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往事重提

  蘇婉容摔了腿，一時半會兒回不了丞相府，蘇嶼禾便和穆璟親自回府去打個招呼，另外得跟姨娘當面賠罪。

  蘇靖川看著穆璟和蘇嶼禾又回府來，朝著她們身後看了看，問道：「嶼靈和婉容呢？」

  「爹，我和穆璟這次回來就是跟你說此事，嶼靈貪玩爬上假山，不慎摔下來，婉容情急之下伸手去接，後背和腿都受了傷，已找太醫看過了，需得卧床休養，傷好之前都回不了相府了，所以我過來跟你說一聲。這事說來怪我，姨娘可在？我當面跟她賠禮道歉！」蘇嶼禾愧疚地說道。

  「傷勢可嚴重？」蘇靖川眉頭緊皺，忙問道。

  「後背劃了一道口子，右腿傷了骨頭，爹，你放心，我們已經找了最好的太醫為婉容看過，可以痊癒，只是需要些時日。」

  「那便好，嶼靈可有受傷？那丫頭頑劣得很，在府中便是個管不住的。」蘇靖川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沒事，只是擦傷了手背，我讓她也留在府中一同照顧婉容，畢竟是為救她受的傷。」蘇嶼禾說道，又問蘇靖川：「姨娘可在宜瀾居？」

  「估摸著是在，我今日一直在書房，並未去宜瀾居。」蘇靖川說著，又朝書房走去：「我還有些事情未處理完，你們自便。」

  從前在府中時蘇嶼禾便鮮少與姨娘程映雪有過往來，每次去她院里看蘇嶼靈，也是直接去蘇嶼靈住的西暖閣，在她的印象中，姨娘一直是個清冷少言的人。

  從前的恩怨彷彿已經很遠了，蘇嶼禾也想開了，若要論對錯，也是他爹的錯，再者姨娘對蘇嶼靈的關懷備至她也是看在眼裡的，不然蘇嶼靈如今也不會這麼有恃無恐，膽大任性。

  踏進宜瀾居的院子，便飄來一陣檀香氣味，心也一下子靜下來。

  院里靜靜的，彷彿沒住人一般。

  蘇嶼禾讓穆璟等在院外，自己進了屋子。

  「姨娘？在嗎？」蘇嶼禾見屋中沒人，喊了幾聲也無人應，正欲轉身出去，陡然瞥見床榻邊的案桌上放著一卷打開一半的畫，畫上是一個男子，露出的一半正好是上半身，只是那男子蘇嶼禾並不認識。心中百般疑惑，姨娘房中怎會有陌生男子畫像？

  「何人？」程映雪從屋外進來，只看見一個背影在自己床前，便呵斥道。

  蘇嶼禾嚇了一跳，手中的畫像應聲落地，忙撿起來，轉過身：「是我，姨娘。」

  程映雪看蘇嶼禾拿著畫像，頓時大驚失色，忙跑過去一把奪過來，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神色。

  「嶼禾？早聽你爹爹說你回來了，也沒去看看你。今日來此可是有事？」程映雪故作鎮定地將畫像放入匣子中，轉身問道。

  蘇嶼禾這才想起今天來的目的。

  「姨娘，我們坐下說吧！」蘇嶼禾覺得自己此時站在別人床榻邊甚是尷尬。

  「這邊坐吧。」程映雪說著朝外廳走去，蘇嶼禾也跟著她來到外廳坐下。

  「姨娘，嶼禾先給你賠罪，今日自作主張帶著婉容和嶼靈回了將軍府，嶼靈頑皮，玩著玩著便爬上了假山，被我看見，便呵斥她，結果致使她一腳踩空，從假山上掉下來，婉容情急之下伸手去接，後背和腿都受了傷，太醫已經診治過了，說需得卧床休養，所以我便來同姨娘說一聲，待婉容在將軍府中養好了我再送回來，姨娘若是擔心，可隨我去將軍府看看。」蘇嶼禾將事情經過一一說來，說完又不好意思地連連賠罪。

  「無妨，太醫既已看過了，想來無大礙，那便讓她在將軍府中休養吧，只是要叨擾你與侯爺了。」程映雪聽到蘇婉容受傷時擔心的皺了皺眉頭，不過又很快舒展開，對著蘇嶼禾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

  「姨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原也是我們看顧不周，何來叨擾，姨娘不怪罪嶼禾已是萬分感謝了。」蘇嶼禾鬆了口氣。

  「嶼靈如何？可有受傷？」程映雪聽蘇嶼禾只說了蘇婉容的情況，心下對蘇嶼靈也十分擔心。

  「她無事，這個皮猴子只擦傷了手背。」蘇嶼禾無奈地說道。

  「那便好！聽聞你已經成婚了，姨娘也沒什麼送你的，這是當初我進府時你娘送我的，如今也當是物歸原主。」程映雪說著從頭上取下一支金翅蝶舞步搖，遞給蘇嶼禾。

  「我娘？」蘇嶼禾瞪大了眼睛，說起此事她心中還是隱隱難受，她娘難道不是因為爹身邊有了姨娘，覺得被欺瞞背叛，才一氣之下投湖自盡的嗎？為何還會送她步搖？

  程映雪看蘇嶼禾一臉不可置信，才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找補道：「我記錯了，這步搖是我母家嫂嫂送的。嶼禾，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姨娘，你說清楚，我娘為何會送你步搖？」程映雪隨口編的謊話她自然不信，急忙追問道。

  「我說了，是我母家嫂嫂送的，是我記錯了，你快些回去吧！」程映雪急道，說著便站起身來將蘇嶼禾往門外推。

  「姨娘！姨娘！」砰的一聲蘇嶼禾被關在門外，再叫門程映雪也不應了。

  蘇嶼禾心下難安，忙往蘇靖川書房跑去。

  穆璟一直等在院外，見蘇嶼禾跑得急，忙追上去。

  「怎麼了？」穆璟一把拉住蘇嶼禾，見她已經淚流滿面，嚇了一跳。

  「穆璟，我要去找我爹，有件事情我要問個清楚！」說罷掙脫穆璟的手繼續朝書房方向跑。

  穆璟雖擔心卻也不敢阻攔，能讓蘇嶼禾這樣肯定是有關她娘親的。

  見書房燈滅了，從屋外看漆黑一片，蘇嶼禾忙拉住一個丫鬟問道：「老爺呢？」

  「老爺出去許久了，還未回來呢！」

  「嶼禾，到底怎麼了？」穆璟追上來，見她拉著丫鬟正在詢問，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穆璟，我要找我爹，穆璟，穆璟，我娘的死可能另有隱情，我要找我爹問清楚！」蘇嶼禾一把抱住穆璟，將臉埋在他胸膛，鼻音濃重，一聽便知道她此時甚是難受。

  穆璟心疼得將她摟緊，他從未見過蘇嶼禾這個樣子，她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唯有在她母親的事情上無法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