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送你一腳
風晴雪口中低吟著仙訣,纖纖十指虛無縹緲的牽動著金線的走勢,雖然修為不足以支撐召喚出萬引之多,但是她對引線精準的控制力,恐怕便是柏延真人趕到,也會自嘆不如。
金線亂而有序的穿縫而過,即將收緊,在將要功成之時,風晴雪陡然覺得肩胛一麻。
麻到令她把持不住掌中的靈力,整條手臂都脫了力,金線失去掌控,迅速的消散。
我去你大爺!狗東西居然偷襲她!!
風晴雪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在此等除妖的重要時刻出手偷襲,可以說是毫無防備,在這一瞬間痛罵了自己一聲真是蠢。
明明知道他是個黑心肝的大反派,怎麼還如此的大意輕信!
更可氣的是在除妖的時候順水推舟除掉眼中釘,這明明是她一早想好的套路。
怎麼現在反倒被他給陰了?
風晴雪惡狠狠的望向身邊的男人,只見晏殊兩指併攏點在了她的肩胛穴位上,帶著一副萬年不變的淡漠神色,只在金毛吼怒吼著衝來之時,掀了掀眼皮子瞧了眼,而後握住她瘦削的肩,帶著她向後跳開了數米。
逃過了被一腳踩成肉餅的危險,金毛吼一雙肉掌重重的落地,鼻尖噴出灼熱的氣息。
風晴雪被他拎小雞一般的攥著胳膊,落地的時候手臂尚且還未恢復知覺,張嘴的時候語氣恨的像是要咬他一口,「怎麼著你是找到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了是吧?我打它你還護著?」
晏殊看都沒看她一眼,長腿矯捷跳上屋脊,手一撒將她放在了磚瓦上,自己身形一閃,金光乍現,穿行到了那金毛吼的正上方。
見他沒有繼續出手傷她,反倒是沖向了妖獸,風晴雪有那麼一瞬間的疑惑。
他是要幹什麼?偷襲她阻截住她的進攻,難道只是爭強好勝,非要由他來宰殺妖獸?
多大年紀了還幹這種事。
而下一秒,當她看清楚男人手中所結的印訣之後,驚的怒喝出聲:「你個瘋子!你想幹什麼!」
晏殊指尖冒出詭異紅光,一番低吟咒訣之後,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印訣,那印訣帶著紅光向下,正正的落在了金毛吼的腦頂上。
身形碩大的金毛吼頓了一頓,瞬間陷入了狂化。
魔族的血煞,能在短時間內燃燒靈力,刺激實力成倍暴漲,但是受術者會意識混沌,陷入六親不認的狂暴狀態。
呵,這是幹什麼,嫌不夠刺激,自己加大對手的難度係數?
風晴雪覺得,有的時候人跟狗的思維可能真的不大一樣。
晏殊下完血煞,衣袂飄飄,穩穩落在飛檐之上。
周遭霎時間妖風大起,金毛吼的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大了一倍,它猩紅著眼仰天一吼,房屋震顫,磚瓦碎出炸裂的聲響。
柏延真人也在此刻趕到,看到的,便是眼前的這一幕。
身後從四面八方跟來的一眾弟子們紛紛掩住雙耳,避過這一陣強力的音波。
百里青衣在飛沙走石之間儘力睜大雙眼,「我怎麼覺得這孽畜的妖氣比剛才暴漲了許多!?」
蓉樂擺著進攻的架勢面色煞白,握著劍的右手直打顫,磕磕巴巴的回應他:「好、好像,是的吧!」
「後退,守好百姓不受波及!」柏延真人躍至半空,聲如洪鐘,這正氣凜然的聲音響徹了蘭永城的每一個角落。
一眾弟子氣沉丹田的應了聲:「是!」
躲在家中的全城百姓聽到這聲響,宛如終於等來了救世主,喜極而泣的聲音此起彼伏,更有甚者打開門窗高呼著仙師法力無邊斬妖除魔之類的話。
一時之間,蘭永城內,士氣大振。
風晴雪眉毛一動,看著天上的柏延真人,這波操作,真的騷氣又拉風。
仙門縹緲峰為何在世人心中有著貴如神邸般的地位?便是這麼一次次的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累積出來的。
這派頭這氛圍,真的是沒誰了。
半空中浮現出絢麗的金色陣紋,金光亮如白晝,普照環繞在柏延真人周身,將他整個人襯得金光奕奕,一劍刺向金毛吼。
這是什麼招式,難道是傳說中的大羅金仙身?
一眾弟子的心頭都同時冒出了這個猜測。
大羅金仙身,不老不死,不傷不滅。
乃是千百年來仙門傳說中的至高奧秘,無人得以窺探,既神秘,又強大,更別說修鍊成功了。
陷入狂化的金毛吼並不懼怕這漫天金光,它一躍而上,短悍的大嘴中噴出一口灼熱的火球,熱浪鋪天蓋地的席捲大地。
柏延真人手中長劍氣貫長虹,以連綿不絕之勢迎了上去,劍氣生生將火球切碎開來,碎裂成了一個個小火球散落向地面。
火星飛濺之間,仙門弟子們非常之有默契,齊齊捏出了穿行訣,金色陣門攔截住了每一個火球,將它吞進后挪動至了附近的湖中。
柏延真人已經和金毛吼纏鬥起來,若是放在前世,這大狗子沒有被下血煞陷入狂化的情況下,它根本不是柏延真人的對手,當時簡直是單方面的虐打,最後還是金毛吼召喚出了無數小赤吼妖分散仙門注意力,這才得以僥倖逃脫回妖窩。
雖說最後還是被柏延真人追到了老巢里趕盡殺絕,給一鍋端了。
但是現在,金毛吼借著狂化而短暫激增的力量,居然能正面跟柏延真人對抗。
戰圈中火星四濺,妖獸的吼叫聲和利劍帶起的破風聲交雜在一起,柏延真人閃身避開,金毛吼巨大的身軀撞斷了數根大樹,一口咬在了某處的院牆上,磚瓦瞬間垮塌,稀碎一片。
所有的弟子都聚精會神緊盯著戰況,一邊保護著百姓不受戰鬥的傷害波及,一邊找准機會向金毛吼偷襲下手,相助柏延真人。
熱風將風晴雪的衣裙吹得翻飛掀卷,她默不作聲的將視線轉向了立於飛檐之上的晏殊,他背對著她,注意力也正在關注著戰局。
一腳送他進他兄弟的大嘴裡去見閻王?
好主意。
風晴雪悄悄靠近,趁著二人都高在屋頂之上沒人注意,出腳極准,向著他的背心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