伍,找不到人了。

  「真是的!太宰那混蛋又跑到哪裡……去了?」

  原本正忍不住要發火的國木田獨步,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前方那幕——

  不遠處的花壇邊,那個穿著身白西裝的傢伙可不就是太宰治嗎,今天出門前還專門騷包地噴髮膠把一側頭髮給撩了起來。

  此刻,只見太宰治身邊圍了好幾個女大學生,一個個都臉頰羞紅、雙手捧心地注視著太宰治。而太宰治那雙鳶色桃花眼也是含情脈脈,嘴上說著越來越沒把門的話:

  「幾位美麗而又聰慧的小姐啊,如果硬要從你們之中選出一人,想必會傷了其她幾位美人的心,著實令我於心不忍啊,那麼,不知幾位對集體殉情……嗚哇!」

  「咚!」

  伴隨著衝上前去的一記過肩摔,國木田獨步對這個女性公敵施以制裁、又對著這幾個女大學生道歉后,將太宰治拖了回去。

  「好粗魯啊國木田君,這身西裝可是我壓箱底的呢。」太宰治拍了拍西裝上的灰。

  國木田獨步則是恨不得把這傢伙打包丟回偵探社去,「我才剛說不可以在外面做有損偵探社名譽的事情!你看看你這傢伙都去幹了些什麼!」

  放任這傢伙到處搭訕女大學生還公然邀請殉情的話,他們武裝偵探社怕是從此要被橫大拉進黑名單里去了!

  「誒呀呀,火氣總這麼大的話,頭髮會掉得很快的哦,你也不想這麼早就迎來禿頂的中年危機吧,國木田君。」太宰治一副為同事操碎了心的樣子搖了搖頭。

  「就是,就是,總是生氣的話可是會未老先衰的,啊咧咧,國木田老師你眼角好像都長出魚尾紋了耶。」

  突然插.入了另一道聲音。

  武偵社眾人一回頭,只見希尋一副為老師操碎了心的樣子嘆著氣。

  ……這和此刻太宰治莫名重合了的神韻讓國木田獨步一陣肝疼。

  看到希尋后,太宰治熱情地打著招呼,甚至還用上了親昵的稱謂:「呀,是希尋醬啊,嗯~今天你的妝容很完美哦,比上次見面時更漂亮了呢。」

  希尋也是不遑多讓,笑得可可愛愛,嘴巴也像抹了蜜:「穿白西裝的治君也看起來更帥氣了呢,今天這個髮型超適合你的氣質喲。」

  國木田獨步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眼前這是什麼魔鬼構圖!

  就在太宰治向前走了一步,剛想伸手輕握住希尋的手時……

  「咿——呀——!」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只見一道黑影速度快到如流星衝刺般旋風襲來,在場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便見太宰治被猝不及防地沖飛到了一邊。

  被撞擊得以不怎麼雅觀的姿勢臉著地趴土裡的太宰治:「……」,好你個蛞蝓突擊。

  只見一身黑西裝的中原中也剛剛衝刺得髮絲都有些凌亂,瞪著趴地上裝死的青花魚,厲聲呵道:

  「你這渾蛋剛剛想幹什麼?!」

  接著,轉過身,焦急地看向還懵著的希尋,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心:

  「這傢伙剛剛沒對你做什麼吧?!」

  希尋:「中……中也?!」

  中原中也當即眼神在希尋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認她沒有少一根頭髮絲后,稍稍鬆了口氣……還好他趕上了,沒讓太宰那傢伙做什麼。

  但是仍然不能放鬆警惕!

  當即擋在希尋身前,把她和太宰治隔絕開,瞪著從地上站起來的那條青花魚:

  「太宰!你來這裡幹什麼?!」

  卻見太宰治不正經地笑了笑:

  「當然是來邀請美麗又可愛的希尋醬和我一起殉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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