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大廈將傾
生活過的如登春台,有滋有味。那叫一個妙不可言,悠閑自得。
辛來反向我恨鐵不成鋼,怒道:「娘娘,你怎麼可以如此墮落,別宮娘娘都知道順勢而往,在這個期間對皇上噓寒問暖。聽說寧貴妃娘娘,夜夜熬了參芝補湯送去正陽宮,珍視龍體之貴安,道明曉陛下之情深,但白日站的太久,長此以往會腿腳麻痹,所以需要好好補補。陛下甚是觸動,夜夜留宿她宮!娘娘,你應該見樣學樣,也在皇上面前掙個好印象啊。」
我吐出一顆瓜粒,道:「有那麼閑的功夫,不如好好修習下自身。看你浮浮躁躁,去給本宮從冰窖里拿些新鮮的寒瓜來,降降熱。」
閑來暑往,熱的發緊。連夜間都猶如悶在大蒸籠里,讓人十分不好過。我毅力不大,有心事讓有些人去做好了。
最為關鍵的還是一字。「懶。」
熱欲摧折人的意志,而我懶惰成性,隨遇而安,單覺得自己平凡可貴,可又在心裡惴惴不安,只恐現今何事不做,一日終是自討苦吃。覺哥哥只念著頂端的寧貴妃皇后等人,而無心挂念下層。
待寧貴妃等人老珠黃后,他又源源不斷的吸納湧入的新生秀女。新鮮的血液換了一批又一批,受苦受難的終是我們這些平平無奇的妃嬪。
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滅亡。待我吃完冰冰爽爽的寒瓜后,終於開始思動腦子,現今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改變局面。更不消說,寧貴妃向來妒意蓬勃,頗有忌心。若她真的得寵,後宮與她不交好之人定是不好過。
寧貴妃向來霸道,此刻有人明面爭寵,肯定會讓其記恨在心。
不能太明顯,又不能輕而易舉的被她一人獨佔後宮,該是……
該是聯合宮中的諸位嬪妃,一起努力,吸引覺哥哥的注意力。就算不得寵,也亦然讓覺哥哥知道,後宮中的怨聲載道。
記得先前有位林昭儀,較為受寵。我候日輪徹下,稍微涼點打著燈籠遣了巧兒同我一起來林昭儀宮中。
去時林昭儀正擋著木藤鞦韆,她宮裡的內侍心靈手巧,趁著剛好院內有棵巨樹,便毫不猶疑抽繩搭鞦韆,為其提供玩樂地方。
我看的有些羨慕,問向旁邊少兒,「辛來會做些活嗎?若是可以……」
巧兒打斷我的美好幻想,「娘娘,我們宮內並無巨樹能建鞦韆之所。而且辛來手拙心笨,打斷了你幾根墨筆不說,還摔爛了你的硯台,你所思要斟酌。」
我道:「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絕望了放棄了。」
林昭儀本在鞦韆上玩的玩性,內侍力道適中的推的循環往複,她笑的聲越,宛若黃鸝鳴啼,百鳥共樂。
我考慮這時上去行李招呼,是否會破壞了對方的好心情,還好,她先一步看見我,從鞦韆上一躍而下,估是想做的瀟洒些,但沒能成功剎住身形,跌跌撞撞的往我懷中撞來。
順勢展臂將人抱穩,我事了拂衣去,不留身與名。稍卻幾步退她些許距離,端上知書達理,雍容華麗的架勢,「妹妹興緻真好。」
林昭儀慌慌忙忙朝我行禮,「是我不懂事,衝撞了姐姐您。姐姐您不要生氣。」
我笑道:「怎麼會怪罪妹妹呢。妹妹不必這麼拘謹,我們同為覺哥哥的妃子,自當情同手足。」
林昭儀七竅玲瓏心,瞬間明了我的話中籠絡之意,她噗嗤一笑,笑的我有些慚愧羞恥,她道:「姐姐對我真好。不過不知姐姐此番前來何意?」
我偽裝善良,將林昭儀當免費芥菜。先行培養,待事成之後一波割收。「是我閑來無事做了參湯,又因容貌被盯醜陋,不好送予陛下。能不能煩惱妹妹你幫幫我。」
林昭儀直呼:「姐姐竟如此大方,讓我很是感動。不過這送湯還是另尋他人吧姐姐,我只是位小小昭儀,還沒那資格同寧貴妃那般的作為。」
我鼓勵道:「何事不拼搏一把,怎麼能知道真正好的結局呢。我相信妹妹的卓絕能為。」
來時沒能料到林昭儀的難說話程度,我想之又想,要怎麼才能成為本朝最火的青樓老鴇般,隨意將自己手底下的姑娘推銷出去的同時又能隨意的招攬更多姑娘入內。
她究竟是怎麼做的。好像是靠錢財,亦是靠自身的青樓名譽天下,地位優越。讓缺錢又只顧眼前利益,從不高瞻遠矚的人進入精心設計好,名為錢的慾望網兜內。
可這林昭儀的父親是本朝隸管錢財的治安官,家中肯定不缺錢。
此法肯定行不通,我選擇放棄。這時又只能另尋他法,要不就破罐子破摔,不要自己維持許久的凜梅姿態。直白告訴她我的擔憂和顧慮?
但轉眼一想,這物慾橫流的複雜後宮內,你的落難就是別人的快樂。自貶身份於比自己階位低的嬪妃,毫無作用,反而還讓其覺得你怯弱可欺,是這宮中最最可憐的苦命人。
我笑了笑,回道:「妹妹可知,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後宮若不能保持一時的盛寵,多存點皇上的不忍和溫情,待一段時間過後,便是徹底的遺忘。想必這不妹妹你,樂享其見的吧?既是如此,為何不接受我的參芝湯呢。」
林昭儀道:「姐姐可能不知。我單覺得如此待著後宮便是甚好,陛下待我將將不錯,夠我安穩一身。倒是您讓我去搏那高不可攀的盛寵,幸運點不過兩月陛下膩味,不幸,寧貴妃失智仇恨我,陛下厭惡排斥我。那我屆時又將如何在宮中獨處。」
畢竟是考慮周到,但也是因循守舊,固步自封。我轉而問:「妹妹可知捷安侯秋後問斬一事?」
她道:「自是知道。」
我道:「那妹妹可知陛下余怒未消,處死一個捷安侯不算得好。淑樂皇貴妃想回宮的請求也被他駁回,道是好好替弟求贖罪,莫做些天方夜譚的夢,真以為皇宮是她家,想來就來,想走便走嗎。」
林昭儀驚道:「姐姐你是如何得知的如此具體。」
我底氣十足,「具體為我所編的,但大致意思應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