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替他回來說愛你
馬曉趕緊上前把她擁在懷裡,將她搖醒,對著她的眼睛說道:
「古代官府殺頭之前,還得問一遍是否上訴伸冤!」
」咱們十年戀人,總要給我個分辨的機會吧。」
她抬起朦朧淚眼,只是注視著雖在眼前,卻感覺相距萬里之遙的人。
「你看清楚,這些都是在你之前投保的。
「遇到你之前我以為我的感情世界是《十二金釵》,但」
沉默不語的臧紅椒突然開口,打斷道:
「不是十二金釵,是百果園!」
這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是是是,沒遇到你之前,以為我的情感世界是從三味書屋到百果園。」
這引得眾人再次鬨笑起來,店內外快活的空氣更多了一些。
連臧紅椒都被氣笑了,只是看著自己的男人表演。
「但自從遇到你,我變換了口味,只喜歡蔬菜!」
「你是覺得我臧紅椒是蔬菜,沒有你那些水果情人水靈嗎?」
這引得眾人三次鬨笑起來,不過這次確是沒有看熱鬧的意思,而是充滿善意的。
感情小白都聽出來了,女主的語氣開始舒緩。
雖然還在質問,但只是情侶間的吵鬧。
「我發誓,我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馬曉看到她情緒軟化,賭咒發誓,趁熱打鐵。
晴空萬里忽然響起沉悶的雷鳴,但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眾人都愣了一下,忽然哄堂大笑起來。
「這次沒白來,跟看愛情喜劇大片一樣,男帥女靚,唉呀媽呀,笑的肚子痛。」
馬曉心中沉默了一下,「代入感太強了,忍不住把自己代入發誓的人了,戒曰大師勿怪!」
臧紅椒再次茫然了,馬曉卻趕緊對她一擺手:
「別過來,小心劈到你!」
「老天爺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提醒我說的清楚點。」
「我沈君越發誓,從結婚後我只愛臧紅椒一個女人,直到我這輩子死亡!」
這次雷聲沉默了,而臧紅椒聽到「死亡」兩字,忽然有些害怕。
好像眼前之人突然被剝離了色彩,變成了黑白墨畫。
她將不安壓在心底,搖了搖頭將這種感覺甩出。
陽光刺眼,眼前的人兒似乎重新被塗抹上顏色。
「萬般水果皆不愛,獨戀蔬椒辣又紅!」
馬曉心中補了一句,這是替他說的。
臧紅椒沒有讓他再說下去,起身擁在他懷裡,久久不願分開。
辦公室里祝福的掌聲二度降臨。
不起波瀾難說是愛,打打鬧鬧才顯情真!
絕望再次退卻,希望又一次降臨!
記憶的長河中,臧紅椒沈君越像剛談戀愛那時手拉著手走出保險公司辦事處;
第四鎮魔塔底,戒曰和尚身上堅冰融化,沸騰滾燙的河水再也忍耐不住,貪婪地往他身上撲去。
但它還是想太多!
小女兒的病情加重,沒錢的絕望依然籠罩在這個家庭兩根頂樑柱頭頂。
記憶的長河裡,馬曉彷彿一個化腐朽為神奇的尋寶者,把戒曰和尚前世遺忘的寶藏一一挖掘。
戒曰和尚的前世,年輕時也超過股,小虧二十多萬后清倉收手。
但是有一隻股票因為停牌沒有賣出。
當時他家境殷實還未創業敗家,也不在意這幾百手股票,十幾年來也忘記了這事。
當馬曉重新回憶起賬號,經歷幾個熊牛周期,以及每年的分紅和拆分贈股,他的持倉由先前的幾千元暴漲到幾十萬市值。
當他想賣出湊第一筆手術費用時,這支股票又被人舉報內幕操作、財務造假,投資人信心大蹦市值急跌,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
當他以為挖掘的寶藏是皎皎明月,卻沒想到只是顆閃爍微星。
不過雖然是閃爍微星,帶來的是卻希望。
他一股腦的清倉,得來的幾萬塊錢加兩人積攢的收入,也堪堪十幾萬。
雖然不能動手術根治,但也能維持病情,使其不至於急劇惡化。
後來碰到先前資助的女大學生回來報恩,當年拋棄她們娘倆的富豪父親重新找回她。
他父親為了表示感謝,想捐贈一筆費用用於恩人小女兒的治療。
根治的希望似乎近在眼前,又忽然破滅。
原來她的父親就是戒曰和尚前世創業時的仇家,他也是以非法手段踩著其上位獲得暴富的第一桶金。
他生怕戒曰和尚前世東山再起,怎麼會幫助自己的仇家和苦主呢?
當恩情和利益衝突的時候,卑鄙者選擇利益,踐踏恩情。
他甚至開始謀划落井下石,想要讓戒曰和尚前世在底層永久沉淪。
好在還沒動手,這位富豪父親就東窗事發。
其財產被罰沒充公,馬曉作為苦主報案,居然也分到幾萬塊退款。
以前被這貨坑了幾百萬,如今卻只分得幾萬塊,也就百分之一。
但馬曉依然知足,雖然事情波折不斷,但只要有希望,就有盼頭。
有希望,就是日子一天天過得很難,但一年年越來越容易。
記憶的長河裡,日子總有波折,但也有希望。
先前那位受他資助的女大學生倒是個是非分明的。
她學的傳媒專業,工作后專門不辭勞苦地幫助他們聯絡媒體募集捐款。
加上國家醫保改革的穩步推進,本來五百多萬的治療費用降低到只需兩百萬就好。
這依然是個不小的數字。
但是愛心人士的捐款加兩人的收入加上賣掉房子的收入,這筆治療費用似乎踮踮腳就能夠到。
而此時,在鎮魔塔廢墟里,熾熱的岩漿和冰獄魔窟的力量斗的筋疲力盡。
以前火紅的岩漿變為半凝固狀的黑紅,而冰獄魔窟的冰晶也全部融化,為沸騰之河補充水量。
而岩漿中湮沒的一些妖魔的骸骨,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沸騰之河裡。
之前隨著時間的流逝,高溫炙烤,極冰酷寒,兩者輪轉不休。
但有馬曉平衡希望與絕望的力量,調整絕望堅冰的厚度,因此戒曰和尚的身體並沒有被毀滅。
冰火兩極爭鬥,反而把那些上位妖魔堅硬骸骨破碎化為齏粉。
整個沸騰之河彷彿大骨熬汁的湯鍋,無數妖魔的骸骨粉末被煮化相融,成為一鍋純白色的清亮湯汁。
有些像是華夏北方冬季常喝的,熬煮幾天幾夜骨頭都煮化的奶白色羊肉湯,聞一下就很有食慾的那種。
而記憶的長河裡,馬曉在小女兒動完手術的清晨伸了下懶腰。
「功成身退,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
而臧紅椒似有所覺:
在她眼中,此時的愛人像七年前她以為去離婚那次一樣,被剝離了所有的色彩。
就像是掛在牆上的一副黑白墨畫,雖然栩栩如生,但就是讓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問道:「你要離開了嗎?他.……」
馬曉不解:「他?是指哪個他?」
「我的丈夫,沈君越,雖然你和他一模一樣,但我知道,你們就是不一樣.……」
「你是上帝派來幫助我們母女的嗎?」
馬曉的身形已經透明,他聞言輕笑:
「上帝?」
「不,我只是替他回來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