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鴛鴦錦帳雲遮月光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
今日在顧成澤身上，算是應驗了。
這些時日總是忙碌不得閑，又顧念著凝凝的身孕，夫婦兩個床笫之上，越發發乎情而止乎禮。
如今到了自己府上，小娘子如花似玉，一席妃色寢衣，騰盛出少見的媚態，當真勾魂攝魄。
捉住柔軟的唇，原想淺嘗輒止，卻又在幾息之間，亂了分寸。
陸凝凝被親的急喘了幾口，雪白的臉上，添了幾分薄紅，彎月眉下，原本清明的眼睛，透出幾分迷離之態。
她緩緩舒展開身體，像是一朵墜在枝頭上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一對上顧成澤的眼睛，腦子裡方才真凝神想著東西，全被攪和散了。
眼前的男人，頭髮上的一滴水珠緩緩滴下，順著精緻的鎖骨流淌，如是夜深人靜時凝出的露珠。原本淺淡的唇也變得殷紅，似深夜裡勾人女子的男妖精。
陸凝凝臉頰越發滾燙，拜堂成婚那夜，她就覺得顧成澤這周正的面容下，透著點讓人渾身發軟的妖氣。
分明生地端正內斂的一張臉，彷彿隔絕了世間所有的污穢，眼眸卻燃起誘人毀滅的毒藥。
讓人神思恍惚，不由自主地想跟著墮入一場綺夢之中。
有一簇火焰漸漸從深處燃燒起來，陸凝凝殘存的理智，不合時宜的后怕。
幸虧自己不是當皇帝，不然一準被眼前這人，攪得不思政事，禍國殃民。
「凝凝～」
顧成澤灼熱的呼吸，噴洒在陸凝凝耳畔，直往人骨頭縫裡鑽，不住騰升出癢意來。
陸凝凝強忍著被美色折腰，憑藉鋼鐵般的意志，翻身把顧成澤推到柔軟的錦被裡，反客為主地趴在他身上，拿一縷頭髮，輕輕掃了一下顧成澤高挺的鼻尖。
四目相對之間，除了情慾，更有無限濃郁的愛意。
「有些事我一直沒想明白，我得問問你。」
顧成澤抬手撐著她的腰，護著肚子里的小崽子，忍住上頭的熱血。
「你說。」
「你喜歡我嗎？」這話明明是陸凝凝自己問的，她卻有點臉紅。
顧成澤瞳孔都放大了一圈，簡直是用表情責怪她明知故問。
他拿過陸凝凝如玉般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誠懇又鄭重，「很喜歡，很喜歡。」
陸凝凝眼裡瑩著一點光，「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因為你單純的喜歡你自己的王妃？還是喜歡我？」
顧成澤被這亂七八糟的問題，弄得有點懵。
「你不就是我的王妃嗎？咱們拜堂成親后，我一見你，心裡便是有些歡喜的，而後的日子裡，你那樣好，就好像，好像老天爺賜給我的至寶，那種感覺很奇妙，讓我覺得好像和你呆在一塊曬太陽都會覺得幸福。甚至有時候想，如果當初娶得不是你，是個旁的什麼女子，那日子便只是跟從前一般行屍走肉了。這一顆心塞滿了你，便塞不下旁的女子了。」
兩人距離這樣近，陸凝凝能清楚地聽見他滾燙的心跳。
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齊子民，他的愛情是先婚後愛的路子。
在大齊，在這封建王朝里，男女婚前轟轟烈烈地談上一場戀愛再結婚，反倒很離經叛道。
盲婚啞嫁的婚姻，就像一場賭博，老天眷顧，才能碰巧遇上自己愛的人，而不單單隻是名義上的配偶。
顧成澤吻了一下陸凝凝的手背，眼中無限的繾綣。
「這些年我總渾渾噩噩地活著，一邊替聖上忙一些不便朝廷明文出面的事，一邊追查我父王的死因。二郎說，我身上沒病，但心裡卻如同快死的枯槁，他其實說得對。從前我總覺得哪一日我把父王的死因查清楚了，哪一日不慎交代在誰手裡，死也就死了。可是，凝凝……你來了，我便開始貪心起來，我漸漸明白，只是跟一個人好好待著，會打心眼裡覺得日子真好，是個什麼感覺。」
陸凝凝嘴角是笑的，鼻尖卻不住發酸。
這些話一點也不霸總，不是什麼山盟海誓，生死相依，卻直直戳到陸凝凝心窩裡。
陸凝凝拿臉去蹭顧成澤的臉，顧成澤把她摟在懷裡，聲音又輕又軟。
「我總是不如二郎會體察人的心意，所以，凝凝，若是有什麼我做得不好，你要跟我說，別叫我讓你傷心。」
陸凝凝眼眶微濕，親了一下顧成澤，滿肚子的話，全化作了情意綿綿。
芙蓉帳緩緩落下，赤金鴛鴦鉤，在昏黃的燭光下，泛著一層光。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悄悄躲進了雲彩里。
偏顧成澤是前些日子餓狠了的。
一頓飯吃下去，只算是淺嘗輒止，越發意猶未盡。
一個人沒學會開車之前，也不想著開車，一旦學會，就老想著開車，承安王爺也不能免俗。
肚子里那小冤家，耀武揚威的橫著，還沒出生，已經早早地學會跟爹搶娘了。
害得顧成澤在床上攤煎餅似的，反反覆復翻了好幾遍。
陸凝凝似睡非睡眯著眼忍不住笑。
顧成澤輕輕捏了捏，那幸災樂禍的小妮子的臉頰。
「還不快點睡。」
陸凝凝現在「挾天子以令諸侯」她才不怕顧成澤鬧她。
打了個滾，小白兔子一般，把自己往顧成澤懷裡塞。
顧成澤火氣正大，這時候如何受得住這般撩撥，被纏鬧的狠了，越發覺得上火，被逼無奈，只能深夜撩開帘子，要去圍房裡洗個涼水澡，
陸凝凝揉著惺忪的睡眼，拉住他。
「外頭怪冷的。」
嬌滴滴的聲音，簡直是火上澆油。
顧成澤怎麼從前沒發現，自己這王妃，慣會磨人呢。
他輕輕拍了一下陸凝凝的肚皮，哼了一聲：「仗勢欺人！」
陸凝凝得意一笑，「還不是仗著王爺給的勢～」
顧成澤越發無奈，低頭瞧了瞧山包，「不洗個涼水澡，只怕今日睡不得了。」
陸凝凝撲哧一樂，拉著顧成澤的手，清了一下嗓子，「咳咳，豐衣足食」。
她是打算招惹完，就好好睡覺的，誰知這回沒跑了。
當場便被黑心王爺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