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們結束了

  第112章我們結束了

  倪歡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風吹起她的長發，在空中亂舞。

  聽聞楚音的話，她表面並無太大反應。

  楚音見她如此，心底更加認定她就是個白眼狼。

  氣勁一上來，也顧不得楚堯曾經的告誡。

  有些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楚音氣狠狠的瞪著倪歡，「倪歡，你知道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倪歡慢慢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轉身欲離開，卻在挪動腳步時聽到了令她無比震驚的一番話。

  「倪歡，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在影視城害你受傷！當然，不是因為我對你心懷愧疚，而是那天晚上，我看到我哥拿水果刀在他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楚音眼中噙滿了心疼的淚水，她是無意間看到的，後來還被楚堯警告了一番。

  她不是傻子，她哥哥一向不喜歡她，怎麼會特意給她開一家娛樂公司。

  星曜一直都是楚堯給倪歡準備的靠山。

  「那道傷疤和你手臂上的一模一樣，」楚音吸了吸鼻子，「他不讓我告訴你，可我現在實在忍不住了！倪歡，你配不上我哥這份深情。」

  倪歡渾身一震。

  楚堯竟然……？

  明明那天在醫院，他還在和她唇槍舌戰，

  倪歡有些站不穩，多虧傅七在旁邊扶住了她。

  如果楚音不說，倪歡可能永遠不會相信像楚堯那樣驕傲的人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那種份上。

  楚音說得對，她的確配不上楚堯。

  「倪歡……」

  楚音雖然氣憤，但並沒有忘記她今天真正的目的，她算著時間，眼底凝滿了算計。

  「我們各退一步，雖然不喜歡你，但你能讓我哥高興。所以以後我不針對你了！你當我哥女朋友！」

  倪歡沒說話，失聲一般站在原地。

  傅七聽了這麼一會，大概也明白了『楚堯』是誰，她嘆了口氣，搞不清楚為什麼倪歡可以有這麼多桃花？

  楚音繼續說著：「郅焱哥哥給你的，我哥也都能給你！你想想，楚家在江城頗有聲望，我哥又這麼喜歡你，你想要什麼他都會給你的！」

  楚音說完這番話，餘光瞥見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上天台，她眼睛一亮，心中暗喜，故意揚聲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和郅焱哥哥在一起只是因為他的身份！可我哥不必郅焱哥哥差，而且郅焱哥哥根本不喜歡你，你為什麼就不能考慮考慮我哥呢？！」

  倪歡眼睫有些濕，她現在心亂如麻，不想再聽楚音在這裡胡言亂語。

  「傅七，我們走。」

  楚音見她要走，一著急，脫口而出道：「倪歡你別走！我都打聽清楚了！你根本就不喜歡郅焱哥哥，你喜歡的一直都是盛家的盛衍！」

  「我還聽說，你當初寄居在盛家，不僅不感謝人家，還勾引盛衍的爸爸，這才被人家趕出盛家的大門！」

  不知道是不是傅七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風比以往都要大，氣溫比以往都要低。

  刺骨的寒風卷襲在人身上，讓人連呼吸都困難。

  天台陷入一陣死寂。

  傅七能感受到倪歡手心涼如寒冰，彷彿變成了一具不帶溫度的行屍走肉。

  原來倪歡口中的弟弟……叫盛衍啊……

  楚音得意洋洋的看著倪歡慘如白紙的臉色，她瞄了眼天台樓梯轉角處的男人，只見男人神情陰沉冷冽。

  楚音想讓她的郅焱哥哥徹底看清倪歡的真面目，於是一句一句將倪歡以前做的事，細細道出。

  楚音每說一句，倪歡都感覺多出一雙手在扼制她的喉嚨。

  倪歡大腦一片空白，她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為什麼會被楚音知道？！

  為什麼楚音會知道她當初在盛家的事？

  究竟是誰告訴楚音的？

  盛家的舊仆嗎？

  「你當初出車禍……就是因為知道盛衍訂婚，心煩意亂之下才不小心出了事故！」

  楚音臉上掛著鄙夷和不屑，冷笑著望向倪歡。

  「當時郅焱哥哥還因為自責，那麼照顧你……而你卻一直都在騙他，倪歡，你可真惡毒。」

  如果說之前倪歡處於對葉茵茵的懷疑中，那麼此刻，她可以確定，告訴楚音這一切的人……是葉茵茵。

  除了葉茵茵，沒人知道盛衍訂婚，也沒人知道她為什麼急著去巴黎。

  倪歡心底湧出一股無力感和懼怕，她慢慢朝楚音一步一步走過去，眼神像看一個死物。

  「今天的事，你要怎麼樣才能不說出去？」

  當年的事她是沒有錯，可不是所有人都以為她沒有錯。

  人間煉獄，經歷一次就夠了。

  楚音有恃無恐，姿態倨傲，眼中帶著明顯的嘲笑，「你指哪件事？」

  「所有。」

  倪歡重重吐出這兩個字。

  楚音哦了聲，拉長調子，語氣不掩厭惡，「我以為你會說讓我不要告訴別人你以前勾引盛衍爸爸的事情……」

  「我沒有做過那些事。」

  倪歡緊接著說。

  楚音不屑的冷笑，「別裝了，都這個份上了，你還裝給誰看。」

  她目光掠過不遠處男人的身影，得意的揚起下巴。

  「原來你倪歡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可你越是害怕，我越是要說，我現在就發微博告訴所有人，你就個婊子！」

  楚音說著便掏出銀色手機。

  倪歡眸色一厲，「傅七，按住她！」

  楚音不是傅七的對手，三兩下被鉗制住。

  但她知道沈郅焱就在不遠處看著，根本不害怕倪歡會對她做什麼，甚至還在挑釁倪歡的底線。

  楚音拚命掙脫著，「怎麼，你還想把我從這推下去？！」

  說完，楚音就後悔了。

  因為她看到倪歡的目光切切實實放到了天台圍欄處，彷彿真的動了這個心思。

  楚音察覺事情正在往不可預計的方向發展，她怕倪歡瘋起來真的會殺人滅口。

  於是，忙高聲沖著遠處的男人求救，「郅焱哥哥，你都看到了吧！這就是倪歡的真面目！你看看她現在，像瘋了一樣，你快過來救救我！郅焱哥哥！」

  楚音的話如同一顆炮彈炸開，讓倪歡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猛地回過頭，目光中夾雜著來不及掩飾的驚恐和恐懼。

  隔著五米的距離。

  男人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身形頎長，神情像蒙了一層霜，冷沉無比。

  倪歡艱難的出聲，聲音低顫：「你什麼時候來的？」

  沈郅焱緩緩走過來，目光盯了倪歡幾秒，然後偏落在還跪著的楚音身上。

  「放開她。」

  有一瞬間，倪歡彷彿看到了曾經的沈郅焱。

  那個還沒喜歡上倪歡的沈郅焱。

  倪歡說不清她現在什麼感覺，究竟是對楚音的恨多一些，還是對沈郅焱的懼多一些……

  她斂下眉眼，不想在沈郅焱面前暴露她的軟弱。

  但沈郅焱卻強硬的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他對視。

  他目光冷漠：「倪歡，我們談談。」

  沈郅焱今天在這裡談生意，收到楚音的信息，說倪歡受了傷在天台，他才匆匆趕上來。

  怎麼都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出大戲。

  ——

  地下停車場

  車內沉寂了足足三分鐘，兩個人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倪歡受不了這種氛圍，主動開口，幾乎已經漠然的問道：「前幾天，我給你打過電話，你知道嗎？」

  沈郅焱指尖夾著煙，煙頭冒著猩紅的火焰，他聞言微怔片刻，繼而回答道：「不知道。」

  倪歡也沒看他，低頭盯著自己指尖，「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她告訴我你沒時間接電話。」

  沈郅焱神情淡淡，「可能是秘書。」

  「是嗎？」倪歡扯唇笑了笑，但笑意不達眼底，「她為什麼可以隨便碰你手機？」

  沈郅焱掐滅煙，轉過頭看了倪歡一眼。

  「歡歡，你是在吃醋嗎？」

  「不是。」

  沈郅焱聞言猛地吸了口氣，額角有青筋跳動，他眼神逐漸變得冷戾，不帶溫度的盯著倪歡。

  「盛衍是誰？」

  倪歡垂著眼，沒說話。

  沈郅焱放在一旁的手指狠狠攥起，因為壓抑，手臂上鼓起一條條青筋。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嗎？」

  沈郅焱儘力克制著他的情緒，搜刮出所有耐心，才忍下心頭煩躁，他放緩語氣，爭取用溫和的態度和倪歡交流。

  「歡歡，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作多情。」

  倪歡轉過頭看向車窗外，認命般閉上了眼。

  「盛衍是我以前喜歡過的人。」

  『喜歡』兩個字點燃了沈郅焱心中翻湧的怒火，他拚命壓抑的戾氣就要爆發。

  「為什麼以前不告訴我？」

  沈郅焱強行扳回倪歡的身子，雙手死死扣住她的雙肩，力道之大彷彿要捏碎她的肩骨。

  「說話啊？」

  見倪歡依舊沉默，沈郅焱眼眸猩紅，恨不能讓眼前的女人永遠消失。

  「你愛我嗎？」他問。

  倪歡目光無神的掀起眼皮，輕輕的看著他，不語。

  「歡歡，別對我那麼狠，有什麼事你說出來不好嗎？還是覺得我不值得你信任？」

  沈郅焱眉目間劃過不耐，「歡歡，我們之間……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在努力，我已經很累了。」

  女人的不言不語，讓他耐心盡失。

  沈郅焱一字一句的問，每個字似乎都從牙縫裡擠出來。

  「倪歡，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

  車廂里

  倪歡在沉默了五六秒后，低低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在一起？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從她看到沈郅焱出現在天台的那一刻起，倪歡心底僅剩的希望便被一盆冷水盡數澆滅。

  沈郅焱都聽到了。

  他聽到了她和盛穆瑞的事情。

  倪歡姿態倔強的擦乾淨臉頰上的淚水。

  她猛地掙脫開沈郅焱的束縛，不服輸的和他對視。

  「你是不是覺得我騙了你？難道你沒有騙過我嗎？沈郅焱，我以前在你身邊活得連條狗都不如，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男人神情一緊，眸底變得晦澀不明。

  「是，你說喜歡我，你現在喜歡我了，可你怎麼不問問，我需不需要你的喜歡？」

  「憑什麼你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喜歡我的時候我就必須得用同等的喜歡去對待你嗎？」

  這句話，倪歡幾乎是吼出來的。

  「沈郅焱，如果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是一種負擔，如果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會讓你覺得很累，那你以後大可不必再來找我。」

  倪歡這話，已經有決裂的意思。

  沈郅焱自然聽出來了，他微微闔眼，遮住眼底那絲帶有毀滅意味的陰狠之色。

  他冷淡出聲，「倪歡，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倪歡倏然一笑，有些自嘲道：「你不都已經聽到了嗎？」

  沈郅焱默了會，「所以你去巴黎、你出車禍……都是因為聽到那個男人訂婚？」

  倪歡咬了下唇瓣，回答道：「是。」

  「為了他，你連命都不要了？」

  沈郅焱神色有悲，但更多是釋然和冷漠。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眉目舒展開，除卻眼底還殘留著一點冷厲外，幾乎已經恢復平靜。

  「歡歡，我是喜歡你，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用謊言欺騙我。」

  既然走不進倪歡心裡，他又何必上找著丟掉顏面。

  沈郅焱目光恢復平靜，像是執念放下，連帶著倪歡這個人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歡歡，我們結束了。」

  ——

  那天過後，倪歡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兩天半的時間，倪歡誰的電話也不接，無論傅七和周胥白怎麼跟她講話，倪歡都不言不語。

  甚至連心理醫生也勸說不了倪歡。

  參加演員評賞典禮晚會的前一天晚上，周胥白來到新錦苑。

  當時，倪歡正把自己悶在房間里，周胥白也沒進去，就站在門外跟倪歡講話。

  他敲了兩下門。

  「倪歡，我知道你能聽見，我剛剛得知一件事，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你媽媽楚婉玫明天回國，大概晚上到達江城。」

  房內

  因為沒開燈，室內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泄近幾縷月光，鋪展在地板上。

  倪歡側身躺著，目光空洞洞。

  「今年參與評選影后的人都是最專業的人士，資本家沒辦法做文章，楚婉玫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壓你的熱度。」

  周胥白的聲音穿透房門，傳到倪歡耳中。

  「倪歡，做好準備，明晚過後，屬於你的戰役才真正開始打響。」

  在一定程度上，周胥白還算了解倪歡，所以這兩天來，他給倪歡空間、給她時間，讓她自己療傷。

  但明天還有一場很重要的戰役需要倪歡去打，這個時候，她必須振作起來。

  他相信倪歡自己心裡有分寸。

  不出周胥白所料，在他話落後的十幾秒后，房門從裡面打開。

  「葉茵茵會回來嗎？」

  因為太久沒說話，倪歡聲音澀的厲害。

  「會。」

  周胥白回答道，「明天晚上十點，她和楚婉玫到達江城機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