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生靈棋盤

  好不容易現了『竅門』,修士專心地控制這這枚卒子,一路高歌猛進。

  就像明黛無法破壞險地的規則一樣,這老者作為執棋者,此時哪怕知道這枚卒有問題,依然無法自出手動彈那枚棋子。

  他只能一又一的派出場上的棋子阻攔,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調兵遣將,了大量的棋子去阻擋那枚奇怪的『卒』。

  然而,無論是他出動兵、馬、炮、還是象,都無法阻擋那枚卒子一格一格緩步前進的道路。

  一直到最後的士。

  修士呼吸粗重,『士』這枚棋子,是『帥』最後的一道防線了,攻破了這防線,對方的將就無遁形,意味著這局棋就贏了。

  兩位執棋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枚奇怪的卒上。

  原本的棋路、戰略等等,早已不重要了。

  終於,士落下,與黑『色』的卒碰上。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士也被丟了出來。

  已有五枚了。

  修士在心中計數著被卒擊潰的棋子,心中驚喜激動萬。

  在來之前,他甚至沒有想要贏得這場棋局,能夠擊潰一兩子,就算達成此行的目的了,沒想到會讓他遇上這種好事,那枚奇怪的卒,他等會一定要好好保存研究,這必然是有什麼大機緣!

  隨著士被吃掉,老者的帥失去了最後的保護,敗局已定。

  老者眉頭的褶皺已極深,因為擠壓,有碎石從他的額落下,看起來他自身也難接受落敗的結局,可礙於規則,無可奈何。

  這就是險地不於領域的地方,規則既定,也許這老者就是險地最初那位墮化的金丹,但他自身也成為了規則的一部,失去自我,無法違抗規則。

  而正常的金丹在領域之內,那就是天,是絕對的規則掌控者。

  修士見狀,長舒了一口,控制不住的直起了身:「……將軍!」

  明黛兩人隨著棋子上前,眼前是身披戰甲,看起來度威嚴的帥。

  一靠近帥,明黛就直覺的感受到了一種規則,帥對於這棋局險地而言,類似於陣法的陣眼,只要突破了它,就能跳出棋局。

  沒有猶豫,在一旁林清緊張期待的目光之中,明黛手持搖光,對著帥隔空揮出一劍。

  縱然施展不出領域,明黛的攻擊依然帶著規則之力,這是金丹最基本的『位格』!

  「咔、咔咔……」

  威嚴的帥片片破碎,化為了碎石,沉入了棋盤之中。

  緊接著,縱橫交錯的棋盤亮起了黑『色』的光芒,代表著紅方落敗,黑方獲勝。

  原本一直束縛著明黛的力量也隨之消失了,就如一局結束,收攏打掃桌面一樣,整『棋盤』上的『棋子』都回到了棋盤之外,明黛與其他一行人一起,落在了那執棋者修士的背後。

  「轟隆隆……」

  與此時,棋子被『清空』,地面的棋盤與對面山壁上的老者周圍,一瞬張開了一張奇異的巨口,又一下子合攏,將其吞噬進去,消失無蹤。

  明黛明顯的察覺到,險地那種獨特的息收縮褪去,彷彿消失了一般。

  時,那些在對局之中被『吃』掉的棋子,也落在了他們站的位置不遠處。

  明黛看著那堆殘破的碎石上傳來的土系波動,最上方的,就是方才被她擊碎的帥,其上傳來了奇異的規則之力,讓她瞬明白了這修士為什麼要擄掠凡人,來到險地對局。

  這些碎石蘊含有土系規則,是非常珍貴的材料,幾乎等於半成品的強力法器,如果不考慮墮化的風險,甚至其作能等於靈獸內丹,可於吸收突破金丹。

  看來無論對局是否獲勝,只要對局中成功吃下的棋子,就可歸修士有。

  越強大的棋子,其蘊含的規則之力就越強。

  修士滿面紅光的大勝而歸,第一反應就下意識的沖向了戰利品。

  可他還沒有來得及儲物戒將碎石,感覺到一種自內心的戰慄。

  領域,一種他從未感受的領域之力將這金丹修士有的力量都壓制,他感覺自在這領域內變成了凡人,任憑領域的人生殺予奪。

  「前輩恕罪!晚輩無意冒犯!」

  修士第一時急忙開口,後背的冷汗流了下來,他第一時就想到了那顆異變的卒,心中後悔不迭,他是利令智昏,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情!

  明黛的殺戮領域超脫五行,是尋常感悟五行大道的修士難理解,從未感受的。

  這種懸在生靈心頭的本能恐懼,再加上明黛毫無預兆的出現,讓這名金丹認為明黛絕對是金丹之後的大前輩,是什麼都不敢多說,直接求饒。

  「把你對這險地了解的情況說清楚。」明黛直接道。

  聽到這問題,修士心中並沒有太詫異,每險地的規則,都是生命去探索出來的——無論修士或者凡人,得到的消息自然不會公之於眾,而是來與其他修士交換信息。

  在領域壓制下,生死掌握在明黛手中,就算是說謊都困難,因為很容易被對方察覺,修士一點也不敢隱瞞的將自知的這險地的信息都告訴了明黛。

  生靈棋盤,是知道這險地的修士為其取的名字。

  如明黛見,整險地就是一巨大的棋盤,不會下棋的人遇到這險地,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在棋局進行中的時候,就算這處險地,也會被無視,看不到棋盤與對局;一種是棋局沒有開始的時候,不會下棋的人來到險地,棋盤就會是一片流沙沼澤,除非一直浮在空中,否則只要落地,就會不可抗拒的陷入沼澤之中被活埋。

  這不可抗拒的陷入,是規則『性』的,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士都無法逃脫。

  而會下棋的人進入這險地,就會無規律的成為黑方的棋子。

  直到對局結束,作為棋子沒有被對面『吃』掉的話,才可能存活。

  探索與測試現,如果成為『棋子』的數量夠了,最後一來到的人,就會自動成為『執棋者』。

  只要與險地的怪異老者下完一局棋,無論輸贏,執棋者都可離開。

  至於其中作為棋子的人,如果沒有被吃,可活著,如果被對面紅方吃了,那就再也回不來了;樣的,黑方吃掉險地的棋子,在棋局結束之後也會歸黑方的執棋者,就是此時旁邊的那堆蘊含土系規則的碎石。

  這麼大致一看,這叫生靈棋盤的險地,找到了規則之後,並不是那麼的充滿了攻擊『性』和危險。

  但是仔細一推敲其中的規則,就可想見,在不了解規則的時候,這地方葬送了多少條人命。

  辨下棋與不會下棋的人是一重條件,棋局進行中與未進行是一重條件,找齊這麼多人滿足棋子,測試出執棋者,又是一重條件。

  這看似並不複雜的規則,在對險地一無知的情況下,就是人命填出來的……這是明黛得知這些規則后的最強烈的想法。

  然而,說出來這些消息的修士,是滿臉肉疼,神情就像是失去了珍貴的秘籍或是寶藏地圖。

  在這金丹眼中,凡人的『性』命不是消耗品,只要一些凡人『性』命,就可換來蘊含規則之力的奇物,那簡直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因為這種從險地出產的,蘊含規則之力的奇物,其意義就等於明黛那時代修仙界的靈獸內丹。

  這是不知道多少年後的『未來』。

  在明黛處的時代,外丹法大行其道,尋常修士想要突破金丹,就要殺靈獸奪內丹。

  而靈獸的成長,全靠血脈天賦,成長到結丹後期,這程中耗費的時,絕不比誕生一金丹修士的時短。

  積月累之下,在明黛處的時代靈獸就已很罕見了,可預想到未來,靈獸更是可能會絕跡。

  在這種情況下,修士想要突破金丹,自然就會另尋方法……這方法,就是險地這些奇物。

  「這,不怕墮化嗎?」明黛問道。

  修士一愣,似乎從來沒思考這問題,下意識地道:「墮化本就是修鍊會有的風險,但是總要突破的,不然就只有五百年的壽元了啊……」

  對方這反應,讓明黛猛然回神,是的,在她的時代成就金丹都有墮化的風險,在未來,墮化似乎更是這修士習為常的事情了。

  金丹會墮化,才是這修仙界的常態。

  明黛沉默了一會,又詢問了這修士一些周圍的修士勢力、地理環境、城鎮的問題,這更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對方一一如實作答,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些自的仇家。

  說完后,對方小心的看著明黛:

  「前輩,我該說的都說了,儲物戒也在這,您看……」

  他已乖覺的將儲物戒上的神念抹去,捧給明黛。

  明黛掃了一眼,沒有多做姿態,理當然地將其收入了五行環之中。

  見到明黛收下,道士鬆了一口,破財免災,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都修鍊到了金丹,能保住『性』命,資源還能想辦法弄來。

  周圍一眾凡人歷這麼驚悚的棋局,又看到兩位仙人交流,生怕殃及池魚,都在一旁蜷縮低垂著頭,姿態恭敬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不兩人的交流沒有屏蔽他們,這些凡人自然是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完全。

  眾人只覺得看這場景,應該是兩人達成了共識,這位後來的仙子接下來就要將之前抓他們的道士放了,不少人不由得心中踹踹,這道士肯定不敢惦記仙子,就是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找他們報復泄憤。

  結果就在下一刻,只見明黛點了點頭。

  那道士的人頭就落了地,乾脆得和一旁破碎的棋子碎石又得一拼。

  道士臉上的神情還維持著死前最後一刻的錯愕,充滿了不解,彷彿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這前輩這麼不講風度,他說了消息,也給了財產,最後還是對他一如此恭敬的『後輩』下殺手。

  明黛毫無動容,問歸問,她又沒說不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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