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這個村莊死要錢

  大家先是站在小廠的空地上，後來都蹲了下來，最後只能趴在地上。

  趙曦覺得當年8.2級的地震都沒有這麼強烈過：地面此起彼伏，像是海面，大家只能被波濤推著移動。四周的房子玻璃「哐啷」地響，不時有一塊掉下來摔到雪堆上。

  此刻，大家都深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在心中尖叫地震怎麼還不結束！

  突然，旁邊傳來沉悶「咚」的一聲，趙曦看去，小樓的一面牆倒了一小半，剩下的看著也岌岌可危，很快這面牆剩下的部分也垮塌下去，二樓的地板也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身邊的建築時，地震停了。

  地震大概持續了兩分多鐘，當地面平息的時候，趙曦覺得像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她艱難地爬起來，覺得手腳有些發軟。糰子跑過來，蹭著她的腿，她蹲下把糰子抱在懷裡。

  地面有的地方出現裂縫，有的地方翹起，總體損壞倒是不大，廠房除了玻璃，其他看著還算完好。

  趙曦看了一眼塌了小半的小樓，跟著大家走進小廠房，所有東西都不在原來的位置，地上亂成一團。

  「不知道地震源頭在哪。」方井說。

  「不會遠，這邊本來就是地震多髮帶。」趙軍猜測說。

  鄭伊人把掉到地上地電腦拿起來，開機看看：「還好電腦沒事。」

  地震過去，人放鬆下來，趙曦才覺得被韓秦拉過的胳膊很疼。她隔著衣服捏了捏胳膊，覺得可能腫了。

  木炭和灰燼被拋得到處都是，大家把要用的東西都撿起，車換了個稍微乾淨平整的地方，又圍起來。

  這個車間有大半玻璃窗都碎了，雪花從壞了的窗子飄進來，也沒人說應該到空地以防餘震，而是趕緊把火堆再生起來以抵禦寒冷。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大家看著越鋪越厚的雪都有些犯愁，除了SUV，所有車都沒有防滑鏈或防滑輪胎。而且地震過後路上情況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坐著也冷，韓秦把趙旭和鄭伊人叫起來，讓他們按照以前的訓練方案做訓練。其他人看了也好奇，乾脆大家相互交手讓韓秦指點一二。

  韓秦也沒推辭，答應下來。胡廣成則在一旁警戒。

  吃了晚飯，大家玩了會牌，就準備休息。

  現在睡覺也是個麻煩事。除了房車車裡都沒睡覺的空間。趙軍的七座麵包車，后兩排座位全拆了，裝了滿滿的各種物資。而胡廣成三人的越野更不用說，除了坐人的空間，到處都堆著東西。

  可溫度又太低，即使有火堆睡外面也冷得慌。

  後來胡廣成三人把兩張防潮墊拼在一起，墊上厚棉絮睡了。趙曦又拿了個防潮墊出來，趙怡然用了。

  趙曦他們在房車上睡。說實話，不開空調房車也跟個冰窟窿差不多。趙曦他們也只有多墊幾床被子，再蓋得厚一點來應對。

  晚上韓秦和趙軍輪流守夜。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早，趙曦看了下時間，剛過6點，她覺得大夥完全是被凍起來的。

  雪已經停了，大家商量還是儘早出發，否則越到後面路越難走。於是大家隨意吃了點東西收拾收拾就準備離開這裡。

  昨晚韓秦守的下半夜，趙曦說她來開車讓韓秦休息。不過韓秦不習慣讓別人掌控方向盤，更別說現在走的是積雪已經近二十厘米厚的山路。所以他堅持他來開車。

  出發的時候，凍了一夜的麵包車啟動半天都無法打火，大家一查節氣門那碳堵了，清理了又打火幾次才成功。

  山道上，大家開得很慢。坐在沒開空調，猶如冰庫的SUV里，趙曦很想念房車上糰子溫暖的毛髮。

  前面七十多公里處有個朵西村，胡廣成去過，說那個村子是到幾個景區必經的地方，以前有不少旅店。村子里應該可以找到他們急需的物資，如防滑鏈、防凍液保溫棉之類的。

  這個方向胡廣成和趙曦他們都不順路，但磨刀不誤砍柴工，大家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一路的路況並不好，很多地方因為昨天的地震路面翻了起或者塌陷，但雪覆蓋在上面，不怎麼看得出來。

  行程近半的時候，麵包車終於承受不住艱難的行程前輪爆胎。幸好趙軍反應迅速，握緊方向盤及時踩剎車把車控制下來，才沒有連人帶車滑進河溝。但一隻前輪也已經探出路面懸空，把他驚出一身冷汗。

  接下來大家開得更慢了。即便如此房車、麵包車和越野車都發生了打滑的情況，讓大家時不時被驚嚇一番，也只有加了防滑鏈的SUV好些。

  走到離朵西村還有二十公里的地方，山體出現了塌方，好在並不嚴重，大概七八米寬的道路被泥沙和石頭掩埋。

  大家觀察了會，確認不會再發生塌方后，韓秦去把塌方掩蓋的路面走了一次，確認可以承受車輛，大家從上面直接開了過去。

  在離朵西村還有十多公里的地方，趙曦看到山坡上有一具被雪掩蓋大半的動物屍體殘骸。她仔細地看了下，是羊的殘骸，看著感覺有點新鮮。

  韓秦也看到了，問她道：「你覺得有危險沒。」

  「沒有。」趙曦回應。

  韓秦微微點頭，把車直接開了過去。

  「你覺得是什麼吃的那隻羊？」趙曦問。

  「不是活人，也不是活屍。」可能性太多了。

  趙曦按了下心臟的位置，沒緊張，是前方沒危險嗎？

  路上也遇到了幾個村莊，有的村莊有活屍，但活屍的動作似乎受低溫和積雪的影響，就連趙曦都看出慢了不少，大家基本都沒理會，只要不威脅車隊，直接都開了過去。甚至韓秦直接從一個活屍身上撞過去，把活屍撞到了坡道下。

  還有一個村子沒有活屍出現，趙曦嘀咕了聲會不會有活人在，韓秦也沒理會，也是直接開了過去。

  到朵西村已經中午12點，村裡炊煙裊裊，遠遠望去還能看到窗戶里忽明忽暗，這是火苗在跳動。

  這麼個平時很正常的畫面，在所有人看來都很驚訝。

  車子開近了，才看到朵西村村口前道路兩邊有兩排平房，右手上去的山坡上有一片平地建有不少樓房，但有些房子坍塌了。再往山坡上走，還有第二處平地，那裡房子也不少，有少數民族的風格。

  村口右手邊上坡道的地方有木柵欄圍著，旁邊的房間里門開著燒了一堆火，有3個人在打牌。看到有車過來，其中一個長發青年站起來，等韓秦把車停住走過來問道：「路過的？需不需要補充物資？」

  「你們都有什麼？」趙曦放下點窗戶問。

  「看你需要什麼。」長發青年回答。

  「能修車嗎？」趙曦問。

  「自然能。」長發青年搓著手說道。

  「怎麼收費？」

  「糧食、汽油都可以，如果是其他東西則看價值，大家都同意就行。」

  「能住宿嗎？」趙曦又問。

  「得，美女，我看你的問題不少，這樣咱們也不用擠牙膏了，我一次性說完，你看成不？」

  「行，你說吧。」趙曦笑了出來。

  「我們這日常的東西都有，具體那些是你們需要的，你不妨自己去看看。店鋪都在上面，裡面也有賓館飯店。」男人指向坡道上，「有兩種方式進去：一種是你們車不進，只人進去，這種如果你們的車就停在馬路上，我們不收費，但也不保證車的安全。也可以把車停到路邊的房間里，一間房停24小時一斤大米。還有一種是你們開車進去，這按人頭記，一人半斤米，車算一個人。」

  「你們收費挺高的。」趙曦笑著說。

  「不高，你們付錢，我們保證你們在這的安全。現在這世道，找個安全的地方不容易，對吧？」長發青年也笑著說。

  「開車進去是進出算一次，收一次的錢？」

  「哎喲，美女，你這話說的，按天收，24小時一人半斤大米。」

  「期間隨意進出都只收一次錢么？」

  「是。」

  「如果我們開車進去，在裡面被偷了被搶了，你們負責賠償？」

  「我們村絕不允許違法的事情發生的。」長發青年乾脆的說。

  「那發生了損失賠嗎？」趙曦追問

  「賠！」長發青年猶豫了下咬牙說道。

  趙曦又笑了起來，看了下韓秦，回頭對他說：「我們商量下。」

  「行，商量好了來找我。」長發青年跺跺腳會房間去了。

  韓秦問趙曦：「對這你有什麼感覺沒？」

  「沒。」趙曦說，她覺得韓秦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自己不是黃曆，做事前就看看吉凶。

  「你想開車進去？」韓秦又問。

  「不是要買防滑鏈或者換輪胎嗎？」

  韓秦點頭，讓趙曦呆車上，下車和其他人商量。

  大家都說進去看看。

  韓秦去喊了長發青年，各自付了進去的大米，長發青年把木柵欄挪開，大家開車上去。

  斜坡大概有50米，挺陡，有四十度。趙軍的麵包車一直打滑，上不去。後來沒辦法，拿了拖繩連在SUV后，把麵包車拉了上去。

  上面基本都是四五層的小樓，也有不少塌了，趙曦瞧著不像地震導致的坍塌。

  上了斜坡10米外是一道道閘桿。左邊的房子全塌了。右邊的房子上面塌了，還剩下一層半，一樓面朝道閘桿的門邊坐了個從頭到腳包括臉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面前一個生了火的鐵桶，正拿著一串玉米放在火上烤。

  看到有車上來那人拿著玉米迎過來：「要住宿不？」是個男的。

  趙曦放下車窗問道：「住宿怎麼說，不住又怎麼說？」

  「不住宿車子就要停在停車場，往前20米左手邊。」

  趙曦這才看到左邊坍塌的房子斜後方是一片空地。她點點頭。

  「住宿的話有兩家酒店，景天酒店一人一個晚上半斤米，酒店不包三餐，但一人提供一升開水。五月酒店一個房間一斤米，房間是1.2米床的標間，不管你們一間房住多少人，不提供任何東西。你們的車可以停在酒店的停車場。」

  「村裡現在只有這兩家酒店么？」趙曦問。

  「你要嫌標間不好的話，景天酒店有套間，三室一廳兩衛沒廚房，五斤米一晚。」那人嘿嘿笑了兩聲。

  「行，謝謝大哥，我們進去商量行嗎？」

  「兩家酒店都在這條街上，門口有招牌。」男子指了下右手邊的那條街，「你們的車只能開到停車場，或者在這條街上，這條街也只能臨時停車，過了一個小時就會有人來趕人。」一邊說男人一邊把道閘桿打開，讓趙曦一行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