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求援
裝?滾?
祈蓴摸了摸自己的臉,第一次哀怨了自己長了這張看上去一向都讓人覺得柔弱心憐的臉,若是唯唯在的話,麵前的這兩個女人或許也不會這樣盛氣淩人的很吧?
居然要她尊師重道,可麵前的兩個女人占著“老師”兩個字的地位,說出的話卻欺人的很,當下裏有幾個老師會直接指著學生的鼻子讓其“滾”的?又有幾個老師指著學生的鼻子罵其“裝”的?
這樣教師中的渣子,祈蓴難得的有一種想要用腳碾死人的衝動,既然這樣說她,那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兩個女人都穿著得體的黑色職業套裝,可臉上的表情卻很是不惹人待見,說出的話更像是惹人心煩,祈蓴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兩個聒噪的鳥,不予理會,心下裏微一思量,索性就按了最近越發頻繁出現的手機號。
“蓴丫頭?”
電話那端的人好似很驚訝,低沉卻不乏磁性的聲音穿了過來。
“是我,”聽出男人語氣裏的難以置信,祈蓴小臉兒上不由得浮起兩朵紅雲,帶了些許的羞赧,好吧,確實不怪男人驚詫,兩人熟悉了近一個多月了,她還是第一次給男人打電話,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兩束不屑又夾雜著些許祈盼的目光,祈蓴回了神,收斂了現下裏不該有的情緒,輕咳兩聲,“你……”
“你感冒了?”男人語氣裏瞬間的功夫就多了兩分焦急,“還是,嗓子不舒服?”
“沒有的,我一切都還好,”男人毫不掩飾的關心讓祈蓴感覺到絲絲縷縷的暖意沁入心脾,又似乎有那麽些許的無奈,“段燁澤,我現在需要幫助,你聽我說,好嗎?”
“段燁澤”三個字從女孩嘴裏吐出來,一邊的兩個女人就瞠圓了眼睛,很不敢相信剛剛自己聽到了什麽,段燁澤?
段燁澤是誰?
段燁澤可是一個月前被校長恭恭敬敬請到學校來的著名青年企業家,亦是華裔中有名的商業之子,可謂是青年中的天之驕子,權勢可以睥睨本市的“六少”,雖然隻是短暫的在B市駐留,勢力算不得多廣,可收拾她們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很。
這臭丫頭嘴裏的段燁澤若真是那個人,兩個女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想到一起去了,若真是那個人,那麽今天的事兒可算是鬧大了,指使她們的人或許不會怎麽樣,可,她們兩個的飯碗鐵定是不保了。
不,不,一定不是,兩個女人都在心裏暗自安慰著自己,可終究抵擋不住心中的驚疑,再一次打量了遍祈蓴,麵前的臭丫頭穿著也隻能算得上普通,打扮上更是簡單的可以,身上也沒有一件兒能拿的出手的掛飾,手腕上的紅線看上去也就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怎麽可能與那站在頂端的人有什麽聯係?
祈蓴怎麽會不懂兩個女人如何想的?
可是,知道又怎樣?當這兩個人那樣驕橫瞧不起人的時候,就應該料到,總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了她們,而她祈蓴,隻不過是攤上了,決定為普通學生除害而已!
“好,你說。”小丫頭的聲音聽上去還是不急不躁的,縱然說是要自己幫忙,也沒多一絲慌亂,自然的,段燁澤也就緩緩的鬆了口氣,放柔了聲音。
老板居然有這樣真正柔情的時候?
坐在段燁澤下首的兩排人都有些驚詫,在他們印象裏,自家老板,從不允許公事裏還有私事的存在,在公事裏更是冷麵人的樣子,可今天,居然有人在他會議高潮的時候打了電話,而老板隻是沒按掉也就算了,居然看了一眼就立刻接了,語氣裏還滿滿的關切!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節奏?!
平日裏老板雖然沒有冷臉,可也隻是鬆鬆散散,對什麽都不以為意的樣子,這一次居然打破了老板長久以來深入人心的形象!
坐在段燁澤下首的人均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很是好奇是什麽人讓自家精分(精神分裂症)的老板能這樣。
“那個,你在忙嗎?”氣憤的話本想著脫口而出,可理智卻刹住了衝動的閘,祈蓴深吸了一口氣,很是認真的問,“我要聽實話哦~”
“不忙,”段燁澤想也沒想,直接開口,“今天公司報表剛剛交上,掃尾。”
屋子裏其餘的二十幾個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段燁澤身前桌子上翻到一半兒的策劃案,聽到男人隨口捏來的借口,嘴角抽了抽,不忙?不忙才有鬼哎!
什麽報表掃尾,那都是十天前的事兒了,為了現在討論的策劃案,他們可謂是嘔心瀝血的加班加點,在心力交瘁猝死前總算是拿出了讓這龜毛的男人稍稍滿意的文案,這男人居然可以扯謊到這種程度!
段燁澤自然是察覺到自己手下一班人馬森森的哀怨,抬了抬眼,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危險的淡笑,瞬間的功夫,沒有了再抬頭的人。
“我受欺負了……”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委屈的話脫口而出,祈蓴細細講著自己今天經曆的讓人氣憤的事,不知為何,或許祈蓴自己也沒有發現,麵對段燁澤,她總能特別自在的說著自己的不滿,從不用擔心男人會說她什麽。
女孩柔柔弱弱的聲音將事情娓娓道來,語氣裏帶著的絲絲委屈,憤怒與驚慌,像針一樣,細細密密的紮在段燁澤心上,心中湧起的憤怒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他段燁澤恨不得護在手裏的女孩子,怎麽在外麵就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是誰給了她們如此大的膽子,欺負到他護著的人頭上?!
重逢許久,他都不忍心將以往說出來,生怕他的心思帶給小丫頭一點點的為難,說出的每句話他恨不得都要思考很多遍,約小丫頭的每一次,他都是提前好久想借口,他小心翼翼害怕嚇到小丫頭,現在居然有人直接欺壓在女孩身上,真的是……好久沒有發怒了!
“有受到別的委屈嗎?”等到小丫頭話落,段燁澤的臉色早就陰沉了下來,開口的聲音都多了幾分冷意,讓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完了,居然有人惹段老虎生氣!
“啊?”祈蓴似是沒有反應過來男人的話,很快,回了神的女孩搖了搖頭,輕聲否認,“沒有,我沒受別的欺負,我……我隻是有些難過,難過我的努力就這樣被糟蹋了,難過居然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可此刻,祈蓴突然想到,B大可謂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學校,裏麵的每一個老師地位的人,都算是與某些背景牽扯的,這樣的事,對於段燁澤一個空降到B市的人來說,可謂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了,而他們僅僅隻是相識一個多月而已,男人,會不會幫她呢?
祈蓴一瞬間的功夫,想到了許多,突然覺得自己腦子犯了軸,事事不多加些考慮就辦了,可電話已經打過去了,更主要的是:“段燁澤,你……會幫我嗎?我剛剛給李遊打電話,他沒有接……”
他居然不是她受到委屈後第一個想起的人!
對於這個認知,段燁澤心裏微微泛起了些許的不舒服,可一想到小丫頭想到的人同樣也不是那個男人,段燁澤心裏才算是有了些許的平衡,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收斂了別的心思,微微歎了口氣:“小傻瓜,等我,十分鍾到。”
“小傻瓜”三個字,包含了男人心底裏不能言明的深情,祈蓴愣了愣,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到底是哪裏,她又說不上來,可男人後麵的“等我,十分鍾到”,徹底安了她不確定而升起不安的心。
有時候,信誓旦旦的保證的話——“我一定能做到”,都比不上一句“等我”來的讓人更覺得安心,有希望。
雖然不算深交,可祈蓴就是打心裏信了男人說的話,掛了電話,理也不理兩個女人驚懼而又不願相信的目光,索性靠在身後的白牆上,靜靜等待著那個說他會來的男人。
“你……你……你不要裝的太過!”空氣寂靜的有些嚇人,其中的一個女人終究是耐不住這種不確定的煎熬,惡聲惡氣的開口,“現在……現在說個軟話,總……總比一會兒被打臉強!”
“你分明就是怕了吧?”祈蓴抬了抬眼,目光裏含著些許的憐憫與舒心,風水輪流轉,祈蓴勾了勾嘴角,嘲意滿滿,“求饒,再把我試卷找出來,或許,我讓你們不會過得太慘。”
“笑話!”祈蓴話中的譏諷意味太濃,平日裏大部分學生對她們二人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一時間,女人終究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暴聲出口,瞪圓了眼睛,“臭丫頭,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哦?”低沉,磁性的悅耳聲音遠遠傳來,語氣裏帶著滿滿的不屑,“你倒是給我說說,她哪裏說了大話了?說了什麽話欲要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