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路上
車隊沿著國道前行了半小時后,前方右手邊出現了帶有高大罐子的建築群。
沒過多久，又有大量的腳印出現在國道左手邊，並穿過國道延伸到建築群里。
這次韓秦沒有停車,直接開了過去。道路邊的建築群同樣被圍牆包圍,大門緊閉，但圍牆邊凝著暗色冰的地面暗示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是個水泥廠。」趙曦看了地圖說。
水泥廠前方不到一公里處是一條河流,河面已經結冰,河上的橋完好。車隊過河后在兩個小時內又碰到了三次建築，其中一次是個鄉村,但無一例外全部被變異人大軍光臨過。趙曦看著一路出現的腳印，真怕車隊一頭撞進變異人聚集地。
而且外面溫度下降得厲害,趙曦開車窗把手伸出去試了下，覺得比在C省最冷的時候還冷，起碼有零下三十度了。地上的積雪也很厚,越野車大半個輪胎都在雪裡。
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趙曦和賀梓欣的肚子叫了好幾次,可衛悠實在不敢在有變異人出沒痕迹的地方讓大家休整。
「衛隊,前面五六十公里是郭林市。」趙曦看著地圖說,「靠近郭林市國道會分成兩條，左邊的從郭林市外面繞過去，可以到郭林機場，右邊的從郭林市穿過。」
「你的建議？」衛悠問。
「不如到機場過夜？」趙曦對九龍機場的印象很好。
「韓隊？」衛悠繼續問。
「郭林機場離郭林市多遠？」韓秦問
「十幾公里。我們現在過去大概走三十公里,機場到市區中間是小山丘。」趙曦說。大概前面十公里開始是小山丘,延綿了有四五十公里，郭林市正好在這片山丘的中間。
「派人先到機場看看。」韓秦說。
「算了,直接到機場吧。」衛悠也犯愁,隊伍太長了,如果真有變異人在附近遊盪，說不定去探查的人沒遇到變異人，在原地等待的隊伍先遇上。在沒有無線通訊的情況下，探查的意義不大。
機場在一片小山丘中的平地上，當車開進機場路的時候趙曦叫停。
趙曦沒感覺有致命危險，但直覺讓她不想再往前走。
「這裡離機場三公里。」韓秦也有些無奈，如果機場不能去這附近還有哪兒可以作為營地休息。
衛悠對趙曦的直覺大半相信，畢竟有北定市那麼大一個先例。但同時多少還是有點不敢全相信，畢竟這玩意兒玄乎。
「我去看看。」衛悠說，「韓隊，幫忙把老郭叫上來。你倆先回你們車上吧。」
「衛隊……」趙曦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放心，我會小心。」衛悠說。
趙曦下了車，外面的低溫讓她趕緊衝進房車裡。
衛悠讓郭剛派人去和杜師長他們說一聲，然後叫上李文斌開車到機場去。
趙曦回到房車先去了洗手間，然後苦著臉出來找了內褲和保暖褲，又拿了兩個塑料袋回到衛生間。把換下的沾了血的褲子塞進兩層塑料袋裡套牢，她都不知道能在什麼時候洗衣服。這個肯定先要手洗的，而且她只有在洗手間里洗。希望老哥和韓秦到時候千萬不好多嘴，問她是不是拉肚子了，在衛生間里那麼久；或者說什麼這麼冷的天怎麼不用洗衣機洗。否則她就要尷尬得原地爆炸了。
趙曦把臟褲子團吧團吧收好，趙旭也正好把鍋魁熱出來了。趙曦看到鄭伊人手已經能抬起來，戰戰巍巍地拿著勺子吃了一口牛奶麥片粥。不過吃了一口後趙旭就接過勺子和飯碗喂她。
趙曦看著鄭伊人不好意思的樣子，吃著鍋魁偷笑：看來身體的好轉讓鄭伊人心裡的壓力也少了些。
車隊這時有小小的騷動，好像是在中間那一段。不過趙曦也不確定，因為大部分的車隊都被起伏的山坡給擋住了。只是她注意到後面連續開了兩輛車上來找郭剛。
二十分鐘後衛悠他們回來，郭剛來叫韓秦和趙曦回到越野車上。
趙曦外面加了件長款羽絨服，韓秦也把原本的薄羽絨外套換成了厚的。
趙曦給郭剛一袋夾著午餐肉的鍋魁，然後把給衛悠他們的拿著回到越野上。
衛悠接過食品袋嘆氣：「你們猜機場里有什麼？」
賀梓欣和馮雷接過晚餐道了聲謝。趙曦舉起保溫壺讓他們想喝水了和她說。韓秦把車啟動了靠在駕駛座上，靜靜看著和賀梓欣說話的趙曦。
衛悠看大家都沒搭他的話，特別是韓秦的樣子看著他就鬱悶，他搖搖頭再嘆氣一聲說：「幾十隻進化動物，什麼種類都有，馬、牛、羊、鹿、狐狸、狼，還看到了一隻三四米高的刺蝟，都擠在候機大廳里。」衛悠回想那個場景，兩層樓的候機大廳，擠滿了進化動物。一樓不少玻璃都碎了，候機樓外面還有新鮮的進化動物殘骸。
「它們不打架，不相互捕食？」趙曦有些驚訝。
「肯定是已經打完了吃飽了才能和平共處。」衛悠說。現在他有些糾結，要不要去機場，去的話肯定會和進化動物起衝突。如果不去機場，那就只有到郭林市，郭林市現在什麼情況大家也不知道。
「那我們還去機場嗎？」趙曦問道。別說幾十隻進化動物，就是上百隻這個隊伍也能解決，問題在於怎麼解決。如果用冷兵器趙曦肯定車隊會出現傷亡，可如果用熱武器，現在有些進化動物都能稱得上刀槍不入了，因此一般的輕武器可能用處不大，可如果用重武器動靜太大了，誰也不知道聲響會不會引來什麼。
衛悠衡量了半響，問道：「你們覺得這麼多動物都聚集在候車廳是為什麼？」
一時大家都沒說話，這確實很奇怪。
「暴風雪。」趙曦想了下說。
衛悠看她一眼，右手敲敲大腿說：「走，去郭林市。」
根據老家在這邊的人的介紹，郭林市人口不多，頂多二十萬，市區只有十幾萬人。這樣算下來市區變異的人大概三到五萬，剛好比車隊的人多一點。如果市裡真有變異人，用上重武器應該能應付得下來，不過用重武器是最壞的打算。
衛悠覺得與其在機場和幾十隻進化動物硬拼把附近的數萬變異人吸引過來，不如先去處理上萬的變異人，到時候那幾十隻進化動物也不過是盤小菜。
當然也有可能像朗坤市，郭林市裡大多變異人都不見了。
「要不去希熱爾鎮看看吧。就在剛才十字路口右手邊，山坡後面就是。」趙曦說。
「那個鎮子就在郭林市外面吧。」衛悠問。機場這邊是國道的岔路口向左，郭林市是國道岔路口向右。而趙曦說的希熱爾鎮就在岔路口右邊向前一里地，附近還有個三五鎮。但從地圖上看兩個鎮子都不大，
「距離郭林市大概四公里，中間間隔了一大片田地。」趙曦把地圖放大后說。
「你的感覺告訴你先到希熱爾鎮看看？」衛悠詢問道。
這個，怎麼說呢，趙曦剛才也是看著地圖脫口而出，她也說不清是不是感覺。
衛悠看著趙曦有些犯愁的樣子也賴得問了，反正兩條分岔的國道在通過郭林市后又合二為一，因此向前或回頭都可以到郭林市，從地圖上看距離也差不多。
「行，倒回去到希熱爾鎮看看。」衛悠說。反正也沒有更多選擇。
韓秦倒車往回走，後面的車都跟著倒車。這時從岔路口進來已經有近十公里，後面的車看到領航車向回開都有些吃驚。
回頭開了四五公里的時候，突然旁邊一個停著的商務車尾部車窗打開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長發男子伸出頭破口大罵：「你他媽的不會帶路就不要帶路！老子餓了一下午了，什麼時候才能吃飯！你們這些龜孫子……」旁邊的人被長發男子的叫罵聲嚇了一跳，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后趕緊捂住他的嘴把他拉進車裡。
趙曦看見這一幕被嚇了一跳。她扭頭從車窗看出去，看著那男子罵了幾句被人捂住嘴扯進車裡。然後商務車車窗被關上，她才回頭，然後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衛悠。
衛悠揉了揉太陽穴，抬眼對上趙曦奇怪的眼神說：「弄不清情況的人哪兒都有。誰讓人家有一個好爸呢。」
「二代？」趙曦問道，不會呀，這時候幾代都不太管用吧，當然，如果他爸是杜師長另說。
「不是，他爸是唐永德教授，病毒學專家。唐教授是准院士，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是我們能找到的病毒學方面最厲害的人了。」衛悠解釋。
「你是怎麼找到唐教授的？」以及他那個弄不清情況的兒子。
「唐教授在合榭大學任職，他兒子也在那讀大學。」衛悠說。當初他可是從合榭大學救走了好大一批人。他對唐教授這個兒子印象深刻，無數次想下黑手。後來想想算了，那人欺軟怕硬，弄不出大事來，他何必和一傻缺計較。況且後面還要依仗唐教授對病毒進行研究呢。
正說著，迎面開上來一輛越野，衛悠放下車窗問：「賀雷，有什麼事？」
「衛隊，岔路口邊有個鎮子，那有倖存者，杜師長說今晚在鎮子里歇息。」賀雷說。
希熱爾鎮的人發現有車隊靠近后，就派人接觸車隊。但車隊太長了，彭師長和他們接觸后通知杜師長和衛悠，衛悠又不再，和郭剛交換意見后，他和杜師長達成一致，然後通知郭剛，這麼一來一去半個多小時就沒了。
「行，那你們先進鎮，我們掉過頭跟在你們後面。」衛悠說。
韓秦稍微減緩點速度，賀雷車子調頭后加速回去報告情況。
二十分鐘后，車子開進希熱爾鎮。這裡看起來像是工廠，車隊留了人沿途指揮方向。車子開進工廠后按照指揮把車停在圍牆邊一小片平地上。
衛悠還沒下車，彭師長的秘書楊帆就走到車門邊，說杜師長找他。他趕緊下車，楊帆邊帶路邊說現在的情況。
趙曦看了下地圖，這一片是個廠區，有四五個工廠連著，這裡應該是家鋁廠。好吧，這裡五家工廠，兩家鋁廠，兩家新材料公司，一家石膏廠。平地一邊都是兩層的集裝箱房，旁邊還有廠房和倉庫，地上的冰雪都清理得很乾凈。
馮雷他們去找郭剛，趙曦和韓秦回到房車上。
「我感覺不太舒服。」趙曦站在車廂門門口，從門上的窗子看出去說。
「郭林市有危險？」趙旭問。
「對，但不太嚴重。」趙曦說。
韓秦聽了心中暗自記下，等下要去提醒下衛悠。
「等會我們會打聽這邊情況，你讓老沈也去打聽下。」韓秦對正準備回自己房車的沈佳鈺說，總要充分使用每個人的特長。
「行。」沈佳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