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圍堵杜笙

  愈發的冷，祈蓴看著越來越近的學校，心裏一時生厭，繞開。


  她不想去學校，至少現在不想，盡管她與霍東辰的婚姻保密性極好，學校裏除了秦唯就沒了他人知道她的身份，可是，至少還有個秦唯，還有知道她會去學校的霍東辰，和段燁澤。


  她現在不想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關心，即使，他們都是真的在意她，可是，她現在隻想要安靜，安靜的獨處，安靜的問自己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誠然，霍東辰不能沒有孩子，主支也不能接受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主母，如果，她不願分開，那麽後果會怎樣，至少沒有光明可言。


  元月裏正是一個冬天最冷的時候，而祈蓴又是極為畏冷的身子，，在公寓裏，霍東辰剛進十月中旬，還是十一二度的時候就開了地暖，生怕涼著。


  然而，今天零下近十度的低溫中，祈蓴近乎麻木的走在街頭。


  她腦子裏來回徘徊的念頭——該怎麽辦？

  猛然間，熟悉的麵孔在腦海裏特別清晰，祈蓴驚醒，隨手攔下了輛出租，說了個地名，就閉上了眼。


  杜笙每周一三五都是回來霍氏醫院坐診的，臨近中午才有了休息的空，一上午總是眼皮跳，想到自家那位的理論——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心下有些異樣，他今天……早晨上班的時候，開彩票可是第一次沒看到獎……


  看了眼外麵，天色已經是陰沉沉的。


  看來，可能要下雪了。


  索性交代了聲，準備回家，回了家就不會有什麽 了。


  杜笙拿起鑰匙晃悠悠的走出去，剛出醫院大樓，才發現，雪前已經開始下了冰雨。


  懶散的隨意掃了一眼，本想看看沒有準備的行人的囧狀，卻不由得看到了某個熟悉的人，在涼亭下避雨，杜笙擰眉，她怎麽在這兒？


  “你怎麽在這兒？”


  突如其來的聲音，女孩似是極為沒有準備，嚇了一大跳，回頭，麵色似乎被冷氣侵蝕的慘白：“杜博士？”


  “嗯……你怎麽在這兒？”杜笙很是不解，女孩一直都是乖巧的，很少亂轉，這裏與學校和公寓屬於反方向。


  祈蓴眨巴了下大眼，可憐兮兮：“有些不舒服，就來醫院看看。”


  “那怎麽不去找我？”杜笙皺眉，他確實覺得祈蓴狀態差勁的很。


  “啊？”


  見女孩似是有些許不解，杜笙緩下性子解釋：“霍東辰沒告訴過你，我一三五都在這裏坐診？”


  “沒……”祈蓴很是認真的搖頭，她隻是無意中知道的。


  杜笙失笑，這丫頭還是一樣，問一句說一句。


  祈蓴還是比較得杜笙歡心的，總感覺女孩特別招人疼，盡管他的性取向非女，因故，杜笙對祈蓴的耐性可以趕得上對自己家的那位了。


  “看好了？怎麽了？”


  “應該就是最近忙考試，不注意休息。”祈蓴小心應對著，不敢疏忽半分，麵前的男人堪比霍東辰，然而現在看來，男人似乎還沒有聽聞今天的頭條。


  祈蓴猜的沒錯，杜笙一向厭煩娛樂新聞，捕風捉影的事兒也能滿天飛。


  “小樣兒，”杜笙嗤笑，晃了晃鑰匙，“那怎麽不讓我去公寓？還自己來這兒，傻了吧？現在被攔在這兒了吧？等著，我送你。”


  “……謝謝杜博士了。”祈蓴點頭。


  杜笙搖頭，這丫頭就這一點兒，好也不好，認識再久，都是有禮貌的疏離。


  一路上，杜笙心情都是不錯的。


  霍東辰對這丫頭有多在意，他可是知道的，當年官心去世前，霍東辰才動用的他，現在他送那男人的小心肝回家，可是做了大好事。


  一想到霍東辰那廝無形中欠了自己一個人情，杜笙嘴角都開始上揚。


  “霍東辰不是說請了保姆嗎？”杜笙看著空蕩蕩的公寓，疑惑。


  “應該是去買菜了。”祈蓴低頭。


  杜笙點頭，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把你送回來，我也該回去了，也真是巧，恰巧看到你，以後別那麽莽撞了，去哪兒就直接帶司機。”


  “杜博士，”祈蓴不動，喊住已經轉身的男人，待得杜笙回頭看她，柔柔一笑，“不巧，我在那兒，就是等你。”


  “咯噔”一下，杜笙覺得哪裏有些不對，眼皮跳的也越發的快，看著麵前的依舊乖巧的女孩，似是有些不懂剛剛那些話的意思。


  “是的，杜博士，我是去等你的，”祈蓴察覺到男人的疑惑，很是好心的點頭，“我隻是有些疑惑，想找杜博士解答。”


  壞了，杜笙就這一個念頭，看來，好像有什麽泄露了，難得的緊張到說話都有些斷續：“什麽……什麽事？”


  “杜博士已經猜到了不是嗎？”祈蓴笑了笑，回身，留給男人時間，“杜博士想要喝什麽？茶？咖啡？”


  “可以……來一杯冰水嗎？”杜笙咬牙，如果他現在再看不出，那就實在是到了極點，“保姆不是去買菜吧？”


  “保姆是去買菜了，”祈蓴搖頭，遞過去冰水，視線盯著水中的某一點，果真隻有水才是幹淨純透的，抬頭，對上男人的視線，“隻不過我挑了幾樣特別想吃的，在城的另一邊，現在堵車的很吧？”


  是的，她去找杜笙之前就已經算了一切，早早的把保姆支了出去，也料到霍東辰不會想到她會回家。


  杜笙的額頭忍不住抽了又抽：“祈蓴……”


  “杜博士，你不要覺得我過分，因為過分的人是你們，”祈蓴咬牙，大眼裏已經濕潤，語氣裏都帶著垂死般的掙紮，“我是當事人，OK？”


  杜笙沉默，他一早就預料到過祈蓴現在的反應。


  當時檢查出來的時候，他就對霍東辰說過，隱瞞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他與霍東辰也都知道，現在霍氏依舊不太安穩，霍東辰隻能掌控大局，並不能護祈蓴一個周全。


  霍東辰硬是一人撐起所有。


  依稀記得當時——


  “東辰，最好的方法，是讓她接受。”


  “杜笙，你告訴我，祈蓴的性子可以接受嗎？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歡孩子，多渴望一個完整的家，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現在霍家旁支有多囂張，而我卻找不到幕後人……”


  卻不曾想，祈蓴知道的如此之快。


  “杜博士，我是被動的，”祈蓴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笑了，笑中苦澀讓杜笙都是一疼，“你還沒有看過今天的娛樂頭條吧？”


  杜笙驚，下意識的翻看手機，微博上的第一條就是——霍氏最強太太，身體不足以承擔一個孩子……


  杜笙抬頭，震驚，也恍然明白了祈蓴為何會來找他，震驚過後，隻留下心疼：“祈蓴……”


  “杜博士，我從開始吃藥，就是你開的，我從未想過別的，”祈蓴依舊在笑，可偏偏看上去極像哭，“杜博士，我猜過的，我猜過自己到底怎麽了的，猜過他為什麽不肯要個孩子，隻是，隻是我不敢想……”


  見報，上熱搜，這無疑是最糟糕的告知形式，對於最大傷害的主角來說。


  “祈丫頭，”杜笙上前一步，俯身，低聲開口，“你怎麽不哭呢？”


  哭出來，意味著情緒的宣泄，可祈蓴偏生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濕潤隻在眼眶裏打轉，忍著，是對自己最大的情緒鞭撻。


  “可是，沒有用，不是嗎？”祈蓴抬頭，抿嘴，再次開口，固執，“杜博士，你會告訴我事實的對嗎？我隻要事實，好不好？”


  杜笙啞然，他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說不的退路，然而，要他對著最幹淨的眸子說謊，杜笙發覺，這對他來說，比做一次開顱手術還要難，他……做不到對著祈蓴執著，信任，悲傷溢出的眼睛，說半句謊話。


  “祈……丫頭，”杜笙艱難吐字，“你在之前，或許孤兒院，或許寄養家庭裏，遭受過不可逆轉的傷害，冰凍，還有……虐打……子宮嚴重受傷，並且，你還不知道調理，所以……”


  “……原來，是我的錯……”祈蓴喃喃，眼淚一瞬間落下。


  當時，她真的還太小，還太小，沒有絲毫可以反抗的能力，隻能那樣承受著，至今她都沒看到正臉的人放在冰庫裏呆了六個小時，還被記錄了數據，她依稀記得，當年的六個小時，有十幾個孩子喪生在那裏，遭了惱恨，拳打腳踢，很多地方都被踹，她的反抗，她的遭遇，讓許多孩子心寒，嚇怕了，選擇屈服的欺辱，好幾個女孩子被虐待，沒了反應，就被扔了出去。


  那件事情……那一群人就是她這一輩子的噩夢……


  好不容易逃脫，她就被送到了祈家，沒錢，還要幹活，隻能保證自己還活著，後來打工的時候來了月事，疼的要死，大夫讓她多調理，可她總是心疼錢，恨不得一分錢兩半花，又怎麽會住院買藥呢？


  美名其曰自然療法，可如今……因果報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