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選擇
霍東辰繼續走近了幾步，皺起眉頭，冷冷的看著低頭注視著自家姑娘的段燁澤，沉聲開口：“這是怎麽個意思，段公子？你懷中的人，是我夫人，霍家的當家主母，你覺得，你現在的言行舉止，合適嗎？”
這番話，霍東辰不僅僅隻是說給了段燁澤聽，更多的是，讓躺在段燁澤懷裏的祈蓴知道她現下的不對，可是，霍東辰忘記了，小東西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麽就對著祈蓴甩臉色，那會怎麽辦？
很簡單，聽到霍東辰說的話的段燁澤也僅僅隻是僵了僵嘴角，然而，懷裏的大兔子卻下意識的向自己懷裏躲了又躲，一時間，三個人之間，氣氛愈發的怪異。
祈蓴覺得自己愈發的冷了，哭了半天，難過了半天，等了半天，期待了半天，本以為會等來一個解釋，可是，現在呢？沒有屬於他給她的解釋，沒有告訴她他與那個女人為什麽會如斯親密，反而給了她一個警告，祈蓴不傻，自然聽出霍東辰話底的意味，不就是說她言行不端，對不住他的夫人，霍家的當家主母的身份麽？可是，霍東辰，你以為我真的很在意這個身份麽？隻是因為那個人是你，我才願意成為這樣的身份，隻是因為，那個人是你，我才選擇去做到該做的事情，可是，你讓我不安了，難過了，沒有一絲的愧意，反而指責，霍東辰，我是不是錯了？
祈蓴疑惑，為什麽四月的暮春，還能冷成寒冬的臘月？再縮了縮身子，低下了頭，不再看對麵的霍東辰，長發遮住半張臉，笑的苦澀。
垂頭的祈蓴，露出雪白的長頸，好似受傷的白天鵝，空氣彌漫著一縷縷屬於女孩的難過，以及語氣裏的灰敗。
段燁澤說不清自己剛剛是什麽感覺，被女孩下意識向自己懷裏躲避的行為取悅，更多的是對女孩現下裏難過的心疼，怎麽會，怎麽會有男人如此的不心疼這樣的一個簡單純粹的孩子般的女人？一想再想，段燁澤周身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沉意。
連隻是數麵之緣的段燁澤都察覺到的女孩的情緒波動，更遑論是與祈蓴相處近一年的霍東辰，女孩的難過，傷心，與聲音裏的失望，他都敏銳的發現了，可是，明明他看到了她的舉止不端，他也隻是說了她兩句，她就這樣輕易的因為幾句說教就開始了失望？開始了她的小脾氣？是不是最近太過於寵她，讓她忘記了他對她說過的底線？女孩子，可以任性，可以寵，但是不可以，沒有分寸。
可是，話又說過來，這丫頭很少鬧脾氣，今天如此的大的脾氣，還不顧忌他們之間的表麵，到底有沒有原因呢？如果有，又是因為什麽呢？霍東辰總覺得自己丟掉了什麽關鍵的地方，很多思緒一閃而過就是抓不到，突然間想起，下午時菜館門口很快略過的極其像小丫頭的身影，難不成，她看到了他與蘇婉？
……
祈蓴覺得很累，腳踝處還是很疼，亦或者是剛剛她自己哭的太久，頭也愈發的昏昏沉沉，於是乎，她隻是靜靜的……
段燁澤察覺到女孩的疲憊，心裏湧起幾分心疼，抬了抬懷裏的女孩，用自己的衣服將沉默的祈蓴裹得愈發的嚴實，低聲詢問：“祈蓴，你想跟他回去呢，還是讓我送你去醫院？”
段燁澤真的是對自己無力了，明明知道霍氏不是蘇氏，霍氏是真真切切的一方霸主，自己先是要與蘇氏交戰，與蘇氏的助力——霍氏抗衡，與麵前的男人交手，現在，又抱著霍家的當家主母，言語裏滿滿的都是類似挑釁的意味，段燁澤啊段燁澤，你聰明那麽多年，怎麽就對著有夫之婦有了小心思？
看著對麵的男人抱著祈蓴，而自己卻站在了對麵，霍東辰猛然覺得，很詭異，明明他與祈蓴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怎麽的現在卻讓他有一種自己是強搶民女的惡霸的感覺？
想到這裏，霍東辰愈發的不悅，眉頭一挑，卻笑了：“段少，今天是真的不打算知道分寸了？要讓霍某好好的教教你？”
男人話落，雙方對峙意味十足，一時間，火藥味道彌漫……
霍東辰語氣愈發的玩味，段燁澤笑的淡淡，心裏卻不由得繃緊了弦，而祈蓴是真的知道的，霍東辰這個男人，是真的怒了，這男人麵無表情才算是正常，彎彎唇角則是心情極好，而挑眉，要麽是戲謔說話欺壓，要麽是氣極反笑，發怒的前兆，戲謔的時候，祈蓴隻見過男人與莊勰他們之間有過，那麽，現在，隻可能是真的發怒了。
可是，霍叔，你又在怒什麽呢？祈蓴緩緩抬頭，看著讓她喜，讓她憂，讓她歡笑，讓她流淚的男人，大眼裏滿滿的都是悲傷，霍叔，你在怒什麽呢？你有沒有看到我腫的很高的腳？你有沒有看到我哭的通紅的眼？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的手機你沒有打通？霍叔，你在讓我難過，你知道嗎？
這個世界上，越複雜的人，就越喜歡單純的人，與此同時，就越發的撐不住簡單的人的純粹眼神……
祈蓴眼裏的控訴，讓霍東辰有些心煩意亂，語氣愈發的不好，瞪了一眼隻是看著他不說話的女孩：“祈蓴，怎麽，這打算就不下來了？當著丈夫的麵，勾三搭四是不是太過於正大光明了？”
勾三搭四？祈蓴愣了愣，隨即大眼裏的那一絲亮光徹底破滅，笑了，笑出聲來：“嗬嗬……勾三搭四嗎？”
聲音飄忽不定，兩個男人同時心驚，段燁澤很是責備的看了一眼霍東辰，低頭輕聲撫慰：“祈蓴……祈蓴……”
“難不成，你這是要跟我做對了？段少？”段燁澤對著祈蓴的溫柔，讓霍東辰很是不爽，算了，自家的事關起門來再解釋，現下裏先把人要過來才是真的，霍東辰心底打定了主意，冷聲開口，“段少，你跟蘇氏，我插手也僅僅是因為同盟而已，但是，你如果插手我們夫妻，我覺得，那麽是不是也該讓我看看段氏商業世家的底子了？”
段燁澤又不傻，自然聽出來男人話裏的威脅，可是，他會怕嗎？
然而，他不怕，並不代表他懷裏的人兒不怕，祈蓴不清楚段氏的規模，但是她清楚霍氏的神秘啊，這樣的一個霸主，如果因為自己的不懂分寸，讓段氏受損，這樣的話，會被人說成禍國殃民吧？
不等段燁澤開口，祈蓴率先說話，語氣裏透露出些許慌張與祈求意味：“霍叔，我跟你回去就是了，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何必牽扯到別人呢？段少也隻不過是為了幫我而已，身為夫妻，你還讓幫我的人受損，以後，霍氏該怎麽處事？”
祈蓴，服軟了，沒必要，因為自己的難過與傷心，拖累一個人，一個家族，一份企業，畢竟自己已經是結婚了，結婚不到兩個月，自己又不可能選擇離婚，既然這樣，何必讓他人成為炮灰呢？
“祈蓴？”段燁澤愣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懷裏的女孩子會這樣回答，轉念一想，就似乎明白了，這傻姑娘分明就是擔心他的實力不夠，萬一跟霍東辰交手敗了，會讓自己有風險吧？
段燁澤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擔心過實力問題了，更沒有人那麽認真的擔心著，心裏一暖，緩緩開口：“祈蓴，不用擔心我的……你隻需要，考慮到你想回去，還是不想……”
段燁澤的底氣十足讓祈蓴心裏一驚，瞬間明白了自己是白擔心一場，既然如此，祈蓴真的很認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回去？
霍東辰臉色一冷，他原以為小東西會斬釘截鐵的開口說要回來的，可是她沒有，他以為小丫頭至少會顧慮到很多東西，可是他也沒有，甚至，小東西都不與他對視了，這分明，就是要躲他……
“祈蓴！”霍東辰氣急，低聲喊了一聲，發泄著自己心中的鬱氣。
“……”祈蓴隻是呆裏呆氣的抬頭，看著臉色不好的霍東辰。
段燁澤離得近，自然看到了女孩眼裏的不舍與難過，他想了又想，明明知道小丫頭沒有人提醒，自然要更多的時間去想開，可是她還是決定說出來，也算是讓他自己斷了對小丫頭的念頭吧，段燁澤靜了一會兒，還是開口：“祈蓴，你要知道，你們是夫妻，如果，你不想放棄他，那，我就把你交出去，好好說一說，講一講，通了，就好了，如果，當然，隻是如果，你很難過，想離開，我自然就不會後退一步。”
男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傳進祈蓴耳朵裏，是的，段燁澤沒有說錯，如果，不想放棄，就必須現在去麵對，祈蓴想了許久，在霍東辰即將暴怒前，點頭，笑的乖巧：“段少，放我下來吧，我該回去了，那麽晚了，很多事，我也想跟他自己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