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飛過去
下午的時候，村子遇到了變異動物襲擊。
從村子後面的山裡衝出七隻變異野豬，這些野豬也就一人多高，被巡邏的人及時發現示警。大白狗公爵一狗當先撞翻一隻野豬后咬開頸部動脈血管，被飛射出的血噴了一身，然後又咬著一隻野豬脖子不放。其後二三十人撲向剩餘五隻野豬，在三分鐘內解決了戰鬥。反而是後續清理血跡和除去血腥味花了點時間。
趙曦看著公爵充滿殺氣威風凜凜的樣子，再想想宅在屋裡不願出門的糰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不過戰鬥的時候帥氣，到了清理那一身沾上血的毛時就成了麻煩事。
趙曦看著公爵可憐兮兮地趴在一間還算寬敞的堂屋裡，幫它清洗的幾個人搬著大小椅子爬上爬下，拿裝著溫水的桶幫它洗去血跡，並用四齒鋤幫它梳理毛髮，覺得糰子就這麼大也挺好。
晚餐有變異野豬肉加餐，但騷味並未完全除去，大家吃得都有點糾結。
晚上韓秦把要跟他走的人召集起來開會，一共十四個人。大家先相互介紹了下，接著韓秦就說了庄朝陽的建議，並分析了新陽機場和九龍機場各自的優劣。
「現在這樣乘飛機能保證安全嗎？」李雅容問道。原本她不打算開口，但看其他人都不質疑安全性，而只是在考慮選哪個機場，忍不住質疑。
「天上和地上有什麼不一樣，運氣好生運氣差死。你走地上就能保證沿途一定安全？」庄朝陽諷刺道。
「那飛機呢？」李雅容追問，「末世這麼多天，飛機能飛嗎？有人會檢查飛機狀態嗎？」
「如果你不樂意可以不跟我們走。」庄朝陽雖然知道李雅容問在了點子上，但他挺煩一個蹭著走的人有這麼多意見。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覺得不安全，那你自己開車走呀，又沒人攔你。
李雅容聽出了庄朝陽的不耐煩，咬了下下唇，閉嘴了：她沒想到韓秦他們玩得這樣大，要知道只要上了天，遇到任何事連逃的地方都沒有。可是，她看了一圈坐在這的人。這幾天即使她基本都呆在屋裡，也多少聽說了這些人大多是精銳中的精銳。她想到趙曦曾對她說：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她對自己說：那再看看，再看看。
韓秦他們評估了到兩個機場的優劣，又看了現存的物資，最後決定先去九龍機場看看。
第二天一早，大部隊出發。韓秦他們走在最前面，然後是王書瀚他們，最後是呂團長的人。王書瀚他們八個人開了三輛車，一輛越野，一輛運鈔車，一輛近十米長的重卡。運鈔車上還寫著「押運警戒嚴禁靠近」幾個字。
趙曦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運鈔車，庄朝陽笑著拍了拍運鈔車說：「撿來的，防彈，結實，內部空間大，裝東西多。」
趙曦看到七八輛車后的白色大狗，旁邊跟了只體型只有它一半的黑背。
庄朝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公爵不和我們走，畢竟首府太遠了，公爵又大，不好坐在車上，可一路讓它跟著跑對它身體也不好。」
趙曦默默點頭，一轉眼就看到上了房車的糰子正趴在窗戶上看著公爵。這些天糰子一直在房間里，宅得趙曦都賴得吐槽了。不過這應該是它在末世后第一次見到同類吧。
趙曦坐到SUV駕駛位上。前天下了一場雪，車上到處都被凍上了，昨天廢了一番功夫才把冰雪從車上弄下來，趙曦發動車子試了下，沒問題。
這時韓秦走到SUV邊，挑眉看著趙曦。
趙曦扭頭疑惑地看著韓秦，韓秦抬抬下巴，示意趙曦坐到副駕上。
趙曦遲疑了一下，乖乖坐到副駕上，看韓秦上車，低聲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去那邊。」她以為韓秦會和他的戰友們在一起。
韓秦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韓秦開著SUV走在最前面，後面是長達一公里的車隊。
還沒到山谷，車隊就遭遇了一次襲擊，大概七八隻一米多高的野雞沖向車隊中間。車隊原本不欲理會，結果後面跑出來兩隻三米高的狐狸，其中一隻直接撞向一輛越野車，車被撞翻了過去。
其他人趕緊下車圍殺狐狸。野雞危險解除，大部分逃進山裡，有兩隻公雞調頭襲擊車隊。兩三分鐘，兩隻狐狸和兩隻野雞就被解決掉。又花了幾分鐘把翻了的車扶正，清除車上濺到的血，包紮好受傷的人的傷口，車隊再次開動。
趙曦站在韓秦身邊，從車被撞翻看到了大家都上車才回到車上。她回想孫副縣長帶領的車隊，這邊確實訓練有素。她想，那次的猴群襲擊，如果是這支車隊遇到，死亡不會有那麼慘重，即使在沒有熱武器的情況下。
進到山谷，整個車隊的速度都降到十碼以下，即便如此，趙曦仍然被顛簸得難受。這條山谷和農家樂逃命的那次山谷相比，要寬闊一些，大石頭更少，遠看去相對更平整。但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從兩邊山上風化掉落下來石塊的事實。
趙曦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抖散，很快就能腌制入味了。她雙手抓著椅子，佩服地看了眼專註開車的韓秦，她的腦花都已抖散，已經沒法思考。
韓秦暗暗咬著牙，壓下胃底的翻滾，把右前輪打滑了一下的車穩定下來，算了算還沒走到四分之一，他把方向盤又握緊了些。
走到一半的時候，趙曦實在忍不住，從後排抽出個餅乾，迅速將外包裝袋撕開，小包的餅乾抖出去，吐進外包裝袋。雖然她很快把外包裝袋封上，但她吐的時候那發酵過的食物酸味已經瀰漫到了開著空調充滿了熱氣的車內。
韓秦聞到那個味道，酸水湧進嘴裡，他以極大的毅力把酸水又咽了下去。
趙曦把車窗開了一個縫，讓車內的味道散散，被透進車裡的冷空激得打了幾個冷戰。
到了快到要轉入狹窄山谷處，韓秦看到前天地上還算完整的殘骸七零八落到處散著，地上的腳印也多而雜亂，看來這兩天又有動物光顧了這裡。
不過這些散落的屍骸已經不太能阻擋道路，車子繞過大一些的殘骸，小一些的則直接碾壓過去。
韓秦小心轉向，踩油門把車開到山坡上，有點打滑。這個坡道雖然比其他的地方平緩，可也有近三十度，再加上厚厚的積雪，車開上去前進困難。韓秦平緩加大油門。
他有些擔心車隊里其他車輛。剛才車隊停下了兩次，一次是一輛越野打滑，直接撞向另一輛重卡；還有一次是一輛小車避讓一塊大石頭時突然失控，車子旋轉了180度，後面那輛車雖然立即踩了剎車，但慣性還是讓它撞了上去。還好大家速度都很慢，撞擊力量不強，車沒太大損傷，人也都沒事。
又開了大概五百多米，趙曦覺得後面有喧嘩聲，她從後視鏡看去，沒什麼異常。
韓秦早就聽到有聲音，似乎是還沒拐入狹窄山谷的車出了事，但在這個坡道上他除了開車繼續前進外，做不了什麼。
又過了幾分鐘，機槍的開火聲在山谷間回蕩，趙曦和韓秦心都揪了起來。
韓秦這時已經下了坡道，但他還是無法停車。因為他一旦停車，後面的車只有跟著停下，那些還在坡道上的車就有打滑的危險。他提高速度，必須儘快給在坡道上的車留出足夠空間，讓它們下到山溝底后能停車，這樣他才能停車去看下後面的情況。
幾分鐘后韓秦從後視鏡看到所有車都下到山溝底，他把車停下，估算了一下，上了坡道的車有七十多輛，還有二十多輛沒跟上。
「在車上等著。」韓秦對趙曦說了后提起砍刀下車往後面走去。
四五分鐘后，徐哲坐到駕駛座上，對趙曦說：「我們先走，隊長帶著人去看看情況。」
趙曦擔心地往後看：韓秦帶著十幾個人往後跑去。
車隊又開動起來。
趙曦想，後面的車一定遇到事情了，可自己完全沒有感覺，是因為自己不會有危險嗎？
七八分鐘后韓秦他們趕到事故現場時槍聲已經停下了。到處都是鮮血、屍體和殘肢。
有三輛車撞成一團，一輛車車頂被砸凹陷近七十厘米，車裡全是血，甚至流到了地上；一輛車車窗破了，駕駛座上有個少了半邊身體的屍體，副駕上的人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活著；還有一輛是輕卡，側翻在地，一個一米多長的猴子屍體頭在車窗內身體搭在車門上。
後面兩輛小車側翻了過去，前窗玻璃全碎了，車蓋上有不少血跡，車內沒人。
此外現場還有四具羚羊、若干猴子和十幾具活屍的殘破屍體。
韓秦他們到時大家正在搶救傷員，把已經報廢的車移到一邊，並嘗試把羚羊的屍體綁在車頂帶走。
和韓秦他們一起趕到現場的還有呂團長，韓秦看著眼前的場景，輕聲對他說：「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動物屍體也不要帶走，血腥味太重。而且剛才聲音太大，不知道會引來多少東西。」
呂團長點頭，讓大家趕緊把傷員搬到車上，離開這裡。
「放把火吧，不能讓戰士的屍體被糟蹋。」韓秦接著說。
三分鐘把所有活著的人帶上車，路面清出一條通道，車隊向前開去。韓秦坐在最後一輛車上，路過一具羚羊屍體時丟下根點燃的火柴。火柴接觸到地上的汽油，一瞬間蔓延開去。韓秦在車拐彎時又回頭看了眼這片戰場，抿了下嘴。
當韓秦他們灑汽油時，趙曦他們剛到山谷盡頭的小村莊。
徐哲把車開出山谷時說：「隊長說他已經把村裡的物資歸攏，讓我們都帶走。」
「這裡不能停留。」趙曦想了下說。
「行，這輛車和房車還有運鈔車進村裝物資，其他的車先走。」說著徐哲微踩油門加速，把車開到村口后停下，放下車窗，示意房車和運鈔車過來，其車先走。
看著其他車沿著山路向前開去，徐哲把車開到裝物資的房屋前，用撲克牌和鐵絲把門鎖打開。
下車的時候大家都有些腿軟，趙曦揉著攪成一團的胃還想吐，可胃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
在大家開始裝物資時，遠處有連續爆炸聲傳來，大家站到房屋門口，看向聲音來處，是山谷方向。同時那邊似乎有了點亮光。
「可能是車的油箱爆了。」徐哲說。
大家看了幾秒鐘，加快速度搬起物資來。
搬完東西把車開出去，正好遇上跟上來的呂團長他們。
這時前面的車還在過河。這條小河裡的水幾乎全被凍成冰，冰下面的流水極淺，因此雖然冰面都被重卡壓壞，但對車隊的前進也沒太大影響。趙曦估計再過一段時間這條河流就該斷流了。
過了河，呂團長的車隊往東邊開去，而韓秦他們開向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