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 遷徙
北城公園大門是古式的有門檻的門,裝甲車進不了，而衛悠也不想破壞建築。先在趙曦既然沒說很危險，他選擇帶著趙曦、韓秦、張彪等八個人走進去。
公園大門口就是一組古建築,走廊上房間里都能看到血跡,但讓人意外的是並不凌亂，所有傢具都端端正正地放著。
「這裡不對。」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里,韓秦看了一圈后說道。
「這裡應該死了個人,而且是被變異人吃了……」張彪指著一扇屏風後面帶著大片血跡的牆壁和地面說道，接著他指了指兩米外的屏風,「這種情況下屏風不可能還完好的立在這。而且這個血跡明顯被人擦試過，只是時間太久,血沁進木牆和地磚縫隙，沒法擦乾淨。」
「這個門被換過，是最近幾個月的事,花紋和其他房間的門對不上。」韓秦說。一座院子里門窗上的花紋一般一樣或者相似，可這個院子里其他的門窗都是「歲寒三友」的樣式,這兩扇門卻是蓮荷。公園管理方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而且這兩扇門看著比其他的門都要新。
這樣明顯被人修整過的痕迹,在這棟建築里有好幾處。出了建築群后，大家往湖邊走去。快到湖變時，雪地上出現了大量有人走過的痕迹。沿著湖邊走了大概三百米，是一個比剛才規模小一點的古建築群,趙曦他們就是在這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女變異人。
這是一個水榭和迴廊相連的建築。趙曦他們走進水榭,裡面放著舊式座椅，桌上有一套功夫茶茶具,一個落地實木花架上還放了個挺漂亮的花瓶擺件,旁邊有一個火盆,裡面還有炭渣。
「上次我們就是在這看到的那個變異人吧？她坐在這烤火喝茶賞景？」趙曦看著明顯被用過的炭盆說。這個明顯不會是末世前的東西，公園方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弄明火。
韓秦拿起桌上的茶壺蓋子：「裡面有水。」只是已經凍成冰了。
大家又走向水榭後面的房屋。
趙曦不知道這後面的房屋以前是什麼樣的，但現在一間是卧室，窗下一張有點寬的塌，上面有枕頭和摺疊好的被子，塌尾有一張小桌子，旁邊一個衣櫃、一個梳妝台、一個落地衣架、一個盆架。衣櫃里有衣服，落地衣架上掛著兩條圍巾，旁邊有一雙碼子很大的靴子。小桌子上有一個彩瓷的盤子；一間看著是客廳，裡面有木製沙發和茶几，沙發上還有好幾個靠墊；另一間是個古香古色的書房，裡面沒書，但掛了幾幅字畫。
「上一次變異人是從這個地方撞窗出去，現在窗子已經修好了。」衛悠指著客廳的一扇窗聲音有些晦澀地說道。仔細看這個窗子，能看到斷裂的痕迹，但似乎被人用什麼粘起來了。
「卧室梳妝台里有化妝品，還有首飾。」趙曦也感覺到不可思議。
所有的房間乾淨整潔，趙曦他們沒有發現血跡，沒有排泄物，沒有屍體。
這一切讓人有些窒息。
衛悠沉默地帶著大家走到這群建筑後的小樹林里，看著裡面凌亂的雪說：「上次那隻受傷的鹿被拖進這裡，可這裡沒有血，也沒有鹿的殘骸。」
其他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回到車上，庄朝陽他們問北城公園裡是什麼樣，趙曦和韓秦兩人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沒過一會兒衛悠通過對講機向大家描述了公園裡的情況。所有人聽后都覺得背上冒起一股寒氣。
回去的路上趙曦一直呆在車裡，心裡亂糟糟的。她一直想著前些天的一個念頭：變異人如果恢復了以前的記憶，會怎麼樣？現在看來，這還真有可能。北城公園裡的情景，特別是那個卧室，雖然沒有毛絨玩具之類的，但化妝台里的化妝品和首飾讓人覺得那就是一個普通女性的卧室。
回到山谷，衛悠和山谷負責人加上研究院的幾個研究員開了個會，然後衛悠回來說不再用趙曦他們去市中心清除變異人。
「首府市區兩三千平方公里，我們已經把主要危險除掉，剩下的交給山谷這邊就行。接下我們到這邊走走，看下情況，如果沒問題就要把這兩片清理出來，作為新的基地。」衛悠先指了下地圖上首府西北邊一片突出的地方，然後又指了指這地方和東北邊一片突出的地方。
「基地不遷徙進市中心嗎？」趙曦有些驚訝地問。
「基地人口一百多萬，用不了那麼大的地方。況且裡面高樓很多，在沒有電的情況下，可能沒幾個人願意住在三四十層樓裡面。二環內倒是大多是低矮建築，但四周環境太複雜，等以後基地在這邊安穩下來再說吧。」衛悠說道。
基地那邊派人過來時就對遷徙的具體位置做了規劃，雖然都很想直接遷徙進市中心，可考慮到裡面的高樓和複雜的環境，只能暫緩一步。而衛悠指的兩個地方，都是三面是山地，一面連著市區，東北邊沿著一條鐵路修圍牆，西北邊沿著一條河修圍牆，就將這兩個地方和市中心分隔開。
原本基地也有人建議只要東北邊這一片，一個是這裡正好是蒙哈市火車過來進首府得地方；另外這一片以前常駐人口近一百萬，基地一百五六十萬人擠擠也住得下。可考慮到煤礦在首府西邊，因此又把西北邊的一個區域劃了進來。這兩片地方離得也不遠，從地圖上看只要沿著鐵路的圍牆向西多修十幾公里，兩個地方就能連成一片。
衛悠他們到西北邊做了一遍變異人清掃，確認建築大多不算高后，派人回基地報告現在的情況。然後清理出從山谷到東北邊這片地的道路后，只留了百人在山谷駐守作為回基地的中轉站，其他人都搬到東北邊開始修冰圍牆。
現在修圍牆的人有八千多，一千人在四周巡邏，剩下的人開始清理出一些住處。趙曦也每天坐在車上跟著巡邏，確認會不會有大的危險過來。
老實說這不是個輕鬆的活兒，裝甲車車速雖然只有十幾碼，但足以讓趙曦滿臉都是白霜。而且不管穿得再厚，寒風吹上一陣也透心涼。韓秦給她的暖寶寶已經用完了，她原本想靠電暖手寶續命，但這東西在低溫下冷得也很快，沒辦法。現在她每天去巡邏前都先喝上一口高度白酒。
自從一萬多人到了這裡，首府里的變異人全部陸陸續續被吸引了過來，大部分被幾槍斃命，但也有少量造成了人員死傷。
基地那邊接到山谷這次的報告后，又派了兩萬人過來修牆，還有三架直升機也跟了過來。
就在他們到達當天，趙曦跟著跟著巡邏車在靠近市中心的方向巡邏時，突然感覺到情況不對。她沒覺得很危險，就是感覺不對。告知衛悠后，衛悠果斷讓巡邏隊通知所有人回營地。
營地建立在冰牆邊的幾個村子里，有兩個村莊已經被整理出來住進人，其他人則在附近田地里宿營。
趙曦他們巡邏的地方離村子大概五六公里遠。大概還有五分之一的人還沒回到營地的時候，在趙曦他們與村莊之間的一個地鐵站，也是這個方向離首府最遠的一個地鐵站里，突然跑出了三四十個變異人。
直升機在天上看到立即示警。其實說起來趙曦他們距離地鐵站口不到五百米，而且她還在探著上半身在車外，但那些變異人似乎沒有感覺到他們這些人而是直接沖著營地跑去。
六架直升機全部升空去攔截變異人。
看到直升機這些變異人立即四散開去。
「全部是五級變異人，它們散開了！」直升機上兵哥彙報說。
衛悠馬上讓一半裝甲車出去，根據直升機通報的位置攔堵變異人。
此時直升機上的槍聲已經響起，但有些變異人已經趁著直升機擊殺其他變異人時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裝甲車進入變異人可能在的大致區域后，大家開始用熱成像偵察儀尋找。
在消滅了二十六個變異人後，有七個變異人在房間里被圍住。然後通過對直升機上對地面拍攝的視頻的回放又確認了三個變異人蹤影，並消滅兩個圍住房屋中的一個，但還有兩個消失在視頻的盲角中。
九個變異人在九間房屋裡，衛悠猶豫后還是讓裝甲車直接把這些房屋轟了——總不能為了讓房屋完好，讓人冒著生命危險從車裡出來進入房間和變異人交手。
九棟房屋被炮彈炸塌后，其中一棟中的變異人從廢墟中跳出來被擊斃，剩餘的幾棟衛悠讓趙曦和賀梓欣過去確認變異人是否死亡，如果沒有的再炸上一遍。
這些變異人被處理完畢，趙曦所在裝甲車開向失去蹤跡的一個變異人最後出現的位置，後面百米左右跟著另外六輛裝甲車。
趙曦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后，推開艙蓋。
那個變異人最後消失在這一片小區里。小區樓房不算高，只有五層，但面積很大。如果是以前，可以靠雪地上的腳印來判斷變異人前行方向，但這一片區域的雪地早被營地里的人踩得亂七八糟，因此無法通過足跡判斷。
趙曦一手拉著艙蓋讓它豎著以便隨時關上，一邊看著小區里對韓秦說：「那個變異人就在附近，但不確定具體位置。我們先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