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得太過顯眼
「你若是想安然度過此劫，便一口咬定這般說辭，其他的我自會安排妥當。」
她在司南柱散影時受傷，七位真人皆是在場，別的弟子都相安無事，就她一個人眾目睽睽之下鬧出這麼大動靜，必然惹人懷疑。
不能讓人知道她偷練了魔族功法，否則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風晴雪也深知此理，是以難得的沒有跟晏殊唱反調，只是反口問了句：「上清泉哪來的靈眼？大宗師必然會去探查虛實，你可別誆我。」
所謂靈眼，是一種不算罕見的自然現象。
靈力這種東西，天生地養，乃是仙魔二道皆可修習皆可使用的，而靈氣極為充裕濃度極高的地方，到達一定的程度，便會引起空氣的扭曲形成一個旋渦狀的靈眼。
靈眼處往往會吸引來天地間飄散的仙魔之氣匯攏，而這二者又互不相容，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說，雖然靈力中立溫和，但是每個靈眼卻都是暴躁的。
就像兩個男人都想得到溫柔白月光，於是在白月光門口掐架掐的你死我活。
上清泉那個地方，風景秀麗歸秀麗，但是靈氣也並不算是非常充裕，要說能形成靈眼，明壽谷還要更可信一些。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晏殊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
風晴雪嗤笑一聲：「怎麼，怕火燒到自己身上了？老娘偏不聽你的，我非要一口戳穿拖著你一起陪葬，你能耐我何？」
晏殊並沒有過多的神情，只看著她慢悠悠的道：「你若真的不想活就那麼辦吧，我盡量早點把蘊道真人送下去陪你走黃泉路，也免得叫你形單影隻。」
男人撂下這句話便走了，風晴雪按著胸口咳了幾聲才緩過氣來，沖著他的背影罵道：「老娘早晚拖你一起下地獄。」
晏殊走後不久，疊陽真人和蘊道真人就到了。
風晴雪靠在床頭，動了下想要下床來，蘊道真人揮了下手，示意她不必拘禮。
「身子可好些了，你體內靈元亂作一團，可知是為何？」蘊道真人上前來，握了她的手腕探查，「嗯，好在基本平息下來了。」
風晴雪舔了下乾澀的嘴唇，在蘊道真人探脈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絲緊張。
雖然她並不想承狗男人的情，也不相信他會有這麼好心的幫她，但是她心裡清楚，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真的是跟魔族扯上了什麼關係，那可不是能善了的。
而眼下，她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說辭來。
她還沒能弄死晏殊那個狗東西呢，不能這麼輕易的被自己人給誤會了。
於是風晴雪向來能屈能伸，神色委屈又帶著小心翼翼的道：「回稟師尊，弟子昨日和晏師兄在上清泉偶然發現了一處靈眼，是弟子貪心了，想要吸收其中的靈氣，結果反被靈眼暴動所傷……」
這個理由妙在何處呢？
普通的內傷是很難致使靈元如此混亂的，而靈眼暴動其根本的原理，和仙魔相斥基本是完全相同，便能很好的遮掩過去。
蘊道真人接著又問：「上清泉偏僻，你們去那做什麼？」
「弟子慚愧，前些日子翻了戒律堂的院牆，被柏延師叔罰去清掃上清泉一月。」風晴雪小聲的解釋著。
蘊道真人皺了下眉，也不知是不滿於印象中乖巧的弟子居然去翻院牆，還是對她的說法還有疑議。
後面負手而立一直沒說話的疊陽真人，在此刻開了口：「嗯，這件事我知道，柏延師弟罰她的時候我也在場。」
「你這孩子，此次受傷也算是個教訓了，還好並不算太嚴重，以後定要三思後行，莫要再以身涉險了。」
蘊道真人雖然還是那副雅正從容的面色，但是語氣上，風晴雪能聽出，她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不禁心下鬆了一口氣。
「師尊教訓的是。」
「你此刻身子需要靜養，就暫且在葯庒住上幾日吧，上清泉就不用去了。」說著，蘊道真人捏了個訣，解掉了她身上柏延留下的傀儡訣禁制。
還有這麼好的事呢！她師父果然是天底下最體貼的人！
風晴雪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此番簡直是因禍得福，連帶著感覺胃裡好像都沒那麼翻湧了，趕緊對自家面冷心熱的好師父連連道謝。
其實傀儡訣並沒有這麼好解，相反的還是個非常麻煩的咒術，但是柏延真人當時也只是想小懲大誡一番，便也只是隨手下了個十分簡單的禁制，蘊道真人才能化的如此輕鬆。
蘊道真人又再寒暄叮囑了幾句，便沒有多留，和疊陽真人一道離開了。
二人並肩走過屋外的石子路，出了葯庄。
「還好傷的並不算很重，若是靈元混亂損了根基，這孩子此生的修為都將受到限制，可真是太過可惜。」
蘊道真人心有餘悸地感嘆著，司南柱散影時看到風晴雪忽然倒地吐血的時候，著實的把她給嚇到了。
一旁的疊陽真人一直沒有說話，蘊道秋水一般的眸子抬起，瞟了眼輕聲道：「師兄可還是心有疑慮？我回去便差人去核查她所說的靈眼是否屬實……若是師兄實在不放心，我還是將她廢掉修為趕下山去罷，反正我座下還有一個弟子可做傳人。」
說這話的時候，蘊道真人心裡其實是忐忑的，對比風晴雪和羅馨竹，無論是修鍊天賦還是樣貌，她都是更傾向於這個小徒弟。
應該說，尤其是樣貌。
當時這一批新弟子上山，齊齊拜在金仙殿中的時候，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瞧中了她。
為何？
因為她在人群之中，美的太過顯眼。
於是在後面試煉的過程中，她便格外的關注這個小姑娘，結果驚喜的發現，她的天資過人，實乃那批弟子中的翹楚。
蘊道真人大喜之下，當即便將其收入了門下作為親傳弟子，羨煞了下首的幾個女長老和女供奉。
這樣的人兒，多少年才能遇到一個？她心裡確有不舍。
疊陽真人看了眼面前人略有期待的神色，心裡也明白蘊道真人十分中意這個小姑娘，嗓音溫溫地道：「也不用如此激進，以後你多留心關注著些便是了。」
蘊道真人放心下來，淺笑著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