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撞上了
趙曦雙手抱胸，眯著眼睛看著天邊那一抹紅，覺得不可思議，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不，沒結束！她心裡還是很慌，比昨晚看見彗星好很多，比昨天白天在C市好一些，但是，心臟還是跳得很快很快！還是有什麼壓在心頭，讓她無法放鬆。
「我把媽叫起來吧，地下室溫度低，她別感冒了。」趙旭說道。
趙曦轉過頭盯著趙旭的雙眼，沉聲道：「哥，我覺得這只是個開始，真正的災難還沒有到來。」
趙旭抓了下頭髮：「撞擊后揚起的塵埃都還沒有來呢。」
鄭伊人點了點頭，默默拿出手機，準備給爸媽打電話，但一直無法接通。
趙旭也打給趙父，同樣無法接通。
「聽說地震的時候也會出現手機無法接通的情況。」鄭伊人收起了手機。
「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無線網也沒有信號。」搖了搖手機，趙旭有點鬱悶。
不知道老爸咋樣了，趙曦嘆了口氣。
「要不把阿姨叫起來吧，現在才五點半過，她還可以再睡一會，地下室有些冷了。」
這時候趙曦他們聽到村子方向有呼喊聲傳來，還有隱隱約約的狗叫聲。
「村子里怎麼了，我去看看。」趙旭望向村子那邊，讓妹妹和女朋友回屋。
「我和你一起去。」「一起去。」趙曦和鄭伊人一起說道。
「伊人和我去吧，」趙旭看妹妹搖頭，「估計是剛才地震讓房子塌了，這些自建房有的質量也不太好。我們倆到底是學醫的，過去了能幫上忙。村子里沒有路燈，黑燈瞎火的，你就別過去了，在家陪著媽，也把物資照看好。也就一兩個小時天就亮了，再過來也不遲。」
趙曦遲疑了一下，同意了。
趙旭和鄭伊人把手機電筒打開，出了院門。趙曦把趙母叫了起來，和她說了情況。趙母有些擔心，也想去看看。但趙母過去趙旭還要分心照顧她，因此在趙曦的解釋和堅持下，趙母進房車繼續休息。趙曦則把SUV的座椅放下來，躺在上面半休息半守著。
趙曦守著守著就有些堅持不住，上半夜一直沒睡著，這會半躺著身體就有些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差不多九點，趙曦頭痛欲裂地起來。5點碰撞發生後到現在，地震了3、4次。震感都不太強，銀杏村這邊只是輕微的晃動，但因為她的精神一直綳著，所以一直有驚醒。後來趙母起床做早飯，又吵了半天，因此她昨晚壓根沒咋睡覺，現在起來就難受。
出了房車，太陽大得刺眼，晃眼望去到處都是白亮亮的。趙母坐在一片陰涼地里拿著個球逗糰子玩，可能是天氣太熱，糰子懶洋洋的。
趙母看見趙曦一臉慘白的樣子，有些心疼：「再睡會兒吧，看你臉色難看的。」
「餓了，睡不著。」趙曦找母親要吃的，並問趙旭和鄭伊人回來沒。
趙母把奶粉和速食麥片放一起，開水一衝，又在微波爐里轉了一分鐘，放點白糖端給趙曦：「先湊合著吃一頓吧。村裡有兩間房子塌了，傷了兩個，你哥他幫著送到鎮上去了。伊人回來報了平安，也去鎮上了。現在手機打不通，她到鎮上看看座機行不行。」
「三爺爺他們家裡沒座機么？」
「再去看看有沒有網吧，或者能不能找根網線。」
「村子里現在怎麼樣了？還需要人幫忙不？」趙曦琢磨著去看看。
「伊人回來的時候說村子里情況還好，該處理的都處理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趙曦吃完牛奶麥片粥，胃裡暖洋洋的，頭開始昏昏沉沉起來，既然村子里沒事，她也就不準備去了，和母親說了聲，又回到房車裡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趙曦覺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被子，她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緊了點，蹭了下枕頭，繼續睡。
糰子看著小主人沒反應，繼續咬著薄毛毯的一角往外拉。
趙曦終於醒了過來，愣神看著車頂，糰子沖她「汪」地叫了一聲。
趙母聽見糰子的叫聲走進來，低頭摸摸糰子的頭：「糰子真乖，叫姐姐起床。」她抬頭掃一眼趙曦說：「醒了就起來，你哥打包了吃的回來，味道還不錯。再睡晚上該睡不著了。」
目送趙母帶著糰子出去，趙曦艱難地爬起來。車外趙旭把房車上配的戶外摺疊桌椅支了起來，放在一片藤蔓下的陰影里，桌子上面放了四個外賣飯盒。
一家人圍著桌子，一邊吃午飯，一邊聽趙旭說鎮上的情況：
「……鎮上沒有房子塌掉，但有開裂的，官方在組織救援……做門的那家去找了，對面表示沒法提前到今天，但明天上午來安門是沒有問題的……座機沒法用，用網線的電腦也沒網，電視也沒有信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現在這裡就像一座孤島，和外面的聯繫全斷了……除了地震造成的一些影響，鎮里和村裡沒有什麼反常……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村裡又回來了2家人，一家是大爺爺家的孫子，一家不認識，兩家加起來七八口人。除了外來的三戶，村子里還有31個老人、7個孩子和1對中年夫妻……他在鎮上買了幾個液化氣罐放進廚房；又買了新鮮蔬菜和豬肉，放在房車小冰箱里……」
趙曦一邊吃飯一邊默默地聽著，和外面斷了聯繫讓她有些憂心，現在她恨不得馬上開車回到C城，但理智壓下了這個衝動。
吃過飯，趙旭和鄭伊人到房車裡補覺，趙曦和趙母回到房裡打整房間。
因為地震導致很多傢具移位，使得房裡有些亂。好在傢具並不多，昨天大部分又收拾過，現在收拾起來也快。
三點過里裡外外被收拾乾淨，趙母牽著糰子到村裡走走。趙曦蹲在水泵旁洗著抹布，就看到三爺爺溜溜達達地走了進來。
「三爺爺。」趙曦站起來招呼老人家。
「呦，這是誰家的丫頭，長得真俊。」三爺爺眯著眼打量著趙曦。
「趙旭是我哥。」趙曦笑著解釋，「三爺爺你坐，昨晚我哥一晚沒睡，在補覺呢，我叫他起來。」
「振宇家的丫頭，記起來了，上次看到你還只有這麼高，」三爺爺在胸口比劃了下，「現在都這麼大了，認不得羅。」
三爺爺看趙曦要去叫人：「讓他休息，昨晚多虧了小旭幫忙把錢二媳婦送到鎮上醫院。」
「應該的。」趙曦笑了笑，還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房車，在車頂床鋪上把老哥抄了下來。
趙旭跟著趙曦出了房車，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梳了梳頭髮叫了聲：「三爺爺。」
「剛才我家小兔崽子跑山上摘了些野枇杷，你說說，才地震居然就敢往山上跑！」三爺爺有些咬牙，「不過這果子到不錯，你們城裡可吃不到，我想著給你們拿來嘗個鮮。」三爺爺把他放在桌上的一個塑料袋推了推，「這枇杷肉少，但山上陽光好，甜，嘗個味道吧。」
趙旭更不好意思了：「三爺爺，這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三爺爺搖搖頭，起身準備離開。
趙曦倒了杯水出來，看見老人起身，趕緊把水杯放在桌上：「三爺爺，坐會兒吧，這大熱天的，喝口水。」
「這天氣反常得很，老話都說大地震了后都是下雨或者多雲天氣，可你看今天這個太陽。」三爺爺搖搖頭，「你們這院子里一棵樹都沒有，要不是還有這麼片黃瓜藤，坐這非得曬壞了不可。」
趙家這個院子裡外都沒什麼樹，都是一些雜草，最近的一棵是門前小路對面的一拳頭粗的小樹。院子很久沒人打理，但牽了橫七豎八的幾根鋼絲線，現在上面攀著不少藤蔓，趙曦他們也認不出是什麼，不過因為帶來了一片陰涼，便由著它這麼長在這。三爺爺這麼一說，他們才知道這長的是黃瓜藤。
「要不屋裡坐坐吧。」趙旭說。
「昨天地震屋子雖然沒事，但不少東西移了位，家裡還在收拾呢，我還得回去忙著。走了，別留了。」三爺爺說著又溜溜達達地走出了院子。
趙旭把三爺爺送到院口，看見老人家走遠了，回過頭無奈笑了起來。
時間就這麼溜溜達達過了三天，這三天通信一直沒有恢復，說是地震的原因。
前兩天太陽很辣，即使擦了防晒霜，站在太陽下曬一個小時臉上就會發紅脫皮，但到了第三天，開始有霧霾出現。
趙旭和趙曦開車到了M區市區裡面。街上商鋪都在正常營業，超市糧油店不少人在搶購東西，除此之外街上多了巡查的警察，其他一切和往日沒什麼不同。街上偶爾能看到被圈起來的地震危房，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似乎那天晚上真的只是一場地震，而這幾天除了偶爾有點小的餘震外，也沒有什麼值得說道的。
但是公共交通一直沒有恢復正常，除了市區內的公交車外，長途客車、火車、飛機、輪船依舊停運。
趙旭提議到C市家裡去看看，趙曦猶豫了很久，還是拒絕了。她有些心焦，怕自己不靠譜的第六感這次依然不靠譜，但是，她又怕如果靠譜了呢？
而且她很擔心老爸，不知道首府現在是什麼情況。如果撞擊發生后他能找一輛私家車往C市開，現在也該到了，可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