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得償所願
第167章得償所願
突然結束會議,股東們都以為楚家出了什麼急事,一個個坐立不安,誰都不敢走。
最後還是楚堯的助理又打了個電話詢問楚堯的意思,確定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后,一群人才安心。
彼時,楚堯已經到了周家門外。
車剛停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倪歡就從院里溜了出來。
著急忙慌的開門上車。
她邊系安全帶邊催促楚堯道:「快走快走,不然管家就要把我抓回去了!」
倪歡是偷跑出來的。
其實本來不用偷跑的,只是她滿身酒味被管家聞到,管家不放心她出門,便讓保鏢來攔她。
被攔住后,倪歡酒勁驅散了些,走路也穩穩噹噹,接著趁保鏢不注意,飛快地跑了出來。
幸好,楚堯也剛到。
「小姐!」
「小姐你不能出去啊!」
腳步利索的管家忙追了出來,身旁還帶著幾個保鏢。
倪歡微微睜大了眼,慌張的拍了拍楚堯的手臂,「快走快走!」
楚堯先是看了看她的手,又通過後視鏡掃了眼追過來的一群人,微哂一聲,猛地踩下油門。
車子頓時如箭弦一般發動了出去。
留給後面的人一臉汽車尾氣。
「完了完了!」
管家滿臉急色,「快給傅先生打電話,小姐被人偷走了!!」
對面的幾位保鏢一臉疑惑:「……」
您確定小姐是被人偷走了?
——
用不著管家讓人打電話,楚堯的車離開大概五分鐘后,傅禹便乘坐許牧之的車回到了別墅。
回到家,某位大佬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自己的妹妹被人『偷』走了。
管家說話反反覆復,還有誇大成分在裡面,傅禹聽了好一會才聽懂他在說什麼。
另一邊,許清越揮舞著小短腿撲向了許牧之。
「爸爸。」
許牧之彎腰接住他,指腹擦去他嘴角的水果果肉。
「怎麼吃成這樣,衣服上都是果汁。」
許清越咯咯笑著,顯然是因為許牧之來接他回家而很高興,「爸爸,我會背詩了。」
「嗯?是嗎,真厲害。」
許牧之捏了捏他的臉,「那回家後背給爸爸聽。」
「好。」
許牧之神情柔和,眼看著傅禹那邊沒聽明白怎麼回事,他低下頭詢問許清越。
「清越,你倪歡阿姨怎麼了?」
許清越仰著腦袋說:「歡歡阿姨要出去玩,管家叔叔不讓她出去玩,所以歡歡阿姨就偷跑出去了。」
不遠處,管家急得直冒汗,一聽到許清越這樣說,連忙解釋道:「接走小姐的是楚家大少爺,小姐非要出去,我攔不住啊。」
說著,他又硬著頭皮補充道:「而且,小姐喝了酒。」
「喝酒了?」
傅禹神色微變,俊美的眉眼上染上一抹憂,他回過頭來,和許牧之對視了一眼。
二人目光交接了一瞬,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憂愁。
傅禹不知道她妹妹以前喝醉酒是什麼樣,但就半年前那次來說……傅禹作為一個哥哥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楚堯。
倪歡喝了酒後……
怎麼說呢。
不會鬧,也不會撒瘋。
就是一個人又哭又笑的,嘴裡說著胡話,還總會認錯人,說一些傅禹聽不懂的話。
半年前那次,倪歡足足鬧了十幾個小時,就算困得睜不開眼,她也絕不睡覺,固執的在等什麼、或者說在害怕什麼。
更重要的一點、也是讓傅禹最擔心的一點是倪歡喝醉酒後會出現記憶錯亂,有極大可能在喝醉的情況下記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也就是傅禹費力請催眠醫生在倪歡腦海中抹掉的那段記憶。
這下事情可麻煩了。
傅禹神色沉沉的嘆了口氣。
許牧之聽到傅禹嘆氣,轉眸朝他看了過來。
半年前那次其實許牧之也在,他也知道倪歡喝醉后的狀態。
許牧之能理解傅禹現在的心情,也猜測接下來傅禹就算把整個江城翻過來也要找到倪歡。
正當他想說他想和傅禹一起去找倪歡時,傅禹忽然神色煩躁的朝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接著,傅禹隨手拿起傅七存在廚房的泡麵。
『嘶啦——』一聲。
傅禹打開了包裝,往裡面倒沸水。
或許是察覺到有人正在看著自己,傅禹扭頭看了眼許牧之。
對他挑了下眉,問:「要不要一起?」
許牧之有點不能理解傅禹的舉動,謙和溫潤的面上凝著疑惑。
「你在幹嘛?」
「嗯?看不出來嗎?」傅禹理所應當的回答道:「餓了,吃泡麵啊。」
管家傻了眼,許牧之也蹙起了眉。
「不管倪歡了?」
「不管了,」傅禹又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冷飲,「最好讓我妹妹把楚堯折騰死。」
傅禹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等到泡麵泡好,姿態悠閑的拿著叉子開始進食。
許牧之在旁邊盯了他一會,突然,腦海里某根弦被觸動,明白了傅禹的意思。
他低頭摸了摸許清越的小腦袋,笑道:「清越,爸爸和你傅叔叔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先去客廳看電視,等晚上,爸爸接你回家。」
「好的爸爸。」
某隻小糰子十分乖巧。
——
支開許清越后,許牧之也泡了一桶泡麵。
照倪歡之前的鬧騰勁,怕是今晚上要通宵。
不吃飽飯,哪來的力氣陪倪歡一起鬧騰。
倪歡是傅禹的親妹妹,哪有哥哥會不心疼自己家妹妹。
許牧之的這個想法在傅禹接下來的兩通電話中得到了證實。
傅禹先是打電話叫人滿城去找倪歡。
再接著,又叫回在外面的辦事的傅驍,並讓傅驍聯繫美國那邊的人把當初給倪歡做催眠的那位催眠大師請來江城。
某種狀態下的倪歡,也只有心理醫生可以和她交流。
就比如當初剛被救回美國的倪歡。
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短短几天,人消瘦的不成樣子。
——
外面鬧得人仰馬翻,傅禹甚至派動直升機去美國請心理醫生。
而倪歡這邊卻無比愜意。
楚堯把她帶到了九中旁邊的一個燒烤店。
在這裡,她還遇到了同樣來撒歡的許櫻。
當然,許櫻並不是一個人來這邊,與她同行的還有溫靳容。
但倪歡現在不知道溫靳容是誰,也就沒太注意他。
四個人既然認識,便自然而然的坐了一桌。
包廂里。
倪歡已經連喝了好幾瓶啤酒,肚子都快撐爆了,她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著下巴,另一手摸著圓鼓鼓的肚子,長長的眼睫毛垂著,整個人十分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倪歡盯著空酒瓶出神,楚堯也在盯著她的側臉出神。
一旁,許櫻覺得受到了忽視,但又一看她堯哥這麼多年也不容易。
算了,就心甘情願吃下這把狗糧吧。
許櫻搖著頭嘆氣,一扭臉,對上了溫靳容清冷的目光。
男人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可能因為喝過酒,清雋的面容上透著不自然的紅。
許櫻只看了一眼便艱難的挪開視線。
唉,男色迷人,勾人犯罪啊。
其實她本來應該還被迫留在沈家守靈。
回到沈家時,她已經做好被她爺爺訓斥的準備,但她爺爺只是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變了主意,竟然放她出來了。
來燒烤店只是她的一時興起,沒想到會碰到溫靳容,更沒想到歡歡和她堯哥也會來。
想著,她又朝倪歡看了眼。
旁邊,楚堯倒了杯溫水遞到倪歡唇邊。
「喝點水。」
倪歡沒喝,伸手推開了他的手,緩了兩秒,她說道:「我想吐。」
許櫻支楞著耳朵聽,聞言眼睛一亮,「我我我!我帶歡歡去洗手間。」
終於能插上話了。
楚堯不方便過去,只能囑咐道:「那你扶好她。」
「嗯嗯,我會的我會的。」
——
兩個女人離開后,包廂里剩下兩個從見面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的男人。
楚堯往嘴裡灌了口酒,眉目桀驁,沉默氣氛下,溫靳容打破寧靜,淡聲對楚堯說了聲:「恭喜。」
楚堯聞言捏著酒杯的手一頓。
他聽到溫靳容接著說道:「這麼多年,你總算得償所願。」
楚堯和溫靳容交情不深,但也算說得上話。
他放下酒杯笑了笑,「得償所願算不上,能陪著她、對她好,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說完,他才朝溫靳容看過去,繼而轉言道:「該說恭喜的是我才對吧。」
溫靳容喜歡許櫻這件事,楚堯不能說是第一個發現的,但也算第一個發現貓膩的。
平日里孤冷沉默的三好學生溫靳容,私下裡的草稿紙上卻寫滿了許櫻的名字。
說出去,在當時大概沒人會信。
楚堯也沒太在乎那件事,當時的他覺得溫靳容夠嗆能降的住許櫻,多提那一嘴也沒什麼意義,便將那件事拋在了腦後。
誰料,這麼久過去,兜兜轉轉,他們這幾個人又相逢了。
「許櫻那丫頭平時挺機靈,可一碰到感情這方面的事,比誰都遲鈍。」
溫靳容聽著淡笑一聲,不以為然道:「這也是她的優點,起碼不會被那麼多煩心事叨擾。」
楚堯默了下,繼而探究的目光轉向溫靳容,片刻后,他問:「你喜歡許櫻什麼?」
溫靳容怔了下,接著無奈一笑:「我要是能說清楚,這麼多年也就不會把自己困在原地。」
楚堯聽罷垂了下眼。
無論怎麼看,許櫻和溫靳容都不像是一類人。
高中的時候,許櫻愛玩,花錢大手大腳,她隨便一件衣服,都能抵溫靳容一個學期的花銷。
一個是家境貧寒的三好學生,一個是貪玩惹事的富家小姐。
放在童話故事裡,或許能譜寫出美好的愛情篇章,但在現實里,只有無可跨越的階層之分。
當然,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看穿著不難看出溫靳容已經憑藉自己的努力鯉魚躍龍門,說是新貴也不為過。
「現在什麼工作?」
「醫生。」
「醫生?」楚堯揚了下眉梢,像是想到什麼,瞭然於心的笑了笑。
「因為許櫻?」
他問溫靳容。
溫靳容也沒否認:「算是吧。」
楚堯點點頭,他記得高三上學期運動會比賽時,許櫻頑皮,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了下來,膝蓋受傷,流了很多血。
在所有人都關係許櫻傷勢的時候,楚堯看到唯一一個沒湊上前的人,也就是溫靳容。
當時,溫靳容臉都白了。
回憶起往事,總是能勾起不少悵然,楚堯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給溫靳容倒滿。
他敬溫靳容了一杯,「好好對她。」
這個她,自然指許櫻。
在楚堯這裡,早就把許櫻當作自己妹妹看待了。
溫靳容這個人不錯,最起碼比秦家那個好。
能得到許櫻朋友的支持,溫靳容沒理由不喝下這杯酒。
於是,從不沾酒的他接過酒杯,喝得一滴不剩。
之後,看著許櫻還沒回來,他斟酌著問楚堯:「你會和倪歡在一起嗎?」
他話音落下,楚堯眯了下眼。
溫靳容:「我就是覺得,你、倪歡、許櫻……還有盛衍,你們不該分開。」
因為喜歡許櫻,許櫻身邊的人溫靳容也會多多少少的留意。
楚堯對倪歡有多好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本來以為畢業后倪歡會在盛衍和楚堯之間選擇一個……但盛衍畢業后就出了國,楚堯和倪歡的聯絡也減少了。
聽到溫靳容的話,楚堯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過了會,才說:「盛衍死了。」
溫靳容默了下,「我知道。」
「他生前,曾來我這做過檢查,以他的身體狀況能撐到那個時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盛衍的離開毫無預警,他表現得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只是生了一場小病,很快就會痊癒。
楚堯就是那麼認為的。
以前,他對盛衍算是又羨慕又嫉妒。
羨慕盛衍可以陪在倪歡身邊。
嫉妒盛衍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倪歡所有目光和關心。
如今盛衍死了,倪歡終於忘掉了盛衍這個人,甚至只記得他一個人,可真正到了這一刻,楚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正如,倪歡走後的這一年多里,他一直都會去看望盛衍。
去了之後,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站一會。
懷念嗎?
也不見得,但平心而論,如果有得選,楚堯希望盛衍好好活著。
哪怕還是會吸引走倪歡的所有注意力,他也認了。
高中時期最純稚的友情不是說說而已。
歲月變遷中,或許他早就把盛衍當成了兄弟。
想起盛衍,楚堯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須臾,他岔開話題說道:「秦家那個不是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要是不想再讓許櫻受到傷害,就趕緊把她拿下來。」
「我們這群人里,總要成全一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