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裂隙

  看樣子果真是不知,李遊透過前視鏡看到車後座的清雋男人愈發陰沉的臉色不由得自己也無奈了三分,由此可見,這一次小蓴兒是一點兒都沒有讓步的意味啊……


  冷了臉的霍東辰透過一側的車鏡看著不遠處的笑著相互說著什麽話的男女,壓下心中升起的星星點點的怪異感覺,默了好一會兒,開了口:“回去吧。”


  男人語氣中的冷意又濃了三分,李遊下意識的去看霍東辰,想要說的話徹底的堵在了嘴邊,男人的臉色已經再次恢複到了常有的麵無表情,可周身的嘲意卻濃鬱的想要淹沒了他人似得。


  “回去吧”——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除了冷意,李遊居然還從中體味到幾分的嘲諷,與無限的悲涼,隻是不知,嘲諷是對著誰,而悲涼又是為誰悲涼,男人自己?還是不遠處的女孩?

  再回頭看時,說完話了的男人已經閉上了令人戰栗的黑眸,擋住了蘊含太多太多不明意味的眸色。


  縱然千否萬否,否了他人的猜疑,霍東辰都無法無視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為了早日能哄好鬧脾氣的祈蓴,恨不得一天的二十四個小時都用在工作上,這才把所有的工作都壓縮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裏。


  不是沒有想過與小丫頭早點聯係,可區區一個保姆,小丫頭 都要與他置氣半天,這樣的鬧脾氣耍性子著實讓冷脾氣的霍東辰動了絲絲怒意,本想著依女孩的性子,半個月就會堅持不下去,可不曾想,小丫頭對家有保姆可謂是深惡痛絕,寧願與他置氣到底,除了保姆,也不曾後退一步。


  上一次電話,小丫頭更是反抗到底住了學校,連放假都沒有對他講過一句,出了校門就歡歡喜喜的奔向了別的男人那裏。


  霍東辰眼底的寒氣愈發的逼人,他心裏的別扭確實不少,其中並無擔心小丫頭出牆的意味,隻因男人清楚女孩的心思在哪裏,可盡管如此,霍東辰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對著別的男人笑靨如花,對著自己就是冷淡至極。


  可他如今隻能按捺住自己的怒意,淡淡說句回去吧,這是智者唯一能做的一件事,給自己一個冷靜下來的機會,為女孩免去了被撞破時的尷尬。


  跟隨著男人許多年的李遊自是聽出話中的堅決,再次看了眼已經坐上他人車的女孩,皺了皺眉頭,開車離開。


  賓利疾馳而去,祈蓴有些疑惑,她為何總覺得剛剛有人用了一種特別詭異的眼神打量了她?那個車裏可是她認識的人?


  可對麵的男人並沒有給祈蓴太多時間思慮其他,段燁澤很是紳士的開了車門,笑的頗為柔和:“上車吧,美麗的姑娘。”


  男人語氣中的一本正經逗樂了祈蓴,還美麗的姑娘呢,吐了吐小舌頭,祈蓴佯裝害羞的半捂住臉:“公子才是真正英俊的公子,姑娘卻並非美麗的姑娘,奴家已經入了良家,成了美麗的小娘子~”


  段燁澤微微有些噎到,回神後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笑中微微帶著些許的苦澀,看了眼與他笑鬧的女孩,心中微哂,他不得不再次承認,女孩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縱然他掩飾的再好,這丫頭都察覺到了他那未說出來的絲絲縷縷的情意,一有機會,就會不著痕跡的告訴他,她已經是了有夫之婦。


  坐上車的祈蓴微微晃了神,如今她已經放了假,難不成因為一個保姆還不回家?

  “在想什麽?”車裏難得的安靜讓段燁澤似是有些接受不了,看了又看不在狀態的小人兒,開口詢問。


  “唔~”祈蓴有些遲疑不決,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說出口,可一想到麵前的男人最近越發的熟悉,相處時的舒適又緩了女孩的戒心,猶豫過後,終究還是吐了口,“我在考慮暑假去哪兒。”


  “不回去?”聞言,段燁澤倒是愣了,兩人相處幾次後,他倒也在女孩話中知道了兩個人在冷戰的問題,可,沒想到居然到了現在都還沒緩和,小丫頭甚至生了暑假也不回去的心思。


  “唔,回去也是自己,”祈蓴猶豫了下,遲疑的點頭,緩緩開口,“我最近一直都在想,我與他的相處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段燁澤,我現在都沒了以往生氣後想要哭鬧的心思,這也不知是好是壞。”


  段燁澤心驚,他了解麵前的女孩,用情至深卻十分的愛惜自己,看來,女孩與那人早就有了裂痕,那是多少柔情蜜意都補不過來的。


  “還是……回去吧,”驚了驚,隨即也就穩了心神,段燁澤斟酌了片刻,出了聲,“你的心依舊掛在他那裏,何必再去僵持什麽?這一次你若是不回去,你與他必定是越走越遠,祈蓴,你要想好了,霍東辰那個男人……”終究不是我啊……


  祈蓴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略帶惆悵的歎了口氣,就轉了心思,不再提起這件事,瞪著滿是期待的大眼,渴望的看著段燁澤:“段公子,我們去哪兒吃飯?”


  自從半月前的一次生日宴,其後的日子裏,段燁澤也領著祈蓴出去吃過幾次飯,幾次下來,讓祈蓴養成了一種感覺,跟著段公子,總會有好的啃,故此今天有了這樣一問。


  “嗯?”既然小丫頭不想讓人插手這樣的私事,段燁澤自然是不會去插手其中的渾水,微微揚了聲調,笑了,語氣裏帶了些許的溺人的柔意,“你想去吃什麽?為今天剛剛期末考完的祈小蓴同誌好好的接風洗塵一下。”


  “不許叫我祈小蓴,多難聽!”聽到三個字的稱呼,祈蓴成功炸毛,抗議出聲,可男人嘴角的笑意讓女孩歇了心思,擺了擺手,表示認栽,似乎帶了些許的頹唐之意,無奈,“段燁澤,也不知為何,對你,我總是可以下意識的不去掩飾自己的樣子,嬌縱也好,鬧騰也罷,正如才幾次而已,你就讓我養成了看見你就有肉吃的習慣,這樣,不好吧?”


  女孩語氣裏的無奈,不安,迷茫,讓段燁澤心裏一疼,可說出的話中意味又讓男人的心裏甜絲絲的,冰火兩重天的領地下,男人頓了頓,伸手揉亂了女孩的長發,引得女孩抗議尖叫,也就沒了那種心驚的沉寂。


  帶著小丫頭去日本料理店吃了頓正宗的日餐,段燁澤笑著聽女孩看到一小盤一小盤的飯菜而起的抱怨。


  “坑人,太坑人,”祈蓴戳著麵前的三文魚,很是憤慨,“這麽一點兒就那麽貴,搶銀行都沒它來的快,當年侵占老娘的國,如今還掠奪老娘的荷包!”


  “……”段燁澤含在嘴裏的清酒都差一點吐出來,無力扶額,伸手彈了女孩一個腦瓜崩,無奈開口,“吃你的飯,怎麽那麽多事?”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巴掌拍掉男人的手,祈蓴愈發的憤慨,由控訴飯菜直接上升到了人的高度,“都是有你這種人,才會帶動了他們的經濟發展,反而落了我們的口糧錢!”


  越說越憤慨,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縱然段燁澤腦回路活躍,也架不住這樣的控訴,一時間,好脾氣的男人有了想要掐死自己心中的小佳人的感覺。


  好壞哄著女孩吃了飯,喝了兩杯清酒,段燁澤就在欲要殺人的眼光中結了賬,帶著分外仇日的祈蓴離開,到了車上,還聽著女孩嘮嘮叨叨著中國十三年的曆史。


  “……我才發現,祈蓴,你還有一個隱藏屬性……”段燁澤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女孩氣鼓鼓的小臉兒,開口。


  “什麽?”祈蓴直覺,麵前的男人與她家掛名的那位一個樣,分外深沉的時候都會蹦出一兩句特別氣人的話,可還是一時沒管住自己,接了話。


  “你居然是愛國的……”段燁澤勾起一抹笑,說的意味深長。


  “……”祈蓴默了,男人的笑太過於有內涵,果斷無視,好吧,她承認,她就是不滿意這種坑人的菜價,又加上小時候孤兒院的愛國教育,今天稍稍的表達了下自己的不滿……


  段燁澤哼笑,摸了摸女孩的額頭,駕車離開:“我送你回去吧,今天可是有大驚喜等著你的。”


  段燁澤在飯桌上時就接到了秘書的提示,那個男人已經回來了。


  “大驚喜?”祈蓴愣了愣,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下,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了男人,“你把我家保姆高薪聘走了?”


  “……我敢,但我不會這樣做的,”段燁澤嘴角抽了抽,果斷打破了女孩的美好念想,很殘忍的開口,“我不想因為這事兒讓冷麵閻王惦念上我,我做了這事兒,估計你家那位就得覺得我與你有了啥,才會這樣不遺餘力的幫你,到時候,反而讓你們兩口子更僵……”


  祈蓴泄氣的塌了肩膀,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好吧,她承認,她也不敢讓段燁澤插手這場她與霍東辰兩個人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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