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回老家生唄
也不知道池月杉做個什麼夢,滿頭大汗不說那點悲憤簡直做不得假,搞的奚晝夢都差點懷疑自己真的偷人了。
但宣嘉茹這個外人在她也不好擺出私底下直接堵嘴的架勢,只能嚴肅地回答:「你想什麼呢。」
池月杉又看了看宣嘉茹,小聲問:「是她救了你嗎?」
宣嘉茹也差點笑出聲,之前池月杉睡著的時候她就沒仔細看,只感覺這個女孩看著年紀小。現在對方醒了,那一雙眼極為好看,還是天生的綠瞳,而且過於澄澈靈動,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彷彿能被她自帶的盎然所感染。
宣嘉茹替奚晝夢回答:「是,我發現她的時候她還受著傷。」
這一對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一個失憶卻固執認為自己已婚拽得彷彿全世界都被她抓在手裡。
一個懷著孕還敢在暴風雨里騎車逆行,騎車騎出了地老天荒生死與共的風味。
好像都很固執。
池月杉渾身都軟綿綿的,這可能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如此無力。
但她現在有人可以依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在奚晝夢懷裡,做一個不用看著就堅強的人。
但聽到宣嘉茹的話池月杉還是決定稍微坐直一點,但才剛試圖起身,下一秒被奚晝夢抱了回去。
池月杉:「謝謝你救她。」
她其實很愧疚,其實那會如果不是她突然回頭,也許奚晝夢就不會蟲族的節肢被捅到了。
奚晝夢這個人每次都裝柔弱,關鍵時刻又很威風,反而襯得我才像個拖油瓶。
哼哼,但我才不是呢。
她的機甲漏洞這次絕對只有由我來修復!!
宣嘉茹看得出這倆人都有點秘密。
難道是什麼傳聞中的大家族?羅密歐與朱麗葉女女版?
那也太兇殘了,不至於捅人還下毒吧?
宣嘉茹:「不用謝,我又……」
奚晝夢打斷她:「你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
「行程表發一份到我郵箱,你叫我乾的活我會幹完的。」
她就算是打工人報恩的狀態也頤指氣使,完全沒有打工人的卑微。
搞得宣嘉茹才是那個打工的。
宣嘉茹無言以對,心想還好我即使回頭不然更慘。
這種人不壓榨都對不起自己。
她腳步重重地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氣的。
池月杉:「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她靠在奚晝夢懷裡,本來骨架就小,在學院跟一堆omega在一塊倒也看不出來。
但奚晝夢本來是個假o,個子高骨架大,她們擁抱就很容易給池月杉一種我能完全被覆蓋的感覺。
奚晝夢:「我沒有好好說話嗎?你對我要求好嚴格。」
池月杉伸手去摸她的腹部,手才剛伸進奚晝夢的衣擺就被對方抓住了。
奚晝夢非常沉重地唉了一聲:「縱慾傷身啊妹妹。」
池月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簡直要炸了,一下子話也沒過腦子:「什麼縱慾啊!你都沒用力!」
奚晝夢哇哦一聲:「原來你真的喜歡那麼粗魯的啊,可是人家冰清玉潔蕙質蘭心身嬌體軟,根本不粗魯呢。」
怎麼有人能這麼賤。
賤得僅此一家,賤得池月杉還有點想笑。
她噗嗤笑出聲,給了奚晝夢一錘:「我沒有!」
奚晝夢抱著她一起躺在病床上,池月杉的點滴剛打完,手背上還貼著的止血貼。奚晝夢的手指摩挲著止血貼的邊沿,一邊心痛地說:「你之前做過產檢嗎?四個多月啊我的寶,雖然你也沒有很大肚子,但竟然還在暴雨天蹬自行車?」
奚晝夢從背後抱著池月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以前一心求死的人現在卻在說嚇死了。
她抱著池月杉,頭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失而復得的驚喜。
明明之前她都是失憶狀態,但記起來以後捲起了所有的倉皇。
池月杉哼哼唧唧:「我有M星系的血統啊,身體很好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又嘀嘀咕咕:「之前你標記我的時候不讓我哭不也這麼誇我的?」
奚晝夢:「那時候你肚子還沒揣著一個。」
她說完口氣又煩了上來:「長得也太快了,這邊的人懷孕有些可費勁了,不知道得多少次……」
池月杉:「你在可惜什麼?」
奚晝夢的輕笑噴在池月杉的耳邊,池月杉瑟縮了一下,又把自己更用力地縮進了奚晝夢的懷抱。
池月杉:「我知道你不喜歡小孩,但是我很喜歡。」
她自己的身體本來就有數,來到這個世界去產檢的時候老闆以為她是被人哄騙的,還委婉地問池月杉要不要打掉。
畢竟為了長遠的未來,多一個就是拖油瓶,怎麼都不划算。
可是池月杉很喜歡。
她孤獨太久了,從小到大但凡一點珍貴的感情都會逝去。
下世界本來就沒什麼小動物,髒亂差的地方只會長蟲子,老鼠這種東西都很少見。
更別提小貓了。
池月杉做過很多機械寵物,可惜程序再完美的AI都沒辦法代替有溫度的活物。
也沒辦法代替人類的擁抱、親吻和撫摸。
她太想要陪伴了,又不肯承認自己孤獨。
因為人生來孤獨,她沒覺得自己很苦很可憐。
只是覺得我有的,我身體里發育的小東西,哪怕奚晝夢不喜歡,也會有我自己喜歡。
她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帶著哭音,一時間把奚晝夢打了個手足無措。
奚晝夢:「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問題她們以前不是沒討論過,在那個下雨的黃昏,在綿綿的細雨,在開滿玫瑰的傘面下。
伴隨著親吻的擁抱和思考。
是兩個孤獨的人的未來設想。
但哪怕做過準備,未來還是不可預料。
畢竟沒什麼既定的未來,沒什麼書里寫的死亡就必須經歷死亡。
沒什麼我上輩子會孤獨這輩子就註定孤獨。
未來這個詞就意味著改寫。
人在不斷地變化,奚晝夢也變了。
她從冰冷的玉石變成了溫暖的軟玉,在這個時候摟著池月杉,一隻手放在池月杉的左手手背,和池月杉一起感受突如其來的生命。
「我承認我不喜歡小孩,如果非要選,你和小孩我肯定選你。」
奚晝夢的聲音很輕,池月杉吸了吸鼻子:「什麼年代了還有保大保小啊,你個老封建。」
奚晝夢頭一次沒回嘴。
她靜靜地說:「畢竟你最重要。」
池月杉:「我喜歡熱鬧。」
池月杉:「也知道你討厭小孩,別說領養了,壓根不可能的。」
奚晝夢連養羊都不上心,名字亂取,如果羊有腦子,知道自己被叫牛牛估計能氣死。
「其實你和我說我們匹配百分百會有的時候我就很期待標記。」
成結的感覺很痛,但痛后又是無盡的快樂,那種和對方完全融合的感覺很奇妙。
雖然這樣想很懦弱,但池月杉仍然有種她留住了奚晝夢的感覺。
奚晝夢就是風箏,池月杉要把她抓在手上,還需要一根線。
哪怕她知道奚晝夢如果不願意,壓根不會被抓住。
萬無一失嘛,太想看這個人吃癟無奈又要接受的樣子了。
不是被逼著的,而是她為了我柔軟,為了我甘願墮入這滾滾紅塵。
「你在害怕什麼呢?」
池月杉嘆了口氣,在奚晝夢擔心的眼神下輕鬆地翻了個身,她抱住奚晝夢的腰。
「你肯定是個很好的媽媽啊,畢竟我們都知道,小孩子長大需要的是什麼。」
池月杉活像個天生的發光體,饒是奚晝夢堅定地認為人總有陰暗面,可她跟池月杉認識到現在,從假熟悉到真熟悉,睡來睡去,都沒感覺到這個人的一點陰暗。
她才是天賜的寶物,比日光還耀眼比月光還溫柔。
更有萬年生根樹木的包容,是池水裡的杉樹,串通了月光,引誘了奄奄一息的奚晝夢。
勾起了她對未來的渴望。
奚晝夢:「我很有錢。」
池月杉:「沒錢也能長大的。」
奚晝夢:「沒錢就要打工,太辛苦了。」
池月杉:「是,有錢就不辛苦,有錢把你虛的。」
真是的,每次我要好好煽情一下這傢伙總能破壞。
煩死了。
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下一秒她被人親了親額頭,奚晝夢嘆了口氣:「那你要教我。」
她難得有點無措:「我不知道要怎麼愛……」
「我的小孩。」
池月杉剛想說點什麼,奚晝夢又煩了。
「我愛她幹什麼,愛你就好了。」
池月杉剛想掐她的腰,這次卻被奚晝夢抓住了:「月杉。」
她很少正經叫池月杉的名字,基本上是連名帶姓。
也就做的時候會沒羞沒臊地喊什麼親親、寶、心肝之類的。
讓那時候的池月杉分不清自己是爽得腳趾蜷縮還是被肉麻的。
池月杉:「幹嘛。」
奚晝夢:「你現在身體指標沒達到可以出院的程度,得先養著。」
池月杉:「所以呢?你要背著我幹什麼?」
奚晝夢伸手捋了捋她的劉海:「我要去賺奶粉錢。」
她眼神清亮,就算素麵朝天也帶著足以讓池月杉驚艷的漂亮。
有些人就是知道自己生得好也不會有股自戀的油膩,還得寸進尺地□□。
「你沒點表示嗎?」
池月杉哼了一聲:「你還說你沒力氣不想動呢,我也不想動。」
她的手趁機摸了奚晝夢的腹部,之前那一次太急,久別重逢的驚喜讓池月杉都沒工夫仔細看。
這會她摸了個正著,貫穿傷的傷口癒合還是有疤。
奚晝夢那麼愛漂亮的人啊。
池月杉吸了吸鼻子,奚晝夢:「我們的老家雖然有蟲族這種噁心玩意,但是醫美真的很不錯。」
奚晝夢感嘆了句:「粒子祛疤毫不留痕,還可以自己動手操作。」
池月杉:……
奚晝夢:「生孩子也是,別再這裡生,技術不好,還是回家好。我有權有勢,不會讓你痛的。」
到底在得意什麼啊。
池月杉:「但這邊不才是你的老家嗎?」
她一雙眼眸盛滿好奇,又有對奚晝夢的關心。
像是池月杉被日光撒上后的波光,總能讓奚晝夢心中無限柔軟。
奚晝夢:「我說過的,你忘了?」
池月杉:「什麼?」
奚晝夢很自然地給池月杉換吸水貼,一邊說舔掉自己手上沾上的。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家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