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選擇與後果
阿磊下了車，韓秦走過去。
阿磊說：「村子里有兩口井，應該還能用，你們用水可以用。」
「行，謝了。這裡離湖這麼近，湖裡的魚？」韓秦問道。
「你們遇到過水裡吃人的魚？」阿磊問道，接著說，「沒事，這個距離它們不會上來。」
「變異動物襲擊這裡頻繁嗎？」韓秦又問道。
阿磊遲疑了下說：「最近一周都沒有再來過，我們也猜測是不是因為那些吃人的怪物最近活動頻繁的原因。」
他看著陸陸續續開進田地的車，又問道：「這些看起來都像是軍車？」
衛悠走過來說：「我們大部分都是部隊上的。」在兔國，提起部隊大家還是覺得信賴親近，所以衛悠也不吝惜打出這個牌子。
阿磊聽到是部隊也是精神一振，但轉頭一想現在的情況又有些吃不準，於是問道：「是官方讓你們轉移到N省？」
衛悠反問道：「你說的官方是指什麼？如果是指首府那邊，那不是的。實際上變異開始的初期，首府就沒有了強有力的統帥。但我們確實是奉上級命令帶著一些專家轉移到N省。」
阿磊聽得有些糊塗，不過「奉命」兩個字他還是聽懂了：「我要回去了，你們什麼時候到營里來？」
衛悠還要和兩個師長討論接下來的行程安排，他看向韓秦。
「現在我和庄朝陽跟你先到營里，和老人家聊聊天。」韓秦說。
「行，不過到了營里你們不能亂走。」阿磊說。
「郭剛也去。」衛悠說。
韓秦點頭，轉身走了幾步來到站在一邊的趙曦身前，叮囑道：「我到剛才那個基地里去，很快回來。你跟在趙旭身邊，不要亂走，注意安全。」
趙曦覺得韓秦以前都沒這麼啰嗦過，有點怪怪的，但還是點點頭：「雖然現在我沒感覺到有什麼危險，但你們還是小心。」
韓秦把趙曦送到房車上，就開車帶著阿磊他們到基地去。
「韓秦他們去那個基地了？」鄭伊人問道。
「嗯。」趙曦看著糰子到七八米外的地方找了個小水溝，跳下去解決大小便。她進到房車裡把厚圍巾找了出來戴上。這兩天因為火山，室外的溫度上下變動，她真擔心衣服添減不及時感冒了。
這時沈佳鈺拿了厚厚一疊麵餅過來，鄭伊人接過來說：「阿旭準備用蛇肉燒個土豆，你們準備做什麼？」
「泡點干香菇、木耳什麼的炒個菜吧。我們還有些水果罐頭，教授說開幾罐。現在吃的上面實在沒多少選擇。」沈佳鈺說。她都有些擔心單調的飲食會不會讓大家營養不良，因此半個月前開始就隔三岔五發點複合維生素給大家，讓大家補充營養。
這時糰子解決完生理問題，跑上田坎，突然左右聞了聞，歪著頭奇怪地看向前方。然後它跑回房車，伸腿扒拉正在刨土豆皮的趙曦的小腿。
「糰子，怎麼了？」趙曦停下手上的動作問。
糰子跑下房車站在門口望向門口操作台上的趙曦。
趙曦放下手上的土豆和削皮刀跟著糰子下車。
糰子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這時末世以來糰子第一次主動跑向外面，趙曦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
鄭伊人和沈佳鈺都看到了糰子的動作，也好奇地看過去。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們這隻宅汪離房車這麼遠。」沈佳鈺說。
趙曦看了下鄭伊人說：「跟去看看？」
糰子已經跑到二三十米外，發現趙曦他們沒跟上，停下來轉身看著他們。鄭伊人看到這一幕不由點點頭。
鄭伊人上車拿上武器，趙旭看她們跟在糰子向遠處走去，也提起鐵棍跟了上去。
這時車隊外圍已經有人在巡邏以及開始搜索村裡，拿著槍巡邏的兵哥看到趙曦她們往村子里走跑過來攔住他們說：「不要離開我們巡邏的範圍，外面不一定安全。」
「我們不走遠，而且我們有足夠的武力保護自己。」趙曦說。
兵哥遲疑地看著他們，這幾個人是中間加入車隊的，上面也沒說該用什麼態度對待。
馬峻看到他們被攔住，跑了過來說：「兄弟，你們忙，我來和他們說。」
兵哥也不認識馬峻，但馬峻人高馬大的看著很有威懾力。另一個圓臉的兵哥過來站在這個兵哥身後小聲說：「老邱，提醒到就行了。」
「現在到處都可能有危險，別亂跑。」兵哥後退一步讓開了路。
大家向糰子走去。
馬峻跟在後面問：「去哪兒？這兒不一定很安全。」
「糰子好像發現了什麼。」鄭伊人指指在前方等他們的糰子。
大家跟著糰子走過村莊繼續向前走去。
趙曦發現田地里原本該有的枯萎農作物都沒有，地里光禿禿的只有一層薄薄的雪，甚至田地邊時不時會有的樹也不見蹤影。她猜測是被剛才那個基地的人當成柴火砍了。
經過村子的房屋時，她看到去搜索的人全部兩手空空，看來屋裡已經沒有有價值的東西。
跟著邊走邊聞的糰子走了快一公里，大家越走越納悶。而隨著遠離車隊，馬峻也警惕起來。
「這可夠遠的，這麼遠糰子能發現什麼？」趙曦不解地問。
「正常的犬類聞到一兩公裡外的味道挺正常。」鄭伊人說。
糰子來到村莊盡頭的一座平房外的院子里，在牆角處站住了。
大家靠近院子，馬峻攔了其他人一下，自己先進院子及房屋確認安全后才讓趙曦他們靠近。
糰子蹲在院子里，耐心地看著他們。等趙曦進到院子后，它用前爪拍拍地面。
「糰子，地下有什麼？」趙曦看到糰子拍了地面后後退了幾步又蹲下。
這個院子和外面的田地最大的區別就是地上還有點稀疏枯萎的草。而糰子拍的牆角正好有一節枯枝立在一旁，五個人圍在這一小塊地前。
馬峻拿起刀開始挖地。
「等一下。」鄭伊人看著他大開大合的把刀插進土裡說。
馬峻挖土的動作一頓，把刀原路收回。
鄭伊人蹲在這一小塊地邊，把上面覆蓋的雪輕輕拂開，一片貼著地長出的淺色植物出現在眼前。
鄭伊人小心地摸了摸：「是活的！」她驚訝地說。
「不過這個是地衣還是菌類？」她又摸了下植物表面，看著像地衣，一大片貼在地上，但摸著又有點肉肉的感覺，又讓她想起菌類。說起來菌類植物好像都不用陽光，只靠腐質土壤就能生長。但他們好像末世后沒有看見過菌類，是沒注意到嗎？
「連土帶回去。」馬峻也上前摸了摸說道。剛才在屋裡看了裡面什麼都沒有，他到田坎邊溝壑上搬來一塊差不多0.4平方米的平整石板，然後用刀鏟分離出植物下方厚厚的土壤。
帶著植物的土壤被放在石板上，大家都站了起來。
「這是末世后我們看到的第一株活著的植物吧？」鄭伊人說。
「不知道能不能吃？」趙曦也對永遠的土豆絕望了。
糰子看這一群人驚喜地拿著泥土表層的植物似乎就準備回去。
趙曦走向糰子準備揉揉它的腦袋錶揚表揚它，就見糰子一臉無奈地從她身邊走過，在剛才那片地上方又拍了拍。
大家都注意到糰子的舉動，相互看了眼。
「地里還有東西？」鄭伊人問。
糰子施施然走到趙曦身邊蹲下。
馬峻小心地挖著凍在一起的泥土，感覺和挖冰也沒什麼區別。凍土層有三四十一米厚，挖開凍土層又挖了不到十厘米，很快就感到碰到什麼東西，他把那個東西周邊的土挖開。
「土豆！」沈佳鈺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是一個嬰兒拳頭大的深色土豆。
隨著馬峻的清理，越來越多的部分顯露出來。這顆土豆的根系極為發達，為了盡量少損傷根系，大家都開始和馬峻一起清理。清理了大概三個多平方米的範圍，近兩米深，才讓土豆外沿的根全部露了出來。
這麼大片地方，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土豆，根繫上長了七八個乒乓球大小的小土豆。大家都摸了摸，確認這些土豆確實是新鮮的，也就是說有可能這些土豆現在還在生長。
「最好還是用土把植物的根包住才好存活吧？」趙曦問。
「這麼大範圍的泥土怎麼帶走？」沈佳鈺問道。
這時糰子又扒拉了下趙曦的小腿，看趙曦看向它后，它用右前腿往前指了指。
「前面還有？」趙曦問。
糰子看著她歪了下頭。
趙曦看向大家。
「沈醫生和我回去，我開車過來。」馬峻說。
趙曦三人互看一眼，點點頭。趙旭把房車鑰匙給了馬峻。
在馬峻去開車的時間裡，趙曦他們連土把土豆的根系完整挖了起來。
不到十分鐘馬峻就開著房車過來了，這次沈佳鈺沒跟過來。
馬峻不知哪兒找的被單，把兩株植物裹住后拿上車。
糰子看到這一處的事情完結，跳上房車，並坐在了副駕上，前腿指了指前方。
馬峻看著這樣的糰子，沉默了三秒鐘。
大家都上了房車，按照糰子的指示前行。
車又前行了四五公里，中間轉過一個彎，又一個村莊出現在前面。村莊旁邊的田地里有不少大棚，有些垮塌、有些塑料膜損壞。有五具巨大的動物屍體躺在垮塌的大棚邊，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
糰子示意馬峻在大棚和村子相交處停車。
說實話，這一片大棚看得人還真有點瘮得慌。到處白茫茫一片，不少被撕開的白色塑料膜被風吹在空中飄蕩，能看到有的大棚裡布滿了半人高的土牆，和土牆上像小瘤子一樣的東西。還有幾具動物屍體，都被雪覆蓋著。四下里一片寂靜，因為風不大，使得隨風飄蕩的塑料也沒能發出半點聲音，這顯得房車汽車發動機的「呲呲」聲格外的明顯。
糰子跑到門邊表示要下車。馬峻開了車門，糰子跳下去小跑著向大棚後面跑去。
馬峻看到大棚這個場景擔心裏面有危險，讓趙曦他們呆在車上，他跟著糰子去看看。
「我沒感覺到什麼危險。」趙曦看了下大棚的樣子，一連串各種靈異片的鬼影場景輪番在腦海中顯現，但她還是吞了下口水努力表現出淡定的樣子。
趙旭聽出了趙曦聲音里的心虛，看了看大棚的場景，暗自好笑地又看了趙曦一眼。
他比較相信趙曦的感覺，但他也知道有些害怕並不能因為客觀沒危險而不存在，特別是在某些事情上聯想豐富的時候。
鄭伊人也看出了趙曦的心虛，拿上大刀說：「我和你去，阿旭陪小曦在車上吧。」
趙曦有些沮喪地看著鄭伊人和馬峻跟在糰子後面走遠，然後鬱悶地看了眼趙旭。
趙旭不客氣地問：「要不我倆還是跟著一起去？」
趙曦抿嘴看了趙旭一眼，輕輕踢了他的小腿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