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安定下來了？
趙曦回到屋裡,坐著發了會呆，突然想到她這一趟出去還沒和老哥打招呼，於是又到趙旭那去。
趙旭趴在床上,看到妹妹進來,問道：「韓秦沒事吧？」他從王書瀚那知道韓秦他們受重傷。
趙曦到床邊，挨著趙旭身邊坐在地上。糰子跑過來前腿搭在她大腿上,趙曦把它抱起來放在腿上。
摸了摸糰子的毛,趙曦悶悶地說：「巴牛寺爾和馬峻命都保住了。巴牛寺爾左臂沒了。韓秦腹腔感染，情況還不確定,還需要觀察……庄朝陽守在ICU外，他情緒不太好,我也不好一直待在那，免得徐哲還要照顧兩個人。」說著，她心裡沉甸甸的,又想哭了。
趙旭沉默了下，摸摸趙曦的頭說：「放心,韓秦會沒事的。」
「醫生都不敢這樣肯定的說。」趙曦低頭看著糰子說。
「我記得韓秦說過他在末世前小腿沒了,但末世時又長出來了對吧？」
「這又不能說明什麼。」
「這是少說明末世后他身體恢復能力很強。就像失血狀態下的恢復力,女性基本比男性好，因為每月一次的失血讓女性比男性造血能力更強。」趙旭眨了下眼睛說。
這個例子……很有道理，趙曦延伸略微複雜地看了眼趙旭。不過她此刻確實需要趙旭給她一些有利的證據，支撐韓秦會沒事這一點。
「對韓秦有點信心,嗯？」趙旭揉揉趙曦的頭髮。
「現在進化人進化速度放緩了很多。」趙曦期盼地看了眼趙旭,希望他再給出一些韓秦會沒事的旁證。
「有時候除了和身體素質有關係，還和求生慾望有關係……」趙旭挪動身體,結果腿上一用力扯到傷口,疼得他左眼眯了起來。
他探頭從側面攬住趙曦的肩,壓低嗓音說：「我覺得，那小子在沒拱到某頭白菜前，應該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嗯？嗯？嗯！趙曦瞥了他一眼。
「說起來那小子一開始真氣人，跟大爺似的，嘴也壞，我還記得他說你『至少要比狗跑得快一點』。」趙旭帶著笑意說。
「趙旭！」趙曦扭頭瞪向這個為「老」不尊的哥哥。
趙旭笑容大了點，繼續說道：「不過後來他對你還不錯，我記得當初在嘎啦達山他還背你上山頂來著。」
「他還對我動過手！」趙曦咕噥道。
「沒有吧？」趙旭想了下不確定的說。
「熊山村，他捏我的手腕。」
趙旭突然有點同情韓秦，熊山村這事，看來趙曦會記一輩子了。他咳嗽一聲，說道：「就那麼一次，對吧，他當時確實態度有點差。但後來他一直對你還不錯，現在和你說話更是溫聲細語的。」
「上次他還說我，一張臉馬的那個長。」
趙旭又想了下，他覺得要跟上女人的思路，即使這個人是他妹妹，也有點難：「你是說郭林市那次？那次是你不對，我想想當時的情況都后怕。」他嘆息道。不過也有點哭笑不得，郭林市那次韓秦開始是有點嚴肅，但很快就溫和了下來，哪兒像趙曦說的那樣。
趙曦癟了癟嘴。
「這次你聞毒蘑菇，他怎麼說你的？飯桌上說的？」趙旭帶笑低聲問道。
趙曦帶點詫異地看了趙旭一眼，他怎麼知道？
「你倆那天沒下來吃晚飯。而且後來你只顧著把糰子丟給我讓我投食，你知道糰子做了什麼？」實際上是趙旭看著韓秦提了東西上樓，鄭伊人又下來說韓秦找趙曦有事，再加上糰子的反應，他才猜到的。
糰子聽到自己地名字，頭立了起來。趙旭俯身揉揉它的耳朵，然後趴在床上繼續說：「糰子直接咬著我的褲腳，把我往房車帶，在房車裡翻出了放著的紅燒肉罐頭，然後看著流口水。」
他眯著眼歪著頭看向趙曦：「糰子一向很乖，你倆吃什麼了把它饞成那樣？」
這個…….趙曦揉了下鼻子。
「他除了說你幾句不該聞毒蘑菇，就沒說別的？」趙旭問道。他當然知道肯定沒說別的，否則趙曦就不是這個反應了。
「還有什麼可說的？」趙曦嘀咕道。
「拱小白菜的事呀，這麼水靈靈的小白菜，他不快點下手，盯著的人可多唔……」
趙旭臉兩邊軟肉被趙曦揪起來，一擰。
糰子仰頭看著上面的情景，默默從趙曦腿上下去，回到窩裡。
「痛痛痛……」趙旭按住趙曦的手。趙曦把手鬆開。
「惱羞成怒……」趙旭一邊揉著臉一邊繼續撩撥。
趙曦無奈地看了眼趙旭，按住自己受傷的肩，剛才那一下，她受傷的地方也不好受。真是，兩個傷員彼此傷害。
「我們……」趙曦低下頭，突然發現雖然和韓秦才認識不到三個月，卻像已經過了很久一樣，她似乎已經習慣有這麼一個人一直在身邊。
趙旭看到好不容易被自己逗得不再滿身致郁的趙曦，眼睛又有點濕潤了，嘆口氣，放棄地趴在床上。
趙曦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氣，伸手把趙旭的頭髮揉亂，然後收回來嘀咕道：「哥，你該洗頭了。」
趙旭看了下趙曦被自己剛才揉得有點亂的頭髮，收回視線，一本正經地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到醫院。」
「你的傷……」
「明天就拆線了。」
「那也要注意。」不過趙曦到底沒說不讓他去。
沒一會兒衛悠和郭剛從醫院回來，難得的是衛悠把庄朝陽帶回來了。也不知道衛悠是怎麼和庄朝陽說的，他雖然看起來焉搭搭的，但身上的傷看著都包紮了，衣服也換了，垂著腦袋徑直走回了自個兒房間。
晚上鄭伊人回來，聽到韓秦的事也說要去探望。但趙曦說韓秦在ICU，除了探視時間什麼也看不到，不如等他轉到普通病房再去，把她勸住了。
第二天趙旭要到醫院拆線，於是庄朝陽一早開車帶著巴拉及□□媽媽到醫院去。沈卓也跟著過去。
趙曦和趙旭開車都不方便，明朗開車和他倆一起過去。趙旭拆線後到蒙哈市醫院時，ICU的窗帘拉開了。
巴牛寺爾醒著，床頭被搖起來一點，巴拉站在窗戶前和他比劃。他臉凹陷下去，眼中帶著痛苦，但看著巴拉和母親又帶著釋然和溫暖。
徐哲已經回駐地。他在這守了一夜，庄朝陽來后換他回去休息。
庄朝陽對趙曦說馬峻中間醒過一次，很快又昏睡過去。但韓秦一直沒醒，醫生說他的病情也沒惡化，希望還是比較大的。
趙曦站在窗前，看著躺在那一動不動的韓秦，感覺他只是在睡覺，似乎下一秒就會睡醒，睜開眼睛。
她靠在窗戶上，看著韓秦，覺得他瘦了，顴骨都凸出來了。他嘴唇有些發乾，是不是應該用棉簽給他嘴唇上沾點水。趙曦敲了敲窗戶玻璃，想引起護士的注意，但很快又停下動作，怕打擾到護士工作。
她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個護士走到窗邊，「唰」地把窗帘拉上。
「走吧，回去。我問了護士，ICU探視時間在下午四點到四點半。」趙旭走到她身邊說道。
趙曦有些想守在這，如果韓秦今天醒過來了呢。但她看著趙旭有些擔心的表情，心底嘆了口氣，點點頭。看了下時間，她站在這不過半個小時。
明朗走過來，說□□如果體征沒變化，明天上午轉到普通病房，而馬峻是後天上午轉出來。
□□醒過來讓巴拉和□□媽媽都鬆了口氣，臉上也帶上了些許笑容。他倆準備和明朗一起回駐地，下午再過來。
明朗叫庄朝陽一起走，庄朝陽不願意，一定要守在這。沈卓看庄朝陽的樣子有些擔心，也留下來陪他。
「你們救回來的人你不去看一下？裡面還有巴牛寺爾的親戚。」明朗說。
庄朝陽撇撇嘴，看了眼巴牛寺爾媽媽，到底沒說什麼。只是轉過頭，用行動表示他要守在這。
巴拉的大虎還在作為臨時住所的學校里，明朗也問了，明天下午才會把身份卡拿給他們。□□媽媽打算下午探視時間問下□□怎麼處理。
回到駐地，也沒什麼事可做，趙曦肩部受傷，原本的鍛煉也停了。她有點後悔回來，應該堅持留在醫院。
下午沈佳鈺回來，說是一起去看韓秦。王書瀚也去，他開車載著巴拉和□□媽媽，趙曦和趙旭坐在沈佳鈺車上。
路上，沈佳鈺有些猶豫，但還是直說道：「小曦，韓秦不一定會很快醒來。不過你不要太擔心，不一定是壞事。」
「為什麼這樣說？」趙曦不解地問道。
「現在我們稱呼自己為進化人，以區別末世前的人類。是因為我們雖然不像變異人那樣失去神智，但我們的身體實際上是發生了變化的。」沈佳鈺再次提到進化人的事，「也因此，以前很多藥物對現在的我們不一定有效，或者使用劑量要求不一樣，甚至有的變成了毒藥。但這些現在都還在探索總結中。
因此韓秦受這麼重的傷，其實能用的葯並不多。也許更多的只能靠他自己身體強大的自愈能力。」
趙曦沒想到沈佳鈺會這樣說。這雖然是早就可以預料到的事，但在韓秦躺在床上，生死不定的時候，這樣說出來格外讓人絕望。
她沒接沈佳鈺的話，只獃獃地看著前方。
沈佳鈺看了眼趙曦，心裡嘆口氣，她也只是希望趙曦心裡有個數。她和沈卓就是在沈卓住院時認識的，而沈卓重傷住院的事她後來還經歷過，很明白那種忐忑不安的焦慮心情。而且她還是醫生，對於有些情況能有所預判，現在這種情況下，趙曦只會更加心慌意亂。
「沈醫生，你看好韓秦的身體恢復？」趙旭在車後排問道。
「現在人比以前身體素質好很多，而且進化現在還在持續，有助於身體的恢復。這是在實際醫療中遇到過很多次的。」沈佳鈺肯定道。
當初北山基地說導致變異的是一種病毒，但現在她有些懷疑這種說法，或者說覺得這種病毒特性很有意思。它對於人體，或者說生物的作用應該是積極的。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都是向更加厲害進化。即便是變異人，其實現在也有恢復思考能力的傾向。如果變異人真能變得能思考有理智，那麼單純從身體素質而言，它們也許會是比進化人更加優秀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