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可我怕你會再喜歡上他
第142章可我怕你會再喜歡上他
房間內除了沙發前有雜亂的酒瓶外,其他地方乾淨整潔無比。
地板上並沒有血,傢具擺設上也沒有落灰,很明顯,這裡一直有人住。
看著沙發前醉倒的男人,倪歡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她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來到男人身邊,緩緩蹲下身打量著男人此刻的狀況。
男人渾身酒味,好看的眉眼緊緊蹙著,似乎即便是在昏睡中葉心緒難寧。
在這裡碰到沈郅焱,對倪歡來說是意料之外,也是計劃之中。
沈郅焱喝了這麼多酒,臉色卻沒有醺紅,反而蒼白無比,嘴唇亦是毫無血色。
倪歡面無表情的盯著沈郅焱看了會後,伸手去碰他的眼睛,指腹在蹭過男人眼睫時,後者微微一顫,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慢慢掀開了眼皮。
和沈郅焱目光對上的那霎那,有什麼東西在倪歡腦海中連成線,她怔怔的望著面前的人,心臟止不住一陣抽痛。
倪歡下意識抬手覆在心口處,用力拽緊了衣服,可那陣心絞痛並未有任何好轉。
在倪歡晃神之時,她被面前的男人伸臂攬進了懷中。
倪歡身體不穩,一下子半坐在地毯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在朝沈郅焱傾斜。
沈郅焱面頰貼著倪歡的面頰,語氣溫柔而繾綣的說道:「歡歡,你又來看我了?」
倪歡聞言眉頭一擰,看來沈郅焱還真是醉的不輕。
不過,這個『又』字……?
室內開著空調,大理石地板觸感冰涼,倪歡左手按在冰涼的地面上,右手為了維持身體平衡而放在沈郅焱肩膀上。
此時此刻,倪歡右手手掌之下所觸碰的那肌膚猶如火爐一般滾燙。
沈郅焱將她環在懷裡,他周身的體溫熱度也透過單薄的布料貼合著她的肌膚。
沈郅焱的身體燙得驚人。
顯然,他在發燒。
倪歡下巴擱在沈郅焱肩上,目光淡淡的打量過整個房間的布置擺設,通過透明推拉門,她看到陽台上放置著一盆淺綠色的玫瑰花,枝繁葉茂,生長的極好。
除此之外,倪歡發現這裡有不少女人生活過的痕迹。
比如,她剛剛進門時在玄關處發現了幾雙女人穿過的高跟鞋,門口衣架上也掛著女人的外套。
只是……那件紅色外套看上去不是這個季節該穿的衣服,倒像是寒冬臘月才穿的棉衣。
再者,倪歡瞥見餐廳餐桌上擺放著已經涼掉的飯菜,餐具也是兩人份。
倪歡雖表面順從的被沈郅焱抱著,但她心底全無波瀾,眼中更是沒有一絲溫度。
她打量過房間后,緩緩收回視線,垂下眼睫的同時,唇畔勾起一抹略帶諷意的笑容。
這裡是她的故居,可能……也是她曾經自殺過的地方……
沈郅焱就算再渣,也斷然不會帶別的女人回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間房間里所有的痕迹都是她曾經留下來的。
高跟鞋是她的,紅色外套也是她的。
餐桌上的有兩份餐具……或許也是沈郅焱在紀念她。
想明白后,倪歡眸底諷意更深,擁有的時候不珍惜,人沒了又擺出一副深情不移的模樣,給誰看?
沈郅焱也真夠大膽,這可是她自殺過的地方,大晚上的,他竟然也敢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倪歡被沈郅焱抱的難受,她手按在沈郅焱肩膀處,臉色不耐的推開了他。
然而,當她掙脫沈郅焱的懷抱看清沈郅焱的表情后,目光猝不及防的僵著了一下。
沈郅焱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冒著細細密密的冷汗,整個人虛弱的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
倪歡愣了愣,望著沈郅焱難受的面色,鬼使神差的緩緩抬起手探了下沈郅焱額頭的溫度。
可惜,倪歡指尖是涼的,什麼都摸不出來。
正當她想起身去找一下體溫計時,她的手忽然被人捉住。
回過頭,沈郅焱眼神清明了很多,眉宇間隱著驚喜之色,他目光深深的望著她:「歡歡,真的是你嗎……」
倪歡想把手抽回來,但沒抽動。
她不會接受沈郅焱的道歉,但眼下的局面她需要讓沈郅焱覺得她還是那個『一無所知』的倪歡。
想到此,倪歡放鬆身體,埋怨的瞪著沈郅焱,「喂,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還有,這不是我家嗎?你怎麼會在這?!」
她的話,沈郅焱一句沒聽進去,他眼裡心裡只有眼前生動而真實的她。
她的一嗔一怒對沈郅焱來說都是觸不可及的美好,是他連做夢都不敢去想象的畫面。
很快,沈郅焱落在倪歡臉上的目光變得深沉而痛苦,他牽動唇角,笑容苦澀:「歡歡,回來吧好不好,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求你,回來吧……」
倪歡微抿了下唇,錯開沈郅焱的目光不看他。
她心底冷笑了聲,原來沈郅焱痴起來是這副模樣。
那她呢?
她以前愛一個人會愛到什麼地步?
思緒飄乎一瞬,倪歡連忙收斂回來,她假裝什麼都聽不懂的模樣,抬手將手掌放在沈郅焱的額頭上后,又反過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她說:「沈郅焱,你發燒了。」
沈郅焱恍若未聞,視線像是忽然捕捉到了什麼,慌亂的抬手擒住倪歡的手腕。
當猙獰而角質深厚的疤痕擺在沈郅焱面前時,他目光驟縮,眼底瞬間染上了一絲后怕。
沈郅焱用微微顫抖的指尖輕撫過倪歡手腕上的疤痕,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倪歡,「還疼嗎?」
倪歡沒說話,只是板著臉抽回手腕,目光莫名的掃了眼沈郅焱。
沈郅焱以為她要走,不顧胃部傳來的陣痛,起身將她重新擁回了懷中。
沈郅焱埋首在倪歡頸窩處,聲音低啞:「倪歡,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求你了,別離開我……」
倪歡被沈郅焱抱的很緊,幾乎都快呼吸不過來,正當她想發火時,忽地感覺頸窩處一陣濕熱。
倪歡身體一顫。
愣神了三四秒,才反應過來……是沈郅焱哭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垂著的手指微微攥緊,「那個,你是我姐夫,這樣抱著我……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是!」
幾乎她話落,男人便出聲反駁。
「除了你以外,我沒有任何女人,歡歡,從來都只有你,別去相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
倪歡扯了下唇角,笑意疏冷,「是嗎?」
她不耐的推開沈郅焱,別開視線不去看他猩紅的眼角,「可是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們根本不認識?你們這些人都好奇怪啊。」
「歡歡,我……咳咳……」
沈郅焱一句話沒說完,便猛烈的咳了起來,神色蒼白而虛弱。
倪歡朝沈郅焱看了眼,正好瞥到他手掌心中殷紅一片的血跡。
她見狀微微眯了下眼,接著隱去眸底的漫不經心,狀若驚恐的挽住沈郅焱的手臂,擔憂道:「你吐血了……走,去醫院!」
沈郅焱搖了搖頭,「我沒事。」
「什麼沒事?!」
倪歡拉著他往門口走,「沈郅焱,你還在發燒,聽我的,趕緊去醫院。」
沈郅焱望著倪歡近在咫尺的側臉,唇畔牽起虛弱的微笑,他笑了笑,「好,聽你的。」
倪歡聞言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沈郅焱,男人臉上不加掩飾的愛意和溺縱盡數落於她眼底。
——
沈郅焱的車在地下車庫,倪歡嫌麻煩,乾脆隨便攔了輛車去醫院。
計程車後面,周胥白開車緊隨。
到了醫院,沈郅焱被送進急救室,倪歡站在走廊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口罩,姿態慵懶而隨意。
沒幾分鐘,周胥白跟來,步伐從容緩速的來到她身側。
「他怎麼了?」周胥白問。
倪歡淡聲回答:「酗酒,胃出血。」
瞧著倪歡毫無動容的模樣,周胥白勾唇笑了笑,故意問道:「心疼嗎?」
倪歡也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她說:「我只覺得他夠愚蠢。」
倪歡的狠心,周胥白也算了解過、領教過了,所以此刻,他聽到倪歡的話,並無任何詫異之色。
周胥白:「你打算一直在這守著他?」
倪歡不輕不重的嗯了聲,思慮道:「不重新回到他身邊,我怎麼實施我的計劃?」
「可我怕你會再喜歡上他。」周胥白立刻說道。
倪歡冷笑道:「不可能。」
周胥白側身捧住倪歡的臉,讓她和他對視,他望著倪歡清澈的眼眸,一字一頓道:「你以前也是這麼認為的。」
倪歡不記得以前的事,聽到周胥白的話,她不知道怎麼反駁,便一時失了言語。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
「誰是病人的家屬?」
倪歡拿開周胥白的手,從座椅上起身來到醫生面前,「我是他朋友,他怎麼樣了?」
「病人本身患有胃炎,加上大量酗酒,酒精對胃黏膜損傷極為嚴重,出現了胃部黏膜的充血和糜爛,雖然暫時還沒發現消化道出血,但還是需要住院觀察一天。」
說完,醫生又看了看周胥白,疑惑地問道:「你們都是沈總的朋友?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們?」
倪歡:「以前?」
「對,沈總不是第一次因為酗酒住院,作為醫生來說,我希望你們能勸勸他,否則,繼續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垮的。」
倪歡聞言下意識回頭去看周胥白。
而後者對她微微搖頭,示意並不了解沈郅焱這段時間以來的行徑。
——
與此同時,市中心的某處住宅。
窗帘緊閉,房間內只有一盞幽暗的檯燈散發著昏暗的光,床上,女人身無一物,手臂和肩膀裸露在外,肌膚上遍布紅痕。
床邊,身形瘦高的男人隨便套上了件褲子,繼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葉茵茵。
幽暗的燈光映射在許颺臉上,襯得他臉色晦暗不明。
葉茵茵受不住許颺的目光,半坐起身,伸手去按床頭燈。
下一刻,室內大亮。
葉茵茵臉上的淚痕暴露在空氣中,同一刻,她看到了許颺上身深淺不一的抓痕。
葉茵茵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咬著牙瞪向許颺,質問道:「你身上怎麼那麼多抓痕?」
許颺意味不明的笑了聲,「你說呢?」
葉茵茵身上酸疼,幾乎沒什麼力氣可言,但聽到許颺的話,她還是忍著疼痛拿起枕頭用力砸到了許颺身上。
「許颺!你在外面玩過那麼多女人,還意思再叫我來這裡?」
許颺單手接住枕頭,冷漠的看向葉茵茵,「現在是你有求於我,還這麼強勢?」
「你以為我想來找你嗎?」
葉茵茵拿過床邊單薄輕盈的紗裙,套到身上后翻身下床。
因為腿軟無力,差點栽到地上。
許颺看著她費力的動作,淡淡出聲道:「你要是現在走了,不就相當於被我白睡了一晚?」
葉茵茵聞言腳步一頓,接著猛地回過頭,來到許颺面前,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無恥。」
許颺臉頰上重重的挨下一掌,頓時紅了一片。
離近了,葉茵茵發現許颺身上不止有抓痕,還有各種各樣曖昧的痕迹,她再次氣急,揚手想再給許颺一巴掌。
但這一次,她的手被許颺攔了下來。
許颺捏著葉茵茵的腕骨,將人甩在了床上,他欺身而上,壓制著葉茵茵,厲聲道:「葉茵茵,我許颺不是天生就該對你好。」
葉茵茵從沒見過許颺這樣,饒是心底再氣憤,她也不由得怔愣了下。
許颺看著葉茵茵冷靜下來后,才聲音壓抑的說道:「倪歡回國……還是蘇景明告訴我的,其餘有關倪歡的事,我一概不知。」
葉茵茵一看到別的女人在許颺身上留下的痕迹,心底就忍不住一陣噁心,她氣得眼都紅了,激聲道:「你昨天怎麼不說?」
許颺諷刺一笑:「我說了,你還會留下來陪我嗎?」
葉茵茵聞言又愣了下,她聽到許颺說。
「倪歡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可為了你,就因為我上了喜歡你,我鬼迷心竅、我昧了良心……一次次出賣倪歡,把有關她的現狀一字不差的全部告訴你,我甚至……差點間接害死倪歡。」
說著,許颺伸手掐住葉茵茵的脖子,面色陰狠,「我以為總有一天你能看到我的真心,看到我對你的好,可結果……只換來一句痴心妄想。」
「葉茵茵,你夠狠。」
最後這幾句,許颺說的咬牙切齒。
葉茵茵心虛的別開眼睛,「我早就說過了,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你,而且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什麼,出賣倪歡是你自己的選擇。」
她話落,許颺手掌忽然收緊力道,遏制了她的呼吸。
葉茵茵這才知道害怕,用力去掰許颺的手,但男女力量懸殊,再加上剛剛劇烈運動過,她根本就沒力氣。
葉茵茵痛苦的神色落於許颺眼中,他眼底不忍,但手下力道依舊在加重。
就在葉茵茵以為她要昏厥過去的時候,卧室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衣著火辣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許颺沉著臉往門口看了眼,雖然臉色不好看,但對於這個打斷他的女人似乎並沒責怪之意。
女人看到室內的情景也只是微微一怔,彷彿對這種場面見多不怪。
她繞到床邊看了眼,發現人是葉茵茵后,頓時聲音嬌媚的笑了起來:「呦,我以為是誰,這不是我們葉大明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