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
「哈哈哈……師妹你來得真是時候,我本來只是想隨手釣釣魚，沒想到這真的釣上來一條，田景舟這接下來三個月,臉不得天天氣得和丹爐底一樣啊。」
明黛本來以為見到青陽師兄或多或少會有一點生疏,沒想到並沒有這種感覺。
或許是因為用千面偽裝青陽子師兄的時間比較長,所以當看到這張熟悉的臉與熟悉的聲音，再加上方才的一個小插曲,明黛自然而然的就習慣了，感覺和青陽子面談與在群內交流也沒什麼區別。
「師兄,那個靈藥峰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麼多對環境要求不一的靈藥都生長在那裡？」一邊御劍飛行，明黛一邊詢問起青陽子。
「哦，那內部是一種特殊的靈土,也被稱作息壤,算是我們這裡『特產』的一種吧。」青陽子聽到明黛的疑問，並不意外地解釋道：「不過,這份特產很珍貴，我現在沒有渠道弄到，如果我晉陞金丹,在煉丹師聯盟里獲得更高的資源傾斜,估計可以去爭取一下。」
「息壤？」明黛一怔：「是傳說中的那個……」
「不錯，息壤是上古神話中無風自長的神物土壤，但眼下這個當然不會是真正的息壤，那傳說是否是真實都都不一定，只是這個『息壤』確實奇妙，擁有讓靈藥無視環境生存的能力，再加上荒人那邊這麼稱呼，所以就也被叫做息壤了。」
原來只是後來的物品沿用了傳說中的名字……明黛點點頭,隨後注意力放在了之前就有提到過的荒人身上，想起了方才聽到的一些隻言片語，她好奇道：「師兄，那荒人又是什麼情況？」
「荒人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聽說一些消息，荒人生活在危險的荒野之中，是煉丹師聯盟的敵對勢力，有特殊的手段，構不成非常大的破壞，但也極難抓捕，時不時就會滋擾聯盟，掠奪破壞聯盟內的各種資源，最主要就是方才你所見的靈藥峰。」
說道這裡，青陽子想起了什麼，用術法屏蔽了周圍的聲音，隱秘地給明黛說起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不過從我們需要令牌才能進入靈藥峰，荒人卻可以無聲無息的進入這一點來看，恐怕這其中另有隱情……」
和明黛分享起這些隱秘消息，青陽子眉飛色舞，興緻勃勃：
「這靈藥峰的息壤，是聯盟的戰部從荒野帶回來的，荒人也需要這種東西，更有可能這乾脆就是戰部從荒人那裡搶來的……」
荒人、搶來的……
明黛原本只是出於好奇的了解，在聽到這一點后，腦中忽然莫名靈光一動，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海中產生，讓她想立刻印證自己的想法。
於是明黛轉而詢問青陽子：「師兄，現在那個靈藥峰是否還會引起有心人關注？」
青陽子聞言乾脆地搖了搖頭：「巡守肯定繼續去其他地方巡視了，田景舟今日可是虧大了，現在要麼去找他手下的麻煩，要麼回自己的綠葯坊生悶氣，估計想起這座靈藥峰都會嘔出兩口血來，肯定懶得關注這邊的情況了。」
明黛又問道：「那這靈藥峰，是否只有荒人能夠不觸碰結界的進入，若是沒有令牌的人，是直接無法進入嗎？」
「是的。」青陽子點點頭：「在進入息壤範圍，會有一層天然壁障，無論境界高低都無法通行，倒是可以破壞，但要是破壞的話，就會立刻驚動巡查守衛。」
「我明白了，那可以嘗試一下。」明黛眼眸微亮。
青陽子不由得詫異：「嘗試什麼？」
明黛一笑：「師兄，你隨我回去一趟靈藥峰便知。」
「那咱們快走。」青陽子平日群聊就最喜歡賣關子，但同時他也最受不得別人賣關子，直接帶著明黛折返回了靈藥峰。
看著被一片清新翠綠籠罩的靈藥峰，明黛伸出手，將之前從青陽子處得到的那枚同行令牌交給了他。
「你這是……」接過令牌的青陽子一怔，看著明黛，隨即立刻就明白了她想要嘗試的是什麼。
確實如青陽子所料，將令牌交還給他之後，明黛便直接降下身影，朝著靈藥峰飛去。
在距離靈藥峰範圍百丈的半圓高度，就是那道天然壁障的位置。
青陽子緊盯著明黛的身影，關注著事態發展，口中下意識地說道：「不會吧……」
然而就在青陽子話語落下的當口，明黛的身影就平平穩穩的穿過了那片本該是壁障的範圍，毫無阻礙的進入了靈藥峰內部。
只有荒人才能無需令牌就進入靈藥峰！這都是這個世界修士的常識了。
出現這種情況，青陽子臉上驚訝的神情怎麼都掩飾不住，一時之間，他腦中也冒出了不少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猜測，其中他覺得可能性最大的一個——
「因為師妹你是異界之人，所以不受這個束縛嗎？」
又從靈藥峰飛回來的明黛聽到這句話，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我覺得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那就是我有巫族的血脈，師兄你們這個世界所謂的荒人……或許就是巫族。」
「巫族……第一次聽到巫族，還是在群內你提起，我們這個世界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青陽子的神情嚴肅了起來，露出思索之色：「這就更印證了莫師兄之前說的那個關於我們時空差異的問題了，以五千年前天心宗的破滅為基點，世界因為不同過道路的分支，而演化成了不同的模樣……」
兩人將這個情況發在了群內，詢問大家的看法。
很快就收到了莫淮的回復：「在最初，我們的世界或許都是同一個，如果今天明師妹能進入息壤範圍，是因為你巫族血脈的原因，那就說明你那個世界還存在的巫族，在青陽師弟的世界，就是生存在荒野之中的荒人。」
莫淮又補充道：「至於我的世界，並未聽聞過關於巫族的記載，恐怕已經消失在了歷史之中，或者隱藏極深，改換了名字，或者已經徹底避世。」
莫淮的世界，在時間上來說是群內最晚的，歷史也最少最混亂，沒有巫族的消息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而同樣關於這個情況，群內另外幾人也搜尋了一下相關記憶，但除了寧越之外，其他人都沒有關於巫族的消息，情況應該與莫淮相當。
寧越解釋道：「我這裡並沒有明確提到的關於巫族的消息，不過因為天帝下凡，我特意搜尋了安山君的一些秘藏典籍，尋找關於昔辰真君的過往來歷的消息，裡面有提到，昔辰真君背後有一支古老神秘勢力的支持，擁有迥異於鍊氣士與神靈的力量。」
「結合之前師妹提到的一些關於巫族的情況，我覺得這支神秘勢力或許就是巫族。」
論心智計謀，寧越與莫淮本就是群內公認最高的兩位，她能夠僅僅從一些隻言片語之中就推測出這些消息，倒是十分正常，並不出人意料。
其他人聽到她這個猜測，也都十分認可。
明黛沉吟道：「這麼說來，當年巫族應該是昔辰真君的支持者，參與了對抗天庭的聯盟，最後鍊氣士一方戰敗，那個世界的巫族便也一併消亡了……」
「極有可能。」寧越點頭。
關於巫族的猜測，雖然明黛並不能立刻做什麼，不過她早晚要去巫族一趟，也許在青陽子師兄這個世界里尋找一下荒人的蹤跡，找機會與之接觸，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不過，關於巫族與荒人的事情在明黛這裡是之後才要去解決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關乎青陽子的『金丹』煉製。
明黛與青陽子再度離開了靈藥峰，前往青陽子在煉丹師聯盟里擁有的煉丹坊——青陽坊。
通常煉丹坊都很少會取坊主的名字，就像是田景舟的煉丹房，就是叫綠葯坊，而不是叫景舟坊一樣。
但是如果坊主是青陽師兄的話……明黛覺得一切又非常合理了。
在路上，明黛自然又詢問了青陽子一番關於煉丹師聯盟的事情，都得到了解答。
第一點就是關於青陽子的煉丹坊，從之前巡守的表現、以及靈藥峰的月度配額來看，明顯青陽子的煉丹坊是屬於煉丹師聯盟的，但是從青陽子的態度上來看，對於這個勢力，好像又沒有特別維護，方才還興緻勃勃的和明黛說起關於煉丹師聯盟與荒人的隱秘。
這一切都是因為煉丹師聯盟就是這個世界最龐大的組織，這種龐大又與寧越所在的神道世界不同，並非是天庭那種一層層的王朝高壓統治，而是被分成了三大部，這三大部地位平等，相互輔助又相互制約，聯盟內事物都是由三大部的領頭人們商議表決確定。
這三大部分別是之前青陽子就提到過的戰部、他本人所在的丹部、以及負責後勤的葯部。
就像名字一樣，戰部是煉丹師聯盟的武力組織，掌握著聯盟對內對外的最強武力，煉丹師聯盟佔據著這個世界最大片的擁有乾淨土地與充沛靈氣的區域，名為綠沃，修士與依附煉丹師聯盟的普通人都生活在這片土地。
而在綠沃之外的地方，則是一片荒蕪的荒野，荒野之中靈氣紊亂，時常有各種意想不到的兇險，不僅正常的普通植物與動物無法在荒野中存活，這個世界的靈獸大都聚集在荒野之中，並且因為狂暴的靈氣，基本都沒有理智。
當然，荒野之中的植物也不是善茬，靈獸並不是荒野中的主角，真正的主角是靈植，這裡大量特殊靈植都能反過來捕殺靈獸。
最後就是手段與行蹤同樣神秘的荒人，同樣也在荒野之中。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而言，荒野伴隨著極度的危險，也伴隨著大量的機遇，當然，這個危險比機遇要多得多，只有煉丹師聯盟下的戰部這種組織的進軍荒野狩獵，才敢於進入到荒野深處，尋常零散修士都只會在荒野邊緣附近探索。
戰部對外探索荒野，對內就是明黛方才所見的巡守們，負責維護聯盟內部的治安，對於一些違背聯盟規則的內部人士，同樣有執法之權……因這些職能不同，戰部的內部就分出了三個派系。
另外兩部的丹部與葯部也不簡單。
葯部只是一個統稱，寓意為煉丹師們的『葯』，即葯部負責各個靈藥峰的管理、聯盟內部各種資源的分配、以及最後的煉丹師們煉製丹藥的分配、對外交易，等同於是煉丹師聯盟的錢袋子。
葯部這個錢袋子的內部也和戰部一樣，因為掌管只能不同，分出了三個派系。
至於最後的丹部，可以說就是煉丹師聯盟里最核心的位置了，它是聯盟前進發展的動力源頭，所有有天賦的煉丹師都在丹部，通過戰部從荒野之中搜集的各種奇妙靈物、葯部支援的基礎藥草和各種物資，丹部的煉丹師們發揮自身的丹道天賦，研製出各種靈藥，又反哺另外兩部。
總體而言，三大部之間，是一種相互制約，又相互促進、相互配合的關係。
而如果說戰部與葯部內部的派系還能用十個手指數的過來的話，那丹部的內部派系就像是一團盤根錯節的樹根一樣複雜了。
丹部內部的煉丹師們，有根據煉丹手法分的草木派、金石派、混合派……有根據理念不同分的守舊派、激進派、改良派……這些派別在一些丹道理論發生突破的時候，又會出現融合、對立。
一個派別的消亡和一個新派別的誕生，在丹部內部可以說是經常發生，真要將丹部內部這麼多年的派系演變整理出來，估計內容一塊玉簡都不一定足夠記錄。
「那師兄你是屬於什麼派？」明黛好奇的詢問。
聽到這個問題，青陽子腳步一頓，隨後不著痕迹地揚起了腦袋：「這還用說嗎？我當然是青陽派啦！」
說罷，青陽子還拍了拍明黛的肩膀：「師妹，你記住了，你是第一個獲得我丹道真傳的，可是我青陽派的元老！」
「……哦哦。」明黛嘴角抽了抽。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的回答……所以她為什麼要問呢？
兩人談話間，也終於抵達了一座環境優美的小峰。
小峰腳下立著一個牌坊，上書『青陽坊』。
丹部內部，本身是根據煉丹師的水平、成果，分配不同的資源，達到丹道大師的水準，就可以擁有自己的獨立煉丹坊，日常不再需要按照聯盟的要求煉製丹藥，可以在享受聯盟各種資源的同時，自己決定煉製什麼丹藥，只需要一段時間上交成果就行了。
青陽子如今就是煉丹師聯盟里擁有煉丹坊的煉丹師中最年輕的一個。
沿著小山道上去，很快就見到了一個作葯童打扮的年輕男子，對方看到青陽子的到來，多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明黛，連忙上前行禮：「見過坊主。」
青陽子點點頭，隨後對著對方介紹明黛道：「百草，這位是我的師妹，以後若是我不在或者閉關，坊中但凡遇到不決之事，就來找她處理。」
這名叫百草的葯童聽到這話，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過下一刻又很好的收斂了，拱手應是，又朝著明黛躬身行禮：「弟子百草見過師姑。」
明黛自然不會否決青陽師兄的話，對著百草的見禮點頭應了一聲。
從百草的葯童打扮以及對青陽子、明黛兩人的不同稱呼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身份，應該屬於是青陽子的葯童，地位類似於外門弟子。
因為未曾入室，所以還是叫青陽子坊主，但又因為算得上是半個弟子，所以稱呼明黛這個青陽子介紹的師妹為師姑。
從青陽子口中得知，他的青陽坊中除了一些負責日常事務的雜役弟子之外，真正開始學習丹道的能稱之為葯童的外門弟子只有兩個，一個是方才見過的百草，另一個千葉去往葯部拿一些資源去了。
青陽子為明黛安排了一個單獨的院落供她休息，不過對於明黛如今的實力而言，穿越一個世界並不能算得上是一件『舟車勞頓』的事情，青陽子最近一直忙於『金丹』的煉製，她自然也關心他準備得如何了。
「師兄，這是給你帶來的鯤鵬胃。」
明黛從五行環之中，取出了一塊手掌大小的白色布袋給了青陽子。
青陽子目光不受控制的凝矚在了這白色的布袋上，對於自己晉陞金丹的重要材料，要說他不在意，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
只是沒想到的是，青陽子拿到白色布袋，本想要打開這個『儲物袋』，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
明黛自然不可能拿一個空的儲物袋給他，青陽子神念一動，將神念投在了這布袋本身上，隨即便覺得眼前一變，眼前是無邊無際的灰白，好似整個人被包裹在了一個巨大的世界里。
影影綽綽間，青陽子彷彿看到面前有一道長著雙翅的鯨影略過，耳邊還恍惚聽到了悠長古老的低沉叫聲。
半晌，青陽子抽回神念，一切褪去，回歸現實，只看到了那白色布袋依然靜立掌中。
「原來這就是鯤鵬胃。」青陽子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喟嘆。
明黛在一旁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這白色布袋便是鯤鵬胃本身。
曾經明黛也以為憑藉鯤鵬那望不到頭的身形，它的胃起碼得有一座城池大小，沒想到，從顧念念手中真正接過鯤鵬胃的時候，卻發現只有自己的手掌大小。
只是，這隻有手掌大小的鯤鵬胃，卻無法裝進任何一個儲物袋、空間戒指裡面。
一裝，就會發現明明這麼小的東西，就是裝不下。
只有明黛的五行環，裡面的儲物空間並不是由某種特殊物質承托的，而是五行融合構成的混沌空間，才將鯤鵬胃裝了下來。
這也是明黛越來越發現五行環的妙處所在，之前在神道世界里獲得的昔辰真人的傳承，破解梭是殘破的靈寶也就罷了，那本打不開的小冊子，也是無法用任何儲物袋、儲物戒裝下，五行環的混沌空間卻能存放。
「顧師姐說，鯤鵬體型的巨大，是沒有邊際的，這種沒有極限，乃是一種名為『無極』的大道規則具現，與鯤鵬的本體無關。」
明黛給青陽子轉述解釋顧念念當時的話：「這就是鯤鵬出生時胃的大小，當它擁有了『無極』規則之後，它的胃雖然同樣有無限容量，可以說無邊無際，但是它又可以是這個大小，因為『大』和『小』這兩個定義，並不能限制它本身。」
這一段尋常人難以理解，甚至會覺得矛盾的概念說出來，讓青陽子渾身一震，彷彿觸及到了什麼，旋即陷入了恍惚的頓悟之中。
這是極好的機緣，明黛當然不會打擾青陽子，而是安靜的等待著，同時關注著四周，不讓任何人來影響他此時的狀態。
當初在顧念念的世界里，她將鯤鵬胃給明黛的時候，兩人就打算好的事情。
觀看鯤鵬的隕落，就有無數生靈收穫了感悟，鯤鵬胃的特別狀態，也蘊含著道之真意，她們沒有在群里先說，就是想到時候直接讓青陽子親自見識到，或許能夠對他悟道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畢竟，雖然青陽子說了要煉出一個『金丹』，但是金丹的本質，還是領悟大道真意，若是沒有做到這一步，突破金丹或許只會是空中樓閣。
當然，這一個安排起不到也沒關係，不過是一次好心嘗試，能起效更好，不能起效也罷，總歸不會產生什麼負面效果。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明黛靜靜的在一旁打坐守護，一直到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在了青陽子臉上，他的眼睫劇烈的顫動了起來，彷彿才從一個迷夢之中驚醒。
恍惚了一瞬，待弄清楚眼前的情況時，青陽子露出了笑容，隨後真誠的朝著明黛鞠了一躬。
「多謝師妹一番苦心。」
幾年前的青陽子哪裡能想到，當初他眼看著『長大』的小師妹，如今會是幫助他找到自身道路的那位關鍵貴人呢？
明黛亦起身微笑還禮：「師兄言重了。」
青陽子將鯤鵬胃握在手中，渾身充盈著一種充滿感染力的自信力量，哪怕一天一夜都在思考，不是他過往習慣的睡飽了再煉丹，青陽子卻覺得自己的狀態從來沒有狀態這麼好過，當即朝著明黛招呼一聲。
「走，師妹，不用再多考慮了，我覺得今日就是我煉就金丹最合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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