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一年又一年
黃鶯走到我身邊,沒說什麽,將我扶了起來,喝多了,去沒人的包房睡會。
我知道她好像有話對我說,便順著她的意思,跟著她走出公關室,來到了一個沒人的包廂裏,他拿來枕頭讓我枕著,躺在沙發上。這都深秋了,快入冬了,進出多穿點,想去看你的,最近也沒什麽時間,剛剛聽心姐在更衣室講電話,好像有個客人說是你做過他的台,點名要你說一會兒下班,讓心姐送你過去
聽到這話,屈辱感湧上心頭,不禁又哭了,抱著黃鶯失聲痛哭。
我第一次和做這種交易,我也受不了,咬牙一挺就過來了,後來就好了說到這裏,她不禁偷笑一聲,但忽然又歎息一聲。
嗚嗚聽到這話,我哭的更凶了。
行了,要下班了,不廢話了。黃鶯無奈的起身,先離開了。
我一個人呆在包房裏,想了很久,很久,終於還是逃不出那想死的旋窩,活了近十九年,好像總是這麽坎坷,接下來的路,似乎更痛苦。
邱良走了。
如果他在,我是不是還有一點溫暖。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沒有想象中那麽堅強,一切的堅強都是偽裝的外殼。
我深吸了口涼氣,行屍走肉似得,渾渾噩噩的起身出了包廂的門。
慕青,收拾下,我送你去賓館。剛走進公關室,心姐跑過來急忙忙的叫我,聲音並沒有故意壓低,大家似乎沒什麽覺得意外的,畢竟大多半女孩都這樣,很正常的。
我勉強的笑笑,不得不先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心想著是不是可以先求求這個客人
心姐帶我了一間不算大的賓館,甚至說隻有跟橙橙住的那個小旅館是一個級別的。
這客人想必素質也一般,腦海裏不禁浮現出某些髒髒的手,髒髒的男人的身子,或許還泛著惡心的異味兒
心姐邊走邊跟陳美講著電話,似乎沒什麽好忌諱的當著我的麵兒,陳總,放心,那丫頭以前也出嗯嗯絕對沒騙您,這不是客人主動都打電話給我點名要她呢嗯嗯,不信呐我把那客人電話給您?您親自沒有沒有,您看我這嘴,您哪有時間操心這事,總之這邊您就放一萬個心,我這都到賓館了,知道,知道錄,錄下來
什麽?我頓時有些茫然,有種很不詳的預感,見心姐放下電話,在賓館門口,我連忙問道,心姐,什麽錄?
錄像啊,錄下來陳總看到了才安心,以後就不管了。心姐不得不回應我,抓著我的手便走進了賓館順著狹窄的樓梯往樓上爬。
不行,說清楚,我我感到非常的不安,這比跟男人睡更羞恥,還要陳美欣賞?非要看到我痛苦的樣子嗎?這個老女人,讓我每天賣身還不滿足?
你什麽你啊,和客人都商量好了,客人都願意,隻要不露臉。
我傻眼了,扭頭想走,就算給陳美磕一百八十個響頭也行,實在太沒有下限了。
可心姐卻把我硬生生的拽住了,十分嚴肅的看著我,別害死柳娘!快點的!
我心一疼,不得不跟著她繼續往上走。
終於到了那客人房間的門口,心姐敲了敲門,便直接打開門將我推了進去,錢會給你的,你有福氣,客人你認識,我先走了。
她說客人我認識,當時,我沒有想太多,畢竟聽黃鶯說,客人是主動打電話找我的。我隻是不解,她剛剛她推門的動作,也有點太隨便了,是客人的房間,她都不等客人說話嗎?而且,既然來了,她怎麽可能不和客人寒暄兩句?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玄關擋著,我隻能先看到彩電電視櫃,電視櫃旁擺放著一個錄像機,還有錄像機對麵的大床,大床我隻能看到床尾的一小塊一雙男人的赤腳映入眸低
那雙腳還算幹淨,正常的膚色不算黑。
有點不對勁兒,有人進來,這客人都不問問?心姐也沒發聲告訴他,送我過來了
門口站著幹什麽,進來,鎖門。
聽到這個熟悉男人的聲音,我頓時有些傻,不禁快步跑了進去,當我看到詹天其圍著浴巾躺在床上時,我呆住了,所有酒氣都散了,有些慌亂,但還不忘回頭將房門關上,反鎖,才回到房間內愣愣的看著詹天其。
不好意思,有點意外。詹天其看了看那攝像機,深吸了口涼氣
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仍舊愣在那裏呆呆的看著他。
這才恍悟些許什麽,兩個多時辰前,我喝多踹了詹天其辦公室的房門,當時心姐和他在談話
剛剛心姐也說,客人我認識。
想到這裏,我才忍不住開口,是你和心姐?
詹天其起身下床,走到窗邊,微微將窗簾打開一條縫隙向外望去,有些事不用說透,我一個人做的,和心姐沒關係。
我下意識的跟著過去瞄了一眼,他連忙將手收回來,別看了,人走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這陳美還真是不放心,轉身坐到身邊椅子上,看了看房間的環境,陳公子,陳老板,住這種地方
這裏有幾個有錢的,我媽拔了拔了手指頭就算出來了,這樣的環境不是更好詹天其下意識的提醒我。
我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又有那種大起大落精神崩潰又忽然好轉,腦子也不靈敏了。
感謝心姐的可憐,可是,要不要感謝詹天其,這個仇人的兒子。外冷內熱,不想幫忙,也實在繃不住我那麽發瘋似得懇求和折騰。
真是諷刺!
我今天像瘋了似得求他們,還沒白求,人心畢竟還是肉長的,如果可以兩全其美,也沒什麽不好。
你是怎麽想的?我忍不住問道。
詹天其態度依舊冷冰冰的,也不想和多說什麽,即便是幫了我,也沒有想邀功的意思,沒怎麽想,這是最後一次。
我眉心起了褶皺,他這態度,跟他真是聊不下去,但他和他媽似乎真的是兩種人,
詹天其看了一眼那攝像機,不由的又回頭看了一眼我的身子。顯得有些尷尬,臉色不禁有些泛紅
我尷尬的身子一縮,下意識的也看了看那攝像機,心有些沉,想拿煙出來,卻想起詹天其不喜歡吸煙,便止住了動作,躊躇幾秒,又忍不住嘟囔道,既然隻能幫我一次,那還不如不幫,早晚都得讓我快點還錢賣肉。
我媽沒精力天天盯著你,她很忙,生意多著你,你不是不明白吧?這點錢她在乎嗎?應該就這一次,如果再有這種情況你自己想辦法吧說到這裏,詹天其頓了頓,連忙又補充道,晚上夜場上班勤奮點,每個月多還點,沒事也多和女孩子們聊聊,跟過什麽樣子的客人睡,不然,事情露了,下次直接伺候你的,就是她的兩個寵男了。說到寵男時,他透著說不出的諷刺意味兒。
天呐,我有些無語,陳美還真是吃得消,我知道,他指的是拿兩個老外,他也不滿意他媽,非常不滿意。
這一刻,我才開始算的上是了解詹天其。
這件事都攬在他自己的身上,如果事情敗露,他自己扛著,跟心姐那個即將做做經理的人沒關係。
能抗事兒,不怕事兒,還真是真男人呢。
上一次在他家裏我苦求陳美的時候,他應該也是無奈,再仔細一想,今天又這樣偷偷摸摸的做,能不暴露就不暴露,他很孝順。
他媽在他眼裏也過過好多年的苦日子,因為柳娘。但他本人不恨柳娘和我,尤其是在看到我們母子這麽可憐之後。
他不喜歡家裏的生意,也討厭這個肮髒的圈子,不得不踏入其中罷了。難怪曾經感覺他對小姐討厭,小姐也是這個圈子裏的肮髒買賣
這麽討厭做這行的,還幫我。想到這個,我忍不住笑了,下意識的說著。
你覺得呢?詹天其回眸又看了我一眼,
我勉強的笑了笑,可能是因為我有些不同吧,畢竟不是自願的,兩次幫我,都是因為我在掙紮,但我還是忍不住說句話,如果可以誰願意幹呢,雖然都是為了錢,但很多都有些自己的苦衷,沒法子罷了,有些雖然好逸惡勞,但也沒什麽不好的,想開了,活的輕鬆,人就這麽一輩子,人家不都說了,有了這一行,強,奸,罪明顯少了
還真是字字珠璣,擲地有聲!詹天其有些反感,不懷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臉色很是難看。
你應該比我大接近十歲呢,怎麽還不結婚?我連忙轉移了話題,小小的八卦一下。
提到這個,詹天其遲疑了下,並沒有回答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脫衣服吧,不早了。
我愣了愣,眼睛不由的漂了一眼那攝像機。真的要做嗎?
不做,也得做樣子,浴巾我不會拿下來說著詹天其指了指腰間裹得緊緊的浴巾,你脫了衣服去打開攝像機,進被窩。
我勉強的笑了笑,有些遲疑,好在他不像胡炎明似得,如果是胡炎明,恐怕我現在會很下不來台,傍晚的時候,在車裏,還瘋了似得要上他,若是胡炎明,會損死我吧。
這個時候,竟又想起那個人。
詹天其不理會我的遲疑,起身去衛生間拿來一條毛巾,琢磨了半天,才蒙上他的臉,然後進了被子裏,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