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都生病了
出鎮的路上，趙曦覺得自己聽到了尖叫聲和呼救聲以及痛苦的□□聲，似乎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但她都沒有理會，甚至沒有轉一下頭，去尋找聲音的方向。
快到銀杏村時，趙曦在岔路口猶豫了下，前方大概150米就是村口，而另一邊是繞村的小路，可以直接到村尾，開到家裡。
她檢查了下車窗玻璃，確認都有關上，把車上所有燈都關掉，車速降到10碼，緩慢地開向村口。
銀杏村是沿著小路在道路旁聚集的小村莊。進村的地方就是開始有住家的地方，再往前大概50米有一顆大銀杏樹，圍著銀杏樹是個小廣場，周邊也都是住戶。小廣場再走300多米小山坡上就是趙家的房子，他們家是村子最後邊的一家住戶，最近處現在有住人的房子，離他們家大概有50米。
離村口還有10多米的時候，趙曦停了車，拉手剎，熄火。她趴在方向盤上，靜靜地看著前方。直覺告訴他，也許能看到什麼。
說是銀杏村沒有路燈，但沿著道路的住戶多會在大門外掛一個燈，而且晚上都會打開。據說是因為曾有人晚上開車到這裡，在轉彎處撞進了路邊的住宅。自從昨天天沒亮起后，路兩邊的燈就沒關上。而且因為現在天一直黑著，每座房子里大多會亮至少一盞燈。
這會兒村子里很安靜。
一聲女人的驚叫打破了村子的寧靜，趙曦一下坐直了身體。
女人叫罵聲不斷出現，這聲音好像投入水面的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水紋。有身影從沒關的房門沖了出去，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緊接著一分鐘不到，又一個身影從一座房子的2樓跳下，沖向聲音傳出的地方，接著又是一個身影從同一座屋子跳下沖了出去。
大概又過了1分鐘，男人的叫罵聲及呼救聲響起，而女人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又過了不到半分鐘，男人的聲音也沒了。
又過了三四分鐘，有房子的大門被撞在了地上，兩大一小三個身影從屋裡沖了出來。
在接下來的兩三分鐘里，又從三座房子里衝出來四個身影。
在接下來的時間，沒有身影再出現。
趙曦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前面的一切，在確認應該不會再有身影出現后，她才發現緊握的拳頭讓指甲陷在了肉里。鬆開拳頭，她摸出手機，遮著屏幕看了下時間，凌晨1點58分。
沒想到在車上睡著了，她抿了下嘴唇。
身影奔去的方向路有個小彎，她看不見在發生什麼。猶豫了下，她靠著椅背繼續等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遠處出現了晃動的身影。
雖然有些距離，但大概情形還是能看出，趙曦眯著眼仔細觀察這些身影：衣服上都是血，手指和嘴邊也有，他們漫步的動作和常人相差不大，且喜歡聚集在燈光下。
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呵欠，看了下時間，已經3點45分了。
把手機放好，做了下心裡準備，她咬著下嘴唇，盯著村口方向，小心地轉動鑰匙打火，迅速而輕巧倒著車。
還好，沒有引起那些身影的注意。到了岔路口，她把車開到了小路上。
進了院子，她看著大廳的燈光皺起眉頭。
把1樓的燈關了，上到2樓，她輕輕推開鄭伊人的房門，看到趙旭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
她走過去，先仔細看了下鄭伊人，然後推了下老哥。
趙旭抬起頭，艱難地睜了下眼睛：「回來了。」然後又趴在了床邊上。
趙曦心下一沉，她摸了摸趙旭地額頭—發燒了。
她無措了下，接著推了推趙旭：「哥，你也發燒了，回房去，你和伊人姐別相互傳染了。」
趙旭動了動，沒抬頭。
趙曦拉起趙旭地一隻臂膀橫過自己的肩頭，半抱半拉的把他扯了起來。趙旭還有點意識，他順著趙曦的力氣，挪動雙腳。
把趙旭放在他的床上，把他的腿也放上去，幫他脫了鞋，蓋上被子。
趙曦看了趙旭一會，走了出去。
走到起居室，趙曦站在那發了會呆，就聽見糰子沒精打採的趴在窩裡，發出細細的「嗚嗚」聲。
「怎麼了？」趙曦走到糰子的窩前蹲了下來，摸了摸糰子的頭。
糰子輕輕的蹭著趙曦的手，撒著嬌，不停「嗚嗚」叫，有些有氣無力。
趙曦摸了摸糰子的鼻子……溫度比平時高。一瞬間，趙曦大腦一片空白！
她無意識地撓了撓糰子的下巴，順了順團了背上的毛，然後合著狗窩把糰子抱了起來。
把狗窩放在自己的房裡，她出去給糰子的飯碗里倒了些溫水，放在它身前：「糰子乖，閉上眼睡一覺就好了，等會姐姐來陪你。」
糰子躺在窩裡，微微抬起頭「嗚嗚」了兩聲，看了看趙曦，聽話地躺了下去，閉上眼睛。
趙曦到房車裡找出3床趙母用來包東西的舊床單，又找了幾根繩子，到樓上把床單摺疊著固定在起居室、鄭伊人和趙旭的房間窗子上擋光。
她不敢休息，輪流在三個房間看兩人一犬的情況，還好兩人一直沒有出現變瘦厲害的情況，呼喚他們也會有反應。中間喂鄭伊人和趙旭喝了幾次溫水，但都喝得不多。她餓了就吃幾口小麵包，實在困了把三個卧室的門關上，設置30分鐘的震動鬧鈴，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蜷一會兒。
次日下午趙曦坐在趙旭窗前發獃的時候，感覺一個熱熱東西在蹭自己的手，回神一看，是糰子在用鼻子頂她。
「糰子！」趙曦低呼，蹲下摟過糰子，上下打量，又雙手從頭到腳摸起糰子全身，「你沒事啦！」她忍不住笑起來。
糰子往後退了退，把它的飯碗頂到趙曦腳邊。
「馬上給你弄！」趙曦帶著糰子下樓，糰子銜著碗跟在後面，趙曦給它倒了一碗狗糧，想了下又剝了根火腿腸放在碗里。平時趙母是不准它吃這些對它身體不好的東西，不過這個就像人吃油炸食品一樣，雖然對身體不好，但止不住味道好呀，因此趙曦偶爾會偷偷喂它一些。
把糰子帶上2樓，讓它在起居室吃飯，趙曦坐在它身邊，看著鄭伊人和趙旭的房門「糰子都好了，你們什麼時候好呀？」
趙曦經過這兩天的陪護及觀察，她覺得可能趙旭和鄭伊人不會像那些老年人一樣，因為病程是有所不同的。但她也不確定對於他們倆這個病的發展最終走向何方，只能盡心的看護，同時也多加小心。但現在糰子的情況給了她一些信心，雖然她也不知道糰子和他倆的情況是否一樣，但她覺得或許可以多往好的方向想想。
當天晚上7點，趙曦到鄭伊人房裡輕聲問她要不要喝水時，鄭伊人睜開眼睛，輕聲喊道「小曦」。
趙曦捂住嘴巴，覺得眼睛有些發酸，就聽見鄭伊人說餓。
她連忙答應，跑到樓下廚房，然後愣了下，這2天廚房裡什麼都沒有。
接著她找了不少如麵包、蛋糕、巧克力之類的吃的，又泡了杯牛奶，做了碗牛奶麥片粥，一股腦把這些東西搬到鄭伊人房間里。
這時候鄭伊人已經自己蠕動地半坐起來，靠在床頭上。趙曦說了拿了什麼上來，問她要什麼，鄭伊人說牛奶麥片粥。
在趙曦端粥的時候，鄭伊人問道「小曦，伯母怎麼樣了？」
趙曦一愣，低下頭，把勺子在粥里攪動了幾下：「等我哥醒來一起說吧。」
「你哥他？」
「也有點發燒，不過應該也快要醒了」
鄭伊人安靜了下來，趙曦勺起表面的粥，喂到她嘴邊。
趙曦喂鄭伊人吃完粥，鄭伊人稍微有了點力氣，便說想要去衛生間。
這些事情都處理完，鄭伊人靠在床頭上，看著趙曦烏青的眼眶和充滿血絲的眼睛，拉了她的手：「小曦，麻煩你了，我和你哥都病了。」
「沒事。」趙曦扶著鄭伊人躺下，「伊人姐，你趕緊好起來，我就放心了。我看你還是有點累，再睡會兒吧。」
鄭伊人「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趙曦把鄭伊人房間的燈關掉，關上門，走到趙旭的床邊坐下：「老哥，伊人姐醒了，你什麼時候醒過來呀？如果你醒不過來，當心伊人姐再找個比你高比你帥的男朋友。」
晚上11點，鄭伊人餓醒了，她下床摸索著把燈打開，出門走到起居室，看到起居室里，趙曦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她下樓到了廚房，看到灶台上蓋著一鍋雜糧粥，一碗番茄炒蛋。
正吃著飯，就看見趙曦走了進來：「伊人姐，你都好了？」
鄭伊人笑著做了個屈臂的動作：「沒事了。」
「這些夠么？要不要我再炒個菜。」
「夠了，小曦你去休息吧，等會我來看顧你哥哥。」
趙曦搖頭：「你才醒，還需要休息，今天還是我守著吧。伊人姐你先吃，我上去看看。」說著她走出廚房，回到趙旭房裡守著。
坐在床邊，看著趙旭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樣子，趙曦因為鄭伊人稍稍活起來一點的心，又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吃完飯，鄭伊人走到趙曦身邊：「小曦，我這幾天一直睡著，現在也不困，要不你去睡會兒，我來守著。」
趙曦看看鄭伊人，只是搖頭。
鄭伊人沒辦法，陪著趙曦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