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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有錢炫個富犯法嗎

  池月杉結束機械城兼職的時候打算請聞星火吃個飯。

  她給聞星火發消息的時候奚晝夢就盯著她的光屏看。

  池月杉:「你吃醋嗎?」

  距離開學沒多久,實訓名單也已經出來了。

  池月杉還有一個機械師的資格證沒有考,忙得焦頭爛額,連自己寶貝的那幾本筆記本都交給「閑人」看了。

  也不知道熱衷學語言的奚晝夢有沒有看出什麼名堂。

  反正這人黏人的時候黏得特別誇張。

  如果奚晝夢是長毛的動物,估計池月杉現在渾身都是毛。

  奚晝夢嘁了一聲:「我像是會吃醋的人嗎?」

  她答得隨意,一隻手又欣賞起新買的翡翠鐲子,一看就是高級貨,撞在一起的聲音清脆。

  老讓池月杉想到別的方面。

  這傢伙抬自己的腿的時候都不肯摘手鐲,硌得池月杉到現在還疼。

  池月杉點頭:「不然呢?」

  奚晝夢撐著臉看她:「那你能讓我跟著去嗎?」

  池月杉呃了一聲:「我們去的地方都很便宜,你不吃坐著很尷尬欸。」

  奚晝夢抿了抿嘴,下一刻掐起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腔調,咿咿呀呀的:「我就是個下堂妻,你就是個薄情……嘶,疼啊。」

  她的胳膊被池月杉擰了一下。

  奚晝夢:「我怕你倆又喝醉了。」

  這話她也沒資格說,買下一池子鵝的事迹依然被奚理掛在嘴邊,成為奚晝夢的笑柄之一。

  池月杉:「這次不喝。」

  奚晝夢:「那換個地方吧,我請客。」

  她稍微坐直了一點,新買的搖椅晃晃悠悠,把她的臉埋進了綿軟的胸口,池月杉喂了一聲。

  奚晝夢含含糊糊地說:「正好有點事兒想當面問問。」

  聞星火也打工打得要瘋了,可能是最近憂思太深,以至於她看上去瘦了不少,竟然還有了點那種清瘦的神韻。

  奚晝夢挑的是她新投資的餐廳,高層建築,盡享三環的風光。

  能看到王宮的那種,方便聞星火睹物思人。

  奚晝夢和池月杉先到,奚晝夢已經在張羅收回自己在奚秧的那幾套裙子。

  畢竟是給池月杉的,老放著也不是事兒。

  奚秧不太願意,還攛掇奚晝夢再設計幾套結婚穿的。

  結婚這倆字不知道戳到奚晝夢哪根筋,以至於她渾身都覺得不舒坦。

  後頸退化的腺體位置隱隱作痛,如同情緒變幻莫測,連帶著又要翻湧點別的。

  不好吧。

  正經聊天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抑製劑貼,一隻手又加購了一條讓池月杉覺得心痛的昂貴項鏈。

  就算現在都在一起了,池月杉還是無法跟這個人的消費觀同步。

  聞星火到的時候池月杉先哇了一聲。

  繼而奚晝夢才抬眼看去。

  她也有點驚訝:「我們星火這是怎麼了,相思病這麼誇張呀?」

  大概是她口氣太陰陽怪氣,被池月杉用手肘懟了一下。

  聞星火:「沒有。」

  她看上去風塵僕僕,還背了一個大包,額頭上那條東西都摘了。

  氣質看上去更沉穩了些。

  池月杉:「學姐你最近很忙嗎?」

  聞星火:「很忙,你家奚晝夢讓我找點東西,我還去了趟下世界。」

  她說得一板一眼,偏偏「你家奚晝夢」這幾個戳到池月杉那點,害得池月杉下意識地看向奚晝夢。

  有點……不好意思嗚嗚嗚。

  我家的廢物東西好丟人哦。

  剛吃了一顆櫻桃的大小姐喂了一聲:「我不是給錢的嗎?」

  聞星火:「謝謝。」

  池月杉更好奇了:「你倆交易了什麼東西?」

  聞星火把包里的東西掏出來,全是圖紙,看上去是她親手畫的。

  奚晝夢終於坐直了一些,她還沒伸手,池月杉就咦了一聲:「這不是下世界D街區的那個破爛橋?」

  圖紙展開很大,聞星火也沒說話,她倒了一杯水默默喝著。

  奚晝夢沒這麼著急,到底還有點良心,敷衍地說:「辛苦你了。」

  聞星火搖了搖頭:「應該的,你也不用給我錢。」

  奚晝夢:「我按照你拳場的時薪給的,不用客氣,我又不差錢。」

  池月杉:這人能不炫嗎?

  她展開那張紙,光看平面圖就看出了很多熟悉的地形。

  聞星火看著奚晝夢說:「和你說的一樣。」

  池月杉更好奇了:「你怎麼發現的?」

  奚晝夢伸手攬住池月杉的肩:「當然是我女朋友。」

  聞星火訝然地看向池月杉:「你早就知道下世界有問題了嗎?」

  池月杉也懂了,這幾天奚晝夢忙前忙后,都沒空裝弔兒郎當,顯然是在分析當年舟楓秦的留下的東西。

  奚晝夢:「她有個師父,很厲害的。」

  她這人很少夸人,一般也沒比她更優秀,所以稱讚顯得分量很重。

  聞星火又低頭拿東西:「這是我找到的空殼。」

  她掏出了一個透明的罐子,奚晝夢皺起眉,「別給我看。」

  她還誇張地躲到了池月杉身後

  就算是空殼,還不是完全體的部分,那東西也噁心過頭。

  池月杉突然就沒了胃口。

  奚晝夢:「吃飯呢,你就非得現在掏出來嗎?」

  聞星火:「抱歉。」

  這人什麼德性奚晝夢都習慣了,她深吸一口氣。

  「先吃,再說吧。」

  但吃飯還是難免聊起這些。

  特別是一桌三個人倆下世界出身的。

  池月杉都沒回去,但很好奇聞星火怎麼還能認得路,問道:「你不是很多年沒回去了嗎?」

  聞星火:「偶爾有兼職是轉運,會去一下。」

  池月杉還在看聞星火畫的地圖,首都星並不算大,上下世界的分界線據說是在二次分化開始的那年突然冒出來的。

  至此人類的戰火停止,反而要跟那些突然出現的醜陋的生物廝殺。

  alpha從中脫穎而出,機甲也應運而生,omega變成了稀有物種。

  下世界的教育質量堪憂,對於歷史向來是老師敷衍的紀錄片,池月杉短暫地上了一陣,毫無留戀地選擇自學。

  完全針對孤雲學院的考題。

  奚晝夢還沒去過下世界,但她也看過紀錄片。需要經過長長的隧道,然後抵達上世界的卡口。

  時間地點完全固定,每一次都需要身份確認。

  「我記得是要申請的吧,你們是怎麼往返的?」

  聞星火乾的都是高薪的見不得人的事兒,池月杉也透露過自己來過一次。

  都是偷渡。

  聞星火理所當然地說:「有錢都能辦到。」

  池月杉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

  奚晝夢往她嘴裡塞了一勺果醬。

  「通道兩邊都是什麼?」

  聞星火不知道怎麼形容,她雖然往返過多次。

  但仍然記得自己第一次被人帶去上世界坐通道的感覺。

  森冷。

  兩邊都是二次加工的花崗岩,雕刻著久遠前的故事,以浮雕的方式呈現。

  alpha戰士用血肉之軀和蟲族抗衡,機甲師誕生,工業和科技的結合,蟲族的敗退。

  蟲族從一開始的勢均力敵到到後來有規律的蟲潮。

  完全是人類的勳章。

  聞星火回想起那條通道,卻總感覺有……

  「總感覺被盯著。」

  池月杉替她說出了想說的話。

  omega女孩跟第一次見面完全不一樣,她嫌棄地推開奚晝夢,又喝了一口水。

  「很冷的。」

  「不過我是偷渡的,那條隧道可能是從前作廢之後被這幫人重啟,沒紀錄片上說的宏偉浮雕,都是殘次品。」

  「後來考上孤雲學院,就不用偷渡了,正規隧道就寬敞很多,燈光也很亮,沒什麼好害怕的。」

  說完池月杉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很害怕,就是,嗯……太冷了。」

  她還看了奚晝夢一眼。

  奚晝夢一隻手撐著臉,她的光屏顯示著隧道的照片。

  「太久遠了,我記得政體改變也是蟲族敗退的那幾年吧?」

  也不知道她問的誰,但在座的另外兩個這方面都學得不太好。

  池月杉含含糊糊得嗯了一聲,打算偷偷查一下。

  奚晝夢唉了一聲:「好麻煩,我本來只是想撮合聞星火談個戀愛的。」

  怎麼還攤上這麼大的事兒。

  就算她沒說接下來的話,池月杉能猜到她想說什麼。

  奚晝夢實在太會享受了,她活像天生就與這些打打殺殺無關,王權更迭也不妨礙她醉生夢死。

  偏偏這事情目前就她們幾個知道。

  偏偏盛陽葵不能死。

  要是跟上一輩子一樣,那不就白乾了嗎?

  【奚晝夢:走向都跟原作不一樣了,那不走主線也沒關係了吧?】

  【奚晝夢:你要電死我么?】

  系統卻好像消失了。

  奚晝夢唉了一聲,覺得陪她這麼多年的小東西也有秘密。

  難道天底下有很多系統,還要社交的?

  還是又在自動修復,到時候變成有用的東西?

  奚晝夢總覺得這玩意惱羞成怒的樣子跟身邊的池月杉有點像。

  可是池月杉就活生生地坐在她身邊。

  那系統,又是什麼?

  池月杉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喂了一聲:「你為什麼非得撮合聞姐姐談戀愛啊?她不談戀愛會怎麼樣?」

  聞星火都麻了,盛陽葵說的上輩子把她都給嚇到。

  殺死女王,斬首。

  她實在想象不到自己會有那麼一天。

  那個時候的盛陽葵的意識已經完全被侵蝕,只有一點點屬於自己的感情。

  也隨著斬首而消亡。

  所以盛陽葵的上輩子,那東西是死了,還是又找了下一個寄體?

  聞星火蹙起眉,吃牛排吃出了苦大仇深,活像這一頓是斷頭飯。

  奚晝夢撐著臉,笑眯眯地說:「不談戀愛會死啊,就像我,沒了你就是行屍走肉。」

  池月杉被肉麻得有點想吐。

  奚晝夢笑出了聲,拿起那張圖紙,仔細看了分界線。

  倘若那些蟲子蟲潮之前都在這個地方休眠,那也難怪下世界那麼荒涼了。

  沒有太陽,寸草不生。

  但其他星系呢,上下世界可不是沒顆星球都分的啊,難道首都星有什麼特別吸引蟲族的地方嗎?

  如果每個星系的女王都是傀儡,假設蟲族的蟲王在R星系,R星系的女王一死,是不是就徹底結束了?

  這頓飯吃得池月杉都有點蔫,吃完要回去的時候都沒怎麼說話。

  反而是聞星火分別的時候特別鄭重地跟奚晝夢說了句謝謝。

  奚晝夢一邊把發獃的池月杉抓好,一邊說:「要謝的話那種衝鋒陷陣的活給你干。」

  聞星火點頭:「那肯定的。」

  路邊有小孩賣花,池月杉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小孩。

  好像是之前奚晝夢賣花的那一個。

  她掙開奚晝夢的手往那邊走去。

  奚晝夢:「去哪啊?」

  池月杉:「買東西。」

  奚晝夢笑著看著池月杉的背影。

  「聞星火。」

  站在身邊的alpha驀然被點名,愣了幾秒后嗯了一聲。

  「如果實訓出了意外,你要幫我保護好池月杉。」

  聞星火愕然地看向奚晝夢:「可這次我們都沒分配到上輩子的矮行星。」

  奚晝夢手上還拿著地圖,那盒蟲子她沒興趣帶回去,只是握緊了手上的東西。

  「你相信命運嗎?」

  聞星火搖頭。

  奚晝夢:「我還是相信的。」

  她很少有深沉的時候,在聞星火印象里總是輕輕鬆鬆的樣子。

  「既然你老婆的上輩子我和池月杉都死了,這一次僥倖不死,也會換點別的。」

  「你還記得我們在德亞中學二年級的時候么?那時候你被阿芙的弓箭射中眉心,我幫你擋了一下。」

  聞星火當然記得,那年奚晝夢就因為這個原因休學了半年,恰逢分化,幾乎十個月沒出現。

  「你後來還不是還在獵場被箭擦過了太陽穴嗎?」

  奚晝夢笑了一聲:「我聽說那箭是被風吹的。」

  聞星火摸了摸太陽穴的疤,和她眼睛的比不算很嚴重。

  但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都說她快死了。

  奚晝夢:「可能那就是代價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明明是笑的,聞星火卻覺得她並不高興。

  好看的眉毛擰起,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但池月杉已經跑過來了,她抱起一簇盛放的黃玫瑰奔向奚晝夢。

  奚晝夢又嘆了口氣:「無所謂,我都有經驗了。」

  現在的我和哪輩子哪個空間的我都不一樣。

  我有一輪奔向我的月亮。

  奚晝夢又說了句再見,迎著池月杉而去。

  黃玫瑰的花語和浪漫不沾邊,甚至並不美好。

  偏偏對她們倆來說意義重大,一直逝去代表一直擁有,也算天長地久。

  聞星火看奚晝夢把池月杉連人帶花地抱進懷裡。

  一瞬間竟然有種這個畫面很不容易的錯覺。

  下一秒聞星火笑了笑,轉身沒入人潮。

  池月杉:「好多人看著呢。」

  奚晝夢:「你難得捨得為我花錢,我讓人看看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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