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窺探的秘密
“可是，再多的美好的人，都不會是他……”祈蓴語氣悵然，稍稍歪了歪頭，目光拋到遠方，提到那個人，心裏不由得升起些許的滿足，卻又覺得有些酸澀，剛要勾起的唇角又繃直了，想哭，想笑，可是，都不可以，轉而，回了神，祈蓴才發現自己又發了呆，咬了咬下唇，抬頭，看向一直看著她的段燁澤，微笑，“阿澤，你懂嗎？沒有你心中的那個人，所有的美好都成了黑白的背景……”
迎著微斜的縷縷陽光，女孩棕色透亮的眼珠像上好的寶石，清透的很，眼中帶著些許話語講不清楚的急切，段燁澤心裏很是澀然，懂，他怎麽會不懂？
此刻的他不正如麵前的女孩說的那般嗎？沒了那個人，上好的美酒，絕佳的美食，各樣誘惑的女人都成了華麗的背景，都是寂寞時的消遣，空虛時的填補，唯獨，入不了心。
“阿澤，你不要皺眉頭了，”猛的，看到男人皺起的溝壑，祈蓴的心情能的就好了許多，笑嘻嘻開口，“這麽高深的事情怎麽說你都不會懂得，要不然，你去體驗下再來與我溝通感受？”
女孩眼中滿滿的古靈精怪，可段燁澤第一次沒有笑的欲望，啞然，他能怎麽說？他要告訴小丫頭，他已經體會到了嗎？他早就有了這種體會了嗎？可是，他要告訴小東西，他已經錯過了嗎？
沒有，段燁澤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再一次的將嘴角上揚，努力的調整好上揚的弧度，第一次覺得女孩臉上的笑意如此刺眼，在這笑意裏，段燁澤有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男人沒有像以往那樣笑著接話，場麵瞬間陷入一種特別的靜寂中，祈蓴猛然覺得很是尷尬，抿嘴，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她又有些隱隱約約的明白，但是她又佯裝了不明白的樣子。
段燁澤定定的看了眼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祈蓴，終究還是忍不住心疼，歎了口氣：“這一次，是我的錯了，原諒我可好？”
“……啊？”祈蓴猛的回神，似是不能理解男人剛剛說了什麽，可她分明聽的一清二楚，霧氣慢慢遮了眼眶，搖頭，忍不住一再搖頭，“不，不，阿澤，不要這樣，我不要你道歉……”
年前的男人，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怎麽可以去道歉呢？他本應該還是他們最初相見的模樣，什麽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偶爾那麽一笑，風華絕代，萬萬不應該是笑的疲憊中帶著些許的哀求，哀求她原諒他的衝動……
可是，她要原諒他什麽呢？
祈蓴清楚的知道，若其中沒有她的原因，麵前的男人不會那樣做，說到底，分明就是她惹的麻煩，連原因祈蓴都猜出一二，無非就是自己一時說話錯了，讓段燁澤知道了霍東辰沒有懲罰蘇婉的事情。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祈蓴想哭，鼻子很是酸澀，悶悶的低頭開口。
段燁澤真真是沒了法子，女孩聰明而又剔透，唯獨感情上，隻有她主動時才會清楚她自己的想法，別人的想法，若她被動，那一切都是茫然……
著實不想討論這件事，段燁澤抿嘴，淡笑：“行了，來，我送你回去？順路給你帶點零食？”
“……唔……”祈蓴知道，話已至此，再推脫恐怕男人就真的急了，乖巧的點頭，“我想去霍氏，今天放學早，我去看看，畢竟文案敗了，董事會肯定有人不放他的錯處，每天每天的都是工作……”
“……你這可是在埋怨我勝了他？”段燁澤默了許久，開口，眼中暗淡無神。
祈蓴回了神，愣了愣，樂了：“段總，我埋怨你作甚？兵家勝敗本就常事，我也隻是跟你念叨念叨，讓你長個教訓，做事要謹言慎行，否則上位者一丁點兒的錯誤都會被放大很多倍，到時夠你喝一壺的……”
女孩似乎還在嘮叨什麽，段燁澤隻覺得心中的鬱氣就那樣淡淡散去……
送心愛的人到情敵那裏是什麽感覺？
段燁澤是深有體會，看著祈蓴燦笑著對他擺手，蹦蹦跳跳的離開，進入霍氏，心裏總會隱隱約約的疼，可是，那又能怎麽樣？他與她終究是錯過了十三年，讓別人發現了她的純真她的好……
祈蓴察覺到身後目光漸漸淡去，才撤了佯裝的歡喜，腳步沉了下來，苦澀湧上心頭，她在段燁澤對她低頭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男人的心意，縱然段燁澤藏的很好，可若不是因為滿心滿眼裏都是那個人，又怎麽會低下高昂的頭顱，放下骨子裏的驕傲？
可是，晚了，他們終究晚了一步，他們終究有一個霍東辰在中間，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霍東辰，沒有容下他人的地方，祈蓴明白，恐怕，以後自己再也做不到之前那樣，什麽都是無謂，無謂的與段燁澤大腦嬉笑撒嬌抱怨了……
收斂了心中的不痛快，祈蓴勾起一抹笑，走進公司，上了專屬的電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身後有許多怪異的目光盯著她，似乎一定要盯出來個窟窿才能甘心，祈蓴不解，怎麽會這個樣子？
暢通無阻的上了總裁辦，除了那如芒在背的隱約藏不住怒意的目光，一切都還好。
連鶴沒在辦公室，並不出祈蓴意料，最近所有撐得上骨梁的人，都很忙，馬不停蹄的忙，招呼了一個小妹，卻敏銳的發現了打扮得體的女人滿身都散發出來的不願，祈蓴抿嘴，佯裝沒有看到，輕笑著問：“連鶴他們去開會，有多久時間了？”
“好一會兒了，具體不知道。”女人不情不願的開口，“若是沒事，總裁夫人去會客室等吧，一會兒總裁忙完，我去喊您……”
“哦？”饒是好性子的祈蓴也被惹毛了，泥人兒還有三分土氣呢，以往各個都是阿諛奉承的嘴臉，此刻沒人搭理她她也不在意，現在還要她去會客室？祈蓴咬牙，霜意滿天，“是誰給你的臉這樣跟我說話的？會客室？我又沒有案子跟你們總裁談，我去會客室做什麽？莫不是你要讓我像以前的那些，一待到天明！？”
見祈蓴真的是怒了，女人也有了些許的慌亂，畢竟人家還是正牌的總裁夫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才能挽回局麵。
祈蓴也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麵容精致的女人，眼底的寒意似要成潭，嘴角抿的厲害，生生把比她高處一頭的女人盯的下意識後退好幾步。
終究是有人看不過去了，另一個穿著簡單但不乏精致的女人站起來，幾步過來，輕笑著：“夫人跟一個剛來不久的實習生計較什麽？您先進辦公室，等連鶴姐回來，我告訴連鶴姐，連鶴姐肯定會好好幫您出氣的，您看，這樣成嗎？”
“嗬嗬……”祈蓴冷笑，她不否認，這個女人笑的好看舒心的很，可她不傻，這個女人話裏滿是客氣，但卻下意識的將頂撞她的女人擋在了身後，突然間，祈蓴眯起眼睛，看來是她平日裏太沒注意了，總裁辦什麽時候有了這號人物她都不知道，默了，在兩個女人都有了些許亂的時候，祈蓴才緩緩開口，“你叫什麽？”
“夫人，我是蘇佳。”女人默了默，低頭開口。
蘇？祈蓴皺眉，這隻是個巧合不成？
突然間很累，祈蓴沒了想要再說話的欲望，進了辦公室，頓住：“別進來煩我！”
等祈蓴醒來，天都有些暗了，可辦公室裏還是一片寂靜，祈蓴懶懶的起身，沒有開燈的心思，索性出去喝點酸奶。
還沒走到茶水間，就聽到屋內有女人在說話。
“蘇蘇，你對她那麽客氣做什麽？她一個賣公司機密的臭女人，還那麽趾高氣昂的訓我，最主要的是她還訓你！”女人氣急敗壞的開口。
祈蓴皺眉，她自然認出這人的聲音，可是，她賣什麽機密了？
“阿雲，總裁都沒有說什麽，即使她把文案賣出去了，或者送給段氏了，總裁不都沒有在意嗎？”另一個女人聲音輕柔的安慰。
“真是看不懂，怎麽會有這種不要臉的女人，”阿雲很是不滿，“做了錯事還能這麽理直氣壯，仗著總裁喜歡，不知廉恥！怎麽能跟蘇婉小姐比？連我家蘇蘇她都比不上！”
蘇佳似是有些不悅：“你在說什麽呢！”
“是是是，是我的錯，蘇婉連我家蘇蘇半根寒毛都比不上！”阿雲嬉笑著，“蘇蘇也要努力，那麽喜歡總裁，也就隻陪著總裁去過幾次酒會……”
“你夠了哈，”蘇佳似是也有些羞燥，“總裁那麽好，我看著就很知足了……”
祈蓴沒了再去喝酸奶的欲望，又幽幽走了回去，卻不知道去哪兒，索性去天台走去，想要靜靜。
那兩個女人是什麽意思？
懷疑是她把文案泄露給了段燁澤？
懷疑她讓這次的合作案失敗，霍氏大損？
可是，她沒有啊！她真的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