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1 章 遷徙
韓秦將從陳司令那聽到的信息對大家轉述后,王書瀚問道：「陳司令有什麼打算？基地還是遷徙去首府嗎？」
「今天下午會有兩個旅的人過去支援衛隊。至於其他的可能要等衛隊他們這一仗結束再說。」韓秦說道。兩個旅加上一些技術人員，大概有一萬人。這些人會在今天內趕到山谷。
「我們不用過去？」庄朝陽問。
「不用。這兩天趕路大家也沒休息好，大家都回去休息,下一步任務等通知。其他人也散了,該參加訓練的參加訓練。」韓秦說道。
趙曦和韓秦在人群最後離開會議室。
「我覺得陳司令可能放不下首府。」趙曦低聲說道。
「如果真要遷徙，不看危險程度,只看位置和物資,首府肯定比東邊三個省會城市強。」韓秦攬住趙曦的肩說道。
趙曦靠著韓秦慢慢往卧室走：「不是我悲觀，但六級變異人不是那麼好消滅的。別的不說,孫喬縣的變異人到現在都沒能消滅。我一直在想，如果基地遇到了孫喬縣的情況怎麼辦。」
「基地肯定能把那幾個變異人找出來。」韓秦淡淡地說。
「對,只要願意付出的代價。」趙曦沉默了幾秒鐘繼續說道，「當然，即使是幾十個換一個,刨除感情因素來看，也值得。」畢竟現在孫喬縣死在這幾個變異人手上的人也有好幾百了。
她繼續說道：「但是別忘了,基地派了人駐守在孫喬縣,可是直到現在那邊連變異人到底有幾個都不知道,更別提見到變異人了。」
現在孫喬縣每天都有人失蹤，或一人，或兩人，但絕對不會超過兩人。這一兩個人在孫喬縣十萬人口裡並不引人注意,頂多是他們的親友會在意。只是每天都有人失蹤,時間長了說這事的人多了，孫喬縣裡也開始有各種說法流傳。但因為和以前那種每天都有好幾個人甚至是十幾個人只剩下骨頭和一地血的血腥場景不一樣,這些人只是憑空失蹤,因此說什麼的都有,反而覺得是變異人導致的人不多。
韓秦聽趙曦這麼說心裡也有些沉重：現在的變異人確實很麻煩，血厚、防禦高、攻擊強，以前還有個智力不足的缺點，現在這一塊也補上了，簡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他相信只要有決心，基地一定能全殲首府里的變異人，但確實有個問題——代價有多大？今天下午派過去的一萬人夠不夠填。
韓秦把趙曦送回卧室，裡面謝文嵐正拿著本小人書教李光希認字。
他回到房間，王書瀚在裡面等著他，準備和他說說這幾天基地里發生的一些事。基地這幾天最大的事就是派人去首府，另外去首府的隊伍出發一天後，基地又派了三千人去寧木市，把新年前丟在那的物資和車輛、飛機修繕好后都帶回來。
「基地先派了幾百人沿著鐵路探查情況，然後所有火車用了兩天時間都開了過去，其實基地現在對留在那的那些物資的需求不太重，主要是為了留在那的各種裝甲車和那幾架直升機。」王書瀚說到，「另外上面把搬遷的風聲吹了出來，雪城這邊還算平靜。畢竟這段時間地震不斷，雖然死亡人數極少，但斷水是個大問題，而且又是去首府。雪城裡大部分人都是從首府過來的，只要那邊安全有保障，大家還是願意回去。反而是蒙哈市和合木蘇市有少部分人不願意，這麼遠過去太折騰，而且首府人口密集，他們還是害怕遇到變異人。」
「首府那邊的變異人清理起來有難度，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韓秦說道。
「基地真要搬遷也是個大工程，一百五六十萬人，□□百公里的路，行動前各種準備少不了，估計最後還是要把鐵路用起來。」王書瀚說。
接下來的幾天，韓秦他們繼續到和對面駐地當教官，不過據他說培訓的是新的一批人，以前他們培訓的人到首府去了。趙曦則繼續參加訓練，而且她主動要求韓秦加大各種熱武器使用的訓練，這次看見六級變異人，她覺得手上有槍心裡才安穩。
中間韓秦陪著她去了一趟研究院，唐永德抽了一百毫升的雪，然後讓她在基地搬遷完成前都不用再到研究院。
趙曦有些驚訝唐永德這麼肯定基地會搬遷。
「聽說前段時間你們駐地外面很熱鬧。」唐永德似笑非笑地說道。
「唐教授消息很靈通。」韓秦說。
「你們衛隊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我想不知道也難。」
「什麼事？」趙曦有些懵，衛隊做什麼了，回來沒聽人說起。
唐永德揮揮手說：「你自己回去問去。不過再過兩天你就不用那麼過於小心了。這事根源也不在你那裡，基地確實也必須解決病毒的問題，否則基地的根基遲早要動搖。」研究院不到首府去就沒有可能進入下一步研究，這也是他肯定基地會搬遷的原因。
唐永德雲里霧裡說了一通后讓趙曦和韓秦可以走了。趙曦覺得自己聽明白了一些，但又沒完全聽懂。韓秦倒是把他的話聽明白了七七八八。
出了辦公室的門后，他低聲對趙曦解釋：「衛隊把有人想對你出手的事和相關證據遞給了陳司令，可能是趁著我們出去這幾天，陳司令做了什麼。」
回到駐地后，晚上鄭伊人回來，趙曦也問了她病毒研究相關情況。她對趙曦說：現在研究院對病毒的大部分研究都進入瓶頸，在想辦法改進研究的儀器、試劑、方法之類的，如果有成果才會再需要她的血液。至於「A蛋白」，研究進度也已經停滯，沒有新的儀器，研究沒法再進行下去。至於人體實驗，現在也基本停了下來。
說到這，鄭伊人猶豫了下，還是湊在趙曦耳邊小聲說道：「第二次全員抽血后，檢查出的臨近變異人員，有人在使用了足以完全抑制體內病毒增長的劑量的A蛋白后，過敏反應過大，搶救無效死亡。」
趙曦聽鄭伊人這樣說，又擔心又釋然。擔心是「A蛋白」過敏的癥狀如此嚴重，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進入臨床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釋然的是她倒明白唐永德為什麼說她「不必過於小心」，畢竟在」A蛋白」使用後遺症這麼大的情況下，還敢使用的那必須是真的沒有退路只能賭那百分之一不到的希望的人。
讓大家有些意外的是，在趙曦他們回來后的第六天，衛悠他們也回來了。
跟著他回來的除了「麒麟」小隊的人，還有其他幾個傭兵隊。
「放心，山谷那邊很安全，沈醫生不會有事。」衛悠對掛心沈佳鈺情況的沈卓說道。
基地現在已經依託山谷建立了還算完善的防禦體系：山谷里有水井，在基地再次派人過去后，帶去了足量的食物，再加上充足的彈藥，除非遇到數十萬變異人包圍山谷的情況，否則幾萬甚至十幾萬變異人都無法對山谷構成威脅。
「基地現在是什麼打算？首府那邊基地有把握拿下來？」韓秦問道。
「這幾天我每天都乘直升機到首府里逛幾圈，還帶了不少『禮物』過去，甚至和其中一個變異人打了交道。」衛悠說著頓了頓掃了大家一圈。
大家都看著他。
衛悠敲了敲桌面，看著韓秦說道：「你們走了后，大家花了點時間消滅到山谷的變異人。之後的變異人過來得很隱秘，給山谷造成了一些麻煩，不過過來的都是四級變異人。
大量變異人死在附近，還引來了一些進化動物，我盡量都活捉了，通過直升機將其中較小的個體運到首府……」
衛悠低頭沉思了幾秒鐘繼續說道：「那時我在想一個問題，這麼多變異人聚集在首府，但首府範圍內幾乎沒有動物和進化人，我們過去的路上也沒碰到變異人出來捕食，那它們吃什麼？
我們把動物弄出血放在屋頂上，四級五級變異人會上來爭食，但它們的動作很快會停止，然後把動物拖進樓房裡。
第二次投放動物時，我在動物身上裝了幾個攝像頭，隱藏在皮毛里，然後出現了和第一次一樣的場景：動物被活著拖進樓里。但那些變異人並沒有進食，雖然它們一臉渴望，但還是規矩地守在動物身邊。二十分鐘后一個六級變異人過來，但監控樓外街道的人沒有發現六級變異人過來的蹤影。
六級變異人過來后先進食，它吃完后五級變異人進食。
第三次我把進化動物丟在北城公園湖面上……我們第一次進首府時在北城公園看到的那個變異人，它出現在湖變枯樹林里，還換了身衣服……」
衛悠看了眼趙曦繼續說：「它藏在一棵主幹挺粗的大樹后觀察直升機，直到直升機升高到一兩千米的高度后，幾個五級變異人從圍牆翻進北城公園，把動物拖進小樹林里她藏身的枯樹邊。」
衛悠說完閉上嘴看著大家，大家等了幾十秒看到他確實說完了，韓秦問道：「只投餵了三次？」
「其他的動物太重，沒法帶上直升機。」郭剛說，「但這幾天對首府變異人的觀察，我們確認四級變異人的食物是那些已經凍上的低等變異人屍體。而五級變異人的食物是四級變異人，只有六級變異人太難找，還無法確認。但能肯定，山谷對六級變異人有強烈的吸引力，它們不會放棄那裡。」
「大家分析了在首府拍攝的視頻，根據這段時間變異人對山谷的襲擊情況，都認為六級變異人遲早會再組織一次進攻，基地新過去的隊伍也在為此做準備。」衛悠說道。
「那我們……」王書瀚問。
「攻防戰有我們沒我們一樣。特別是那些傭兵隊，幫不上多少忙，還增加後勤負擔。」衛悠說道。
其實那些傭兵隊並不願意回來：這次去首府，基地承諾了只要把首府清理出來，就劃分一定區域給各傭兵隊收集物資。現在他們一點忙沒幫上就回到基地，自然什麼都沒有。為了找補他們認為的「損失」，幾個傭兵隊回程一直在搜集物資。衛悠嫌棄他們拖慢行程，找到那三家的老大說大家分開走。其中兩家都不願和衛悠他們分開，只好跟著一路趕回來。只有一家名字是「熾火」的，不願意放棄那些物資，就衛悠他們分開了。過了幾天後「熾火」少了四分之一的人回到基地，都不需要打聽，信息中心就傳遍了：他們為了收集東西，在一座小城裡停留了好幾天，結果有狼群循著味兒找了過去。死了四分之一的人，或者說四十多人的屍體才終於讓他們遇到的那群狼滿足的停下追趕的腳步。
「衛隊，研究院的人也跟著回來了嗎？」趙曦若有所思的問。
「沒有，變異人包圍山谷那天被打死的六級變異人屍體我們全都弄回山谷，其中兩具運了回來，另兩具山谷里的幾個研究員解剖得很入迷。」衛悠說。
「衛隊，剛哥，露面過的六級變異人有十個了吧，它們看起來都有多大歲數？」趙曦問道。
衛悠想了下說：「基本看起來都三十左右……」
郭剛點頭。
「你覺得它們外表年齡不對？」衛悠反應過來。變異人大多是老年人，少量嬰幼兒，極少量青壯年。但出現過的六級變異人看起來都在三十歲左右，這個比例不對。
「它們會不會大多都是老年人？只是因為病毒，一級一級進化后，看起來才顯得年輕。」趙曦問。
變異人外表年齡的問題，現在還真沒人在意。最開始變異人乾枯得像骷髏，沒人在意它們的外表。後來變異人開始變得能思考，可它們身上開始長毛，臉上也有毛髮遮著，沒人注意它們的外表。直到這次出去，有變異人居然臉上的毛髮沒有了，大家也沒注意是直接進化沒的，還是剃除的？如果是剃毛，怎麼剃的？用的什麼工具？它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些都是問題。
大家想了一會兒，覺得這些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變異人大都是老年人變異後進化的可能性很大，那麼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從動物體內提煉出的「C激素」能延長壽命，而現在這些變異人看起來也是三十歲左右，是不是意味著病毒真的能延緩衰老延長壽命。這一點在進化人身上現在有實現嗎，還是像「C激素」一樣，需要提煉成藥品后才會生效。
衛悠揉揉太陽穴說：「這個問題我會向研究院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