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
沈昭昭聽著這賤婢明裡暗裡的陰陽怪氣,氣極:「把她給我壓制住,送到窯子里去。」
如瑩沒想到沈昭昭手段會如此決絕,心裡一慌,掙紮起來,因為驚恐,嗓音尖利:「太子妃,您不能這樣!奴婢是宋良娣的身邊人,賣身契也在良娣手上,您憑什麼發賣了奴婢?」
眼看著如瑩要被拖走,院子里終於出來一人,一頭長發散著,身上披了一件外衣,香肩半露,媚眼如絲,臉色潮紅,春色魅人。
「太子妃,如瑩是妾的丫鬟,您如此做派,未免太囂張了一些。」
沈昭昭看著宋如瑛這狐狸精的打扮,再聽她這輕浮的腔調,下意識便擰緊了眉頭,滿眼厭惡。
「我是妻你是妾,別說發賣你一個貼身丫鬟,便是把你發賣了,也無人敢指摘我半句。」
沈昭昭高昂著頭顱,哪怕用極淡的語氣溫和開口,也帶著骨子裡與生俱來的高傲蔑視。
宋如瑛被氣了個半死,偏偏沈昭昭說的話她還沒辦法反駁:「太子妃,今日您就算把妾賣了,妾也絕不可能將你放進去擾了太子歇息。」
「妾心裡只有太子,任何事都不會比太子更重要,妾為了太子什麼都不怕。」
看著宋如瑛那副倔強脆弱的模樣,彷彿她沈昭昭成了一個多麼惡毒的女人,要迫害她這個無辜的狐狸精!
東珍在一旁也被噁心個不行:「宋良娣,太子妃不過想見太子,您這麼攔著,未免逾了規矩吧?」
宋如瑛還是一副雙目含淚,大義凜然的模樣:「太子妃,您要是非要進去,妾無權無勢,自然是阻攔不住,您要不就將妾發賣了,太子在妾院里安歇,連這片刻的安寧妾都不能護住,也沒臉再去見太子了……」
沈昭昭憂心親爹沈顯,見這宋如瑛胡攪蠻纏,就是不肯放她進去,終於冒了火氣。
「你這是報復我前些日子對你的欺壓?故意惹我不痛快?」
宋如瑛低垂著頭,不讓自己嘴邊的冷笑譏諷露出來被人看見,聲音刻意拿捏出一股子無辜可憐感:「太子妃這話豈不是折煞了妾?妾從來不敢怪罪於您,別說只是一些羞辱,哪怕您要了妾的命,妾也半點不敢有怨。」
沈昭昭被氣的臉上已經沒了人色,白皙如紙,旁邊的護衛不敢摻和進來,默默的在一旁觀戰。
侍衛長正在心裡謀划著要不要找人救救場,就看到沈昭昭忽然朝他走了過來,動作利落的拔了他身上的佩劍。
他是一個劍客,沈昭昭還沒碰到劍時,他便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可沈昭昭是太子妃,他在躊躇幾瞬之後,果斷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被她將劍給搶了過去。
左右有這麼多兄弟在這,想要再將劍奪回來,也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事,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但若是當眾給了沈昭昭沒臉,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沈昭昭拖著劍,徑直將劍架在了宋如瑛的脖子上,動作乾脆利落,根本沒給宋如瑛半點反應時間。
「我若是殺了你,你也毫無怨言。」沈昭昭輕笑,嘲諷味極濃,壓了嗓子,出口嘶啞,冷白的臉上浮現出一股子瘋狂和無所顧忌:「你當真,以為我不敢?」
宋如瑛能感覺到脖子處的冰涼,鼻頭似乎能聞到血腥味,不知道是這劍沾了血腥太多,還是沈昭昭拿刀不穩,將她的脖頸擦出血。
這沈昭昭莫不是瘋了不成?她竟然真的要殺她?
「太子妃這是做什麼?」
就在宋如瑛以為自己今日可能要命喪於此,身後終於傳來一道溫潤陰鬱的男聲。
謝央,終於出來了。
沈昭昭手還拿著那把劍,緊抿著唇,眼圈發紅,眸底的狠意和恨意交雜,比起平日里長袖善舞規矩恭順的模樣,如今的決絕竟是在她身上逼出了一股子驚人的艷色。
「若不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這個太子妃恐怕,還真見不到太子您!」
沈昭昭聰明,過來時沒明白,這麼久過去,也已經想出了究竟,表面上看是宋如瑛公報私仇,可背地裡沒有太子的暗示和授意,她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胆?
明顯能聽到她語氣中的怨懟,謝央面色閃過一絲陰鬱,可看她挺著的肚子,那股子鬱氣又被他強壓下去。
「太子妃要什麼要緊事跟孤說,也別在這丟人現眼,去孤書房。」
他說完,便率先離了這是非之地。
沈昭昭看著他的背影,耳里那句「丟人現眼」還言猶在耳,將手裡的劍扔了,看宋如瑛一下癱倒在地,她譏笑一聲:「跳樑小丑,作威作福。」
謝央在書房之中沒坐多久,便等到了沈昭昭,她急匆匆的過來,半點沒了平日里的閑適高貴。
「太子,我爹爹如今被冤枉入了獄,昭昭請太子能幫忙跟陛下說情,我爹爹絕不可能跟活埋得了疫病的村民之事有關!」
看謝央無動於衷,沈昭昭急了,還以為他不信:「別人昭昭不知,可活埋村民之時,正是我娘的祭日,爹爹和我在家廟裡茹素修行,壓根沒跟外面接觸。」
「您要是不信,一查便知。」
謝央看著站在對面,眼睛已經急紅了的沈昭昭,單薄的眼皮垂了垂:「不用查,孤知道沈相是無辜的。」
沈昭昭愣住,心裡已經意識到了不好,她盯著謝央,看著他嘴角忽然揚了些弧度,隨後緩緩開口。
「因為這事,是孤的手筆,沈相,不過是替孤背的鍋。」
他這話如同一個驚雷,將沈昭昭給炸懵了,臉色慘白如紙。
謝央看她這個反應,似乎是覺得頗為有趣,含笑望向她,幽幽開口:「上月,沈相將孤請到了左相府,將孤臭罵了一頓,隨後幫孤收拾了活埋村民的爛攤子。」
「如今事發,那些賤民寫了血書,驚動了父皇,稍稍查了查,便查到了沈相的尾巴,這才給他定了罪。」
他一點點將原委給她解釋的清清楚楚,並無半點愧疚和不安,語氣稀鬆平常的像是在告訴她今兒早膳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