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視線模糊
他好似有點怕我這笑容,一個打滾險些沒滾下床。媽,我要睡覺了,我去找我外婆睡。
我隻是要跟你談談爸爸的問題!我不得不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把小盼拽到被窩裏,用被子給他蓋好,躺倒在他身邊。
小盼好似都不好奇了,但我竟抓著個話題不放了,或許潛意識裏,我差這麽一個主動去找他,不再隻是等待的理由和衝動。
這份衝動,或許隻有小盼才能給我了,飽經風霜之後便的太過冷靜,太過屈服現實。
你給媽說說,你心裏的爸爸是什麽樣子?是你自己的爸爸,不是媽媽在給你找的。
應該很高大,很威猛,有肌肉,大塊的肌肉,一手拎一個小麗爸爸,像拎猴子一樣容易小盼眯著細長的眼睛,很是不好意思的形容著,不禁還伸出小手握緊小拳頭好似拎著小麗爸爸一樣爽快。
小麗爸爸,這家夥在我兒子麵前說過什麽?嗎的!
我有些生氣,但我並沒有表現說來,畢竟這種憤恨還是隱藏的比較好,看來我的找這親家公算算賬了,讓我兒子竟然想讓他爸爸修理他!
但是,小盼的形容,讓我很無奈啊,想想胡炎明那清瘦的模樣,我滿臉都寫著尷尬
小盼啊,不能這麽暴力,要溫柔,你爸爸可是很溫柔的哦。我憨笑著想誘導小盼的性格。
是嗎?小盼這才收回小拳頭,挑著眉梢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他們聊天的時候,我聽說我爸很凶的。
呃
一下子我又被堵沒電了,那雙清澈的眼睛,讓我看著都沒辦法撒謊,其實仔細想,他如果還是那個樣子,怎麽做爸爸,當初我是眼瞎了嗎?
我趕忙轉移話題,如果你爸死而複生,你會不會很高興?
媽,你傻了吧?小盼嘲諷的給了我一個白眼,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以為你發燒燒成傅永康了,哈哈哈哈不禁又捂著肚子大笑起來,當我小孩呐,死了怎麽活。
好吧,好吧!我真是不想再理他了,就這麽把我衝動的火花一盆涼水澆滅了,扭頭關掉了床頭櫃上的台燈,嚴厲道,睡覺!明兒送你去幼兒園!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和柳娘商量了下去找幼兒園的事兒,畢竟小盼這麽家裏窩著不是個事兒。
經過打探附近太偏僻,沒有什麽幼兒園,隻在市裏才有一些質量好一點的,我有些猶豫的,但是好像也沒什麽,又能怎樣呢?胡家都不再這邊了,而且已經相信小盼沒了的。
我辛苦賺錢,還不是為了孩子,這兩年幹這小歌廳,熬的都要枯了,每天喝酒都不比坐台女孩少,各個都要應和奉承,逢場作戲
我去幼兒園跟園長交涉了一下,感覺還算不錯,園長很親和,就是貴了點,路途也有些遠,幸好邱磊會開車,也是時候該買車了,不然去哪裏還真不方便。
我記得當時是花了四十多萬,狠心買了一輛保姆車,幾乎所有積蓄都幹進去了,當時在那邊也算不錯的了。
他們當時問我為什麽這麽拚,倒不如買個房子了,我說房子帶不走,車子可以開走,大概曾經經曆的原因,如果買了,反倒被捆綁,隨時能被人找到,搞不好在損失個房子錢。
車子買好的,那是因為小盼上學的幼兒園門口,都停著還不賴的車子,咱不能比別人差。
就這樣,小盼每天牛叉閃閃的穿著校服,背著小書包,每天被衣裝整齊的司機保鏢一口一個小少爺伺候著輪番接送
小盼好享受這樣的待遇,每天開心極了,都是得意的挺胸揚著小頭去上學。
雨桐還奇怪,我這當媽的也太了解兒子秉性了。
我隻回答他,誰生的你不知道嗎?
其實,我隻顧著讓小盼高興,想彌補他沒有爸爸的缺失,我的童年很委屈,不想在他身上重演,但是也不免有諸多擔心,但是我又勸自己,沒什麽好擔心的,這樣沒什麽不對的,小盼高興就好,胡炎明在那個環境下,都沒有變壞,他會隨根兒
幼兒園還好,據說上小學,可能要戶口本身份證,等等的證件,他什麽都沒有,當時這方麵管理已經嚴格,不像我那時候說抱養的就給落戶了。
雖然,離上小學還遠著呢,可我又不禁想起了胡炎明,好似這種想找他的想法越來越頻繁,在心裏波動越來越大了,一點點小事都能引起這種衝動
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胡炎明一樣,因為他們依靠我就夠了,應該隻有在困難沒錢的時候才聽到有人會念叨找他要錢之類的話吧。
我很想得到一些鼓勵能讓我衝動的話,試探著跟她們聊起胡炎明的時候,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柳娘,直接一句,他死了!就把我噎的沒話了。
畢竟,應該是他來找我的。
畢竟,去胡天龍再的城市是充滿危險的。
想了又想,我能多做的,隻是費了好大功夫把原來的用的電話卡補了回來,期許能接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個十五號,我親自去送小盼上學,回來路過那長椅的時候,也下了車,要邱磊他們先回去,一個人走過去坐了一會兒,期許的望著周圍。
那顆心想見他的心已經被挑起,做不到之前的平靜。
可是,我卻碰到了一個讓我意料之外的人。
詹天其,他開車路過看到了我。
他坐到我身邊,很平穩自然的微笑,好久不見了。
嗯,好久不見,你怎麽樣?沒有那麽千絲萬縷複雜的情感,隻是向老朋友一樣,回應。
挺好的。他苦澀的笑了笑,好像不想說太多,下意識的擺弄著無名指間的戒指。
看到那戒指,我又是一陣心酸,另一隻戒指,還在我那裏收著,不想提起這一茬,如果有機會見麵,再還給他,你媽怎麽樣了,身體好嗎?
她過世了。詹天其低下了頭。五天前,剛辦理完後事。
怎麽這麽突然?我有些驚訝。
肝癌晚期,你坐牢的時候,剛剛好發現了,所以我沒有時間去看你,一直陪她再外地的醫院看病,熬了兩年,還是沒了,五天前才帶她骨灰回來下葬,並沒有通知任何人詹天其很淡然的說著,那份母親離世的哀傷還在眸低閃著。
難怪這一陣沒有太多他的消息。
節哀。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幫我轉告柳娘,我媽死之前最後一句話,是想見她來著,想跟她說一聲抱歉。詹天其說這話的時候哽咽了,險些落淚,眼眶紅紅的,人各有命。似乎不想再說這個,他連忙道,還準備過幾天去找你一起吃個飯的,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榮幸?
當然,隨時。我勉強的笑了笑,一個人的死訊,不管是仇人,還是什麽,心裏都是有些沉重的。
不過今天沒時間。詹天其看了看手表,還能跟你聊一會兒。
好。我笑笑,也不知道怎的,仿佛是沒有了那一層隔膜似得,也想和他多說說話,畢竟死者已矣,我又早就看開某些事,不像曾經那麽較真。
聽說你開了個小歌廳?詹天其下意識的找著話題。
嗯。頓時,我的心更沉了,好似他都能找到我,胡炎明怎麽能找不到呢,是不是從來沒找過
聽說小盼沒了?詹天其忽然又問道。
啊。我愣了愣,本能的回應。這讓我也有些鬆口氣,好似這兩年把小盼藏的還挺好,至少他打探也沒有打探出什麽,除了我們那一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單身,沒有孩子。
胡炎明詹天其忽然提起這個名字,但欲言又止。
他,他怎麽了?你知道他在哪裏嗎?我連忙追問,好似他是能知道的,就算別人不知道,他詹天其也不是簡單點的人物,格外關注一點也不稀奇。
你不知道?詹天其好似有些詫異。
我隻聽說他們家搬走了。我下意識的回應。
你出獄的日子,就是他出國的日子,他爸送他去留學詹天其猶豫了下還是告訴了我。
這個答案,讓我不禁眼睛裏泛起了淚花兒,視線有些模糊了。
他不是不找我,而是被送出國了。
還有什麽?他什麽時候回來?當初他是不是跟他爸交換了什麽條件?你知道嗎?僅僅隻是出國嗎?我忍不住追問著,也沒有理會詹天其的感受。
其他的我真不知道,隻是知道這些,是因為日期剛剛好對上了,才告訴你。詹天其深吸了口涼氣,難道,你還忘不了他嗎?
啊。我眨了眨酸楚的眼睛,憨笑了一聲,哪有那麽容易就忘了,愛一個人,有時候可能就是一生的。
是啊。詹天其不禁也感歎,愛一個人,可能就是一生的。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看著我的。
我不禁低下頭去,本能的又站起身,改天吃飯再聊,今兒我還有事,你不是也有事嗎?
是啊,剛回來很多事要忙。詹天其也跟著我站起身來,用我送你嗎?
不用。我連忙回應,走到路邊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前,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往他的車子邊走去,連忙叫住了他,天其,我電話沒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