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灌糞水
那醉漢將軍,膀大腰圓,碩大的肚子堪比懷孕八九個月的孕婦,渾身酒氣,一張長滿橫肉的胖臉,被酒氣熏得通紅,也不知道剛才吃過什麼,嘴上、臉上滿是油膩,往邊上一站,簡直熏得陸凝凝她們幾個想吐了。
「把…把……把這小娘子,送到我營帳里去,本將軍要樂呵樂呵!」
他大約醉的實在厲害,眼前發昏,瞧不清楚陸凝凝現在的裝扮是有多醜,只隱約瞧著她年紀不大,身量苗條,便長著醉嘴對著她哈氣。
陸凝凝噁心得不行,強撐著做發抖狀,心裡是真有點急,這要動起手來,明裡暗裡的護衛,能否得用,好像不遠處有幾百名叛軍。
小兵卒轉頭瞧了一眼,滿臉膿包、皮膚黝黑,還佝僂著腰,耷拉著一隻眼的陸凝凝,放吃的午膳都要吐出來了。
「將軍,您要不換一個,她……」
「什麼?」那胖醉漢當場怒了,抬腿一腳把小兵卒踹出了三丈遠,他自己醉得兩眼冒金星,也沒怎麼瞧清楚人。
「嗝~都他娘的少廢話,誰不讓我睡女人我殺誰!把這小娘子,小美人趕緊送到我的帳篷里!將軍我大展雄風!」
沈護衛趕忙道:「將軍,賤內實在太丑,配不上將軍!」
「滾蛋!我看她美得很!」說著話,踉踉蹌蹌的就要往陸凝凝身上撲,「來,美人兒,讓爺先香一個,么~」
薛婆子趕緊過來想把陸凝凝扯到身後,可那醉鬼卻是個手腳伶俐的,一把扯住薛婆子的胳膊,把她甩到了一邊。
那張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肉臉,不住地往上貼來。
沈護衛暗自握住了手裡的刀。
陸凝凝心道不好,自己要趕緊跑。
可還不等他倆行動,那叼著狗尾巴草的小兵卒,上前一把拉住了醉鬼。
「將軍,這女人臉上都是包,小的瞧像是傳染人的天花,您可能被她傳染了!」
那醉鬼聞言,果然忌憚了,一聽到天花兩個字,差點把酒都給嚇醒了。
陸凝凝等眾人心裡驟然一松,往叼著狗尾巴草的小兵卒身上看去。
只見他約莫二十二三的年紀,皮膚黝黑,長著快連到一起的連心眉,算頭鼻、席米拉的眯縫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憨樣,看著很不起眼。
卻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那麼普通尋常,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人,陸凝凝卻隱隱覺得這人眼熟,有種並非初次相見的熟識感。
小兵卒把狗尾巴草一啐,抬起袖子蹭了把鼻涕,簡直比村口二傻子還傻。
陸凝凝心頭那點子差點冒出頭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凝結,就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娘的!得了天花還敢出來晃悠!看老子不砍了你!」
醉鬼喊著就要抽出隨身的佩刀,對著陸凝凝他們砍殺。
黝黑面龐的小子一把攔住了,壞笑著低語,「將軍、天花是傳染病,咱們不能留,何不放他過去,讓她價格去禍害狗朝廷的兵卒?」
醉漢聞之一樂,立馬手上的佩刀要拔了,笑得十分淫蕩。
「你小子,要說缺德,還是你缺德!你們幾個,速速上車,立馬進城!死裡頭不許出來!」
沈護衛幾個,個個瑟瑟發抖,「要不,要不我們不去了……」
「你敢!不去立刻把你腦袋切下來當蹴鞠踢!」醉鬼虎目一瞪,瞋目欲裂,「快些!立馬走!你們幾個把他們趕進城裡去!一刻也不許耽擱,可不能讓他們跑了!本將軍要給狗朝廷軍隊,送份大禮!」
陸凝凝幾個這才裝嚇破了膽子狀,哭哭啼啼地往馬車上爬,後頭幾個小兵卒,像打狗一樣,打著他們的馬車往前跑。
等馬車絕塵而去,那黝黑麵皮的年輕人,眉毛微微一動,嘴角閃過一絲不著痕迹的笑,等對上醉鬼的臉,立刻就變得又憨又諂媚。
「將軍,小的扶您去歇息!」
醉鬼歪斜著身子不耐煩地往營帳里走,「連個女人都沒有,真是掃興!今日的酒真是喝多了,頭疼!快扶本將軍去睡一覺!」
「哎,來了!將軍……您這臉色可不對?」
黝黑麵皮的小兵卒提高了嗓門這麼一說,旁邊幾個小兵卒都聚了上來。
「將軍的臉怎麼紫了,瞧著像中毒!」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得趕緊叫軍醫!」
「混賬!昨日元帥負傷,軍醫都被調走,要是中毒,把軍醫接過來,恐怕就來不及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得醉鬼心驚膽戰,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竟把酒嚇出來了幾分。
他一個踉蹌,眾兵卒趕忙來扶。
「將軍?將軍,您感覺怎麼樣了?肚子疼嗎?噁心難受嗎?」
「瞧將軍這臉色像是毒發了啊!」
眾人的言語,傳到那胖子的耳朵眼裡,他越聽越害怕,甚至連原本不疼的肚子也跟著疼了起來。
「哎喲!我肚子疼!」
「這個怎麼辦呀!得速速去找軍醫!可眼下怕來不及了!」
胖子癱在地上,越發覺得自己四肢發軟、頭痛、腹痛,簡直虛弱的不能動彈。
「快!快想辦法速速救本將軍!」
眾兵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原本不過是些個流氓草寇,也沒念過幾天書,上過幾天學堂,藥鋪里的中藥都不認識幾個,這時候能有什麼主意?
又何況眼下中毒的是將軍,弄好了大功一件,弄不好可是要賠上腦袋的。
「哎呀!疼啊!我要死了!疼啊!」胖子滾在地上,抱著肚子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黝黑麵皮的小兵卒心裡微微一笑,面上卻十分焦急,「眼下最要緊的是讓將軍把毒吐出來,還務必要吐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留才好!這可怎麼辦啊!誰有催吐的法子?」
眾人之中,一個小兵卒冒頭道:「老話說:偏方治大病!我倒是知道一個法子,可是……」
「可是什麼?你還不趕緊說,是存心盼著我死是不是?」胖醉鬼厲聲罵道。
小兵卒清了清嗓子,忍著噁心,吞吞吐吐的哼唧,「就是……就是……我見我老家有人中毒,都是給中毒的人咳……灌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