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隻為你活
緣分真的是會遇見的,你走在路上。
強烈的感覺他在那裏,其實,如你所願。那就在你身邊。
故事很長,講到最後奶奶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還拉著夏歡喜的手。她輕輕的把老奶奶的手鬆開,然後躡手躡腳的關好門窗離開。
奶奶說晚上的姑嫂塔才特別漂亮,對於之前的一半的行程,夏歡喜突然轉念一掉頭,決定晚上再上一次寶蓋山。
當夏歡喜真正站在姑嫂塔下的時候,山下夜色已深。放眼鳥瞰整個石獅城,竟然如此美麗,星光閃爍萬家燈火,每一點光亮背後都是安詳溫馨的幸福。
夏歡喜陷入深深的幻想之中。“曾經我也是這萬家燈火之中的一盞吧,趙小北曾說,要和我有一座大房子,養一隻狗還有一大堆的植物,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就這樣坐在山頂,仿佛時光凝滯不再走下去,夏歡喜也不用再去麵對所有。
突然一道閃光燈從她餘光邊閃過。夏歡喜轉過身去,是一個拍照的男人。大半夜的竟然也有和我一樣閑情逸致的人。
不對,閃光燈是衝著我的方向。
“喂,你是誰,幹嘛拍我。”夏歡喜沒有禮貌的朝著那個男人走過去。
“你好,我叫陸森,是個業餘攝影師。你可以叫我Sam。請問這位女士怎麽稱呼?”對方彬彬有禮。
夏歡喜走上前去才看清,好像在哪裏見過,努力回想。他,不就是昨晚開錯房門的那個男人。今天又在這裏遇到,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大半夜的你來這裏幹什麽,還有為什麽要拍我?”夏歡喜基本忽略了他的問題。發現有過一麵之緣之後,開始慢慢放下戒備,但是對於他偷拍這個行為,依然沒有什麽好感。更何況,現在夏歡喜的態度就是你讓我一分我敬你一丈,你惹我一毫我踹你十萬八千裏外。
“這位女士,對於剛才的行為,我感到抱歉。我是來看風景的,喜歡拍不一樣的視覺。姑嫂塔,你剛才那個角度非常好,我給你看看我拍的照片。”
“照片就不用看了,你愛拍哪拍哪,別拍我就行了。”夏歡喜隻想趕緊結束這場唐突的對話,迅速回到一個人的狀態。似乎這個男人還不肯作罷。好像是對於剛才拍照的歉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看你一個人在這裏多不安全,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是啊,石獅農貿市場嘛!我全家都在那賣菜的行不行!你趕快走,我本來挺安全的,你在我反倒覺得不安全。”夏歡喜徹頭徹尾就是個女漢子,哪個敢對她意圖不軌,最後整慘的肯定是他吧。
“我想起來了,你是3206。對不起對不起,對於昨晚的冒昧,我更應該賠禮道歉。”這個叫Sam的男人開始不依不饒了起來,對於剛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夏歡喜也感覺一絲愧疚。“我姓夏,你叫我歡喜就行。”
“嗯,歡喜。你爸媽給你取名字的時候一定很喜歡你吧。”
“歡喜和喜歡有什麽關係?”
“不喜歡怎麽會叫你歡喜呢!”
真是歪理,夏歡喜心想。“你來石獅幹嘛?”
“其實,我是來出差的,談一筆單子。因為對方爽約,所以這次出差變成了一次旅行。你呢?”
對於突如其來的問題夏歡喜有點措手不及,她從來沒有想過在異鄉盡然會有人問這個問題,還是一個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我是個作家,來找靈感。”夏歡喜是雜誌社的,說是作家也不算是撒謊吧。
“怪不得,聽說熬夜的女作家脾氣都不好。”
“那是因為你總是半夜出來嚇人,對你笑臉相迎的那是女鬼!”
“哈哈,文藝女青年走得路子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文藝女青年,當年大學那會穿著棉布長裙,堅持讀書電影寫字詩這些東西還被賦予文藝範,可是夏歡喜現在看那時候拍的故作的照片都會笑掉大牙的。文藝這件事情在上海跌打滾爬這些年裏早就已經磨得幹幹淨淨了。如果還剩那麽一點,那估計就是隻有長相文藝了。
“嗯,現在大街小巷都流行文藝,也算是社會的進步了。以後文藝女青年成了媽媽哄孩子的時候倒是真能講出點有營養的故事。”
“歡喜,你真的和別人不一樣。我剛跟了你好久。從寶蓋山一路走來,好像每一步子都有千斤重,可卻讓人覺得每一步又那樣充滿信念。”
“從寶蓋山一路跟蹤我,你有什麽企圖!”
“誤會誤會,我隻是好奇而已。你突然間闖進了我的鏡頭,我就產生了好奇心。”
“一個男人好奇心那麽重,真八卦。這會,我是看風景的人,倒成為了別人的風景了。”夏歡喜開始認真打量坐在身邊的這個男人,透著橙黃的燈光線下臉上的棱角透著分明的冷俊,稠密的眼眉叛逆的稍微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一雙深邃清澈的眼球,亞麻色的發絲在風中隨心隨風飄著。這樣的男子大抵不用來勾搭一個失戀女文青,隻要往大街最繁華的街燈下一站,自然會有一打打姑娘上前來主動搭訕吧。
“那尊敬的夏歡喜小姐,你能否再讓我拍幾張呢?”
“歡喜?歡喜?”一串呼叫把我拉回現實,我緩過神來“你剛說什麽?”
“我說’尊敬的夏歡喜小姐,你能否再讓我拍幾張呢?’”
“當然不行,這個問都不要問,長得好看就算了,我又不好看,你拍別人去。”對於攝影,夏歡喜隻喜歡看拍別人,對於讓她自己上鏡頭,那真的是一千個不願意。
陸森沒有再堅持,天色漸晚,燈火開始漸漸稀疏。“我送你回去吧。”因為住在對門,我沒有拒絕。夏歡喜安靜的走在前麵,陸森緊緊跟在後麵,也沒有用鏡頭去拍攝。
昏暗的路燈逛下,前麵閃過一個身影。是趙小北,是他來找我了。夏歡喜心中一震,就奮力衝上前去“趙小北!是你嗎?”
前麵的人沒有停下來,夏歡喜仍然衝上去拉住他,對方一驚,回過頭來。“小姐,請問,請問有事嗎?”
嗬嗬。趙小北!怎麽可能是趙小北。
夏歡喜想著自己真的是是傻了還是腦門子被核桃夾了一百次了,撇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來了石獅不說,他怎麽會來找她,或許這會子人家真摟著新寵獨上高樓正歡呢。
夏歡喜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陸森看著她,沒有說話,隻是遞過去一張紙巾,他也坐在地上,陪夏歡喜著不動。
突然夏歡喜抬起頭看著他。
陸森輕聲說“沒事的,相信我。”他繼續說:“當你覺得孤獨的時候,想一想還有幾十億的細胞隻為了你一個人而活。”
這是夏歡喜自從趙小北走後聽到的最溫暖的一句話了,曾經夏歡喜的生活真的隻為趙小北一人而活,從她第一眼與他目光交集開始,夏歡喜就愛上了他,當她把手交付到他手裏,以愛情的名義,就相信,隻要是夏歡喜和趙小北,一切都不是問題,一切都完美無瑕。
在一起夏歡喜傾盡了所有,而離開,隻因為趙小北一句話,他不要她了。沒有劍拔弩張,沒有驚心動魄,甚至連一首傷感的背景音樂也沒有,有的隻是餘音嫋嫋的再見。
他們一起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夜深了,進門前夏歡喜輕聲說了晚安,又補了一句,再見。
夏歡喜開始對這個男人沒有起初那麽厭惡。打個比方,夏歡喜好像是一隻破碎的玻璃杯,而這個男人的出現就是陽光,照在破碎的玻璃渣上折射出一道道明晃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