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瞞天過海之計
祈蓴趴在男人懷裏，默默流淚：“我是不是好自私？”
“怎麽會呢？”段燁澤憐惜的撫摸著女孩的長發，格外的耐心的放輕聲音，“蓴丫頭，不要這樣想……”
“萬一……萬一……”祈蓴有些許怯懦，“會怨我的吧？”
“可是，蓴丫頭，”段燁澤把女孩扶好，站直，與祈蓴對視，勾起唇角，“你真的征得寶寶的同意了嗎？他真的願意就這樣離開嗎？如果……他想要看看這個世界呢？相信我，你那麽堅強，寶寶也曆經了那麽多都還頑強的在你肚肚裏，出世後，他肯定比之前更加的堅強……再不濟，還有你陪著他呢……”
還有我在，護著你們，所以，蓴丫頭，不要怕……
祈蓴直愣愣了許久，才乖巧的點頭。
段燁澤的輪廓更加柔和：“聽我說，祈蓴，我們一步步走，讓寶寶自己決定他的去留，如果他想要留下，我就陪你接受他，如果他堅持離開，你至少曾經是他的媽咪，你要好好的，他才能放心……”
“嗯……”女孩頓了頓，出聲應了，“謝謝你，段燁澤……”
段燁澤緊了緊環著女孩的手，兩人沒有言語，卻愈發的溫暖。
這樣也好，寶寶，你決定吧，你想要看看這個世界，那媽媽就陪著你，不會先你一步離開，如果你覺得太累了，那媽媽幫你看整個世界，一點點說給曾經的你聽……
“阿澤……”祈蓴看著床邊為她削蘋果的男人，猶豫開口。
“嗯？”段燁澤從手中蘋果上抽出三分的注意力，語氣裏不容置疑，“祈蓴，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要多為寶寶想想，就算再怎麽不想吃蘋果，也要堅持一天一個，這一點，我不會由著你性子來。”
“……我知道……”祈蓴咬唇，又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開口，“我想問的是，已經半個多月了吧……”
“卡擦”，一整條的蘋果皮就那樣斷了，段燁澤有些惋惜：“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麽？我可是好不容易第一次削皮沒有斷，你看你……一句話，就斷了吧？”
“阿澤……我已經差不多了，”祈蓴愣了愣，無奈笑了笑，知道這是男人不想讓自己太過煩心，可是，她總不能一直都不麵對，“你最近臉色總是不好，電話也不斷，我知道，你在等我的態度，不是嗎？”
“……你知道啊？”段燁澤忍不住要摸摸鼻子，歎了口氣，一向都知道女孩子聰明，“是，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怎麽想，又想怎麽做，我本打算等你穩定一點，再問問。”
“可以了，那麽久了，又不是瓷娃娃，”祈蓴搖頭，半臥著，擺弄自己的手指頭，“阿澤，現在外麵到底怎麽樣？”
“……很亂，”女孩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直指重點，段燁澤想了想，很是猶豫的給出了兩個字，隨即，看了眼女孩的臉色，並無太大變動，男人猶如找到了思路，開口就比較順暢了，
“外麵現在一片亂糟糟……”
怎麽會不亂呢？
霍氏老大在河邊守了半個多月，警方幾次勸慰，都被李遊打發了，到後來，警方隻剩下了一小對人馬。
霍東辰不撤，那段燁澤這邊的人自然也不能撤，霍東辰那麽聰明，隻要他段燁澤撤離，肯定就會猜到女孩的去向，到時候順藤摸瓜，查到祈蓴，段燁澤相信，這對於霍東辰來說，絕非難事。
可是，女孩到底想要何去何從，段燁澤不知道，他也看得出，女孩也不知道，所以，隻能耗著……
霍氏是大家族，段氏是勢不可擋的黑馬，兩方人馬什麽也不幹，就守著河邊一次次打撈，嗅覺敏銳的娛記自然而然的有了些許聯想，後來，不知哪裏風聲暴露——那晚落水的人是霍家少夫人，消息一出，一片嘩然。
再加上祈氏頹勢已經顯露，霍氏袖手旁觀不說，還趁機明麵收購，祈氏一次次到霍氏大樓鬧騰，要霍氏還祈氏女兒，博取公眾同情……
這樣那樣的事情夾雜在一起，一時間，各樣的話滿天飛，豈止是一個“亂”字可以說的？
“嗯……”祈蓴點頭，亂，她早就想到了，可是，她沒有想到，霍東辰會親自守在她落水的地方，堅持打撈，二十多天啊，還是夏季，就算是打撈上來，也已經麵目全非了吧？
那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所以，祈蓴，”段燁澤收拾好手中的蘋果，低聲開口，“你想回去嗎？”
“啊？”男人聲音太過低沉，接過蘋果就啃了的女孩一時間沒有聽清男人說的話，下意識的抬頭，“回哪兒？”
“回霍氏，回到霍東辰那裏，”終究要麵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段燁澤抬頭與女孩對視，格外的認真，“蓴丫頭，想好，在回答我，我需要為你做下一步的打算……”
我也要知道，你要不要離開我……
“阿澤，你在開玩笑嗎？”祈蓴仿佛聽到了什麽奇怪的事情，滿麵的詫異，眼裏的疼痛一閃而過，漫天冰涼涼的水淹沒她的感覺再一次席卷而來，下意識的環住自己的胳膊，“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一次，我想好好過……”
愛那個男人，真的是太累了，累到讓她覺得，死都是那麽快樂。
可是，上天沒有收她，說明她還不應該去死，既然離開了，那為什麽不好好愛自己？
“確定了？”歡喜仿若一瞬間的煙火在天空齊刷刷爆開，段燁澤頗有些不可置信。
“……阿澤，”祈蓴放下了手中的蘋果，靜靜地看著自己還沒有什麽現象的小腹，笑了，有點句，有點釋然，“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總歸要為肚子裏的這個想想，我受不起折騰了……”
一番話，到了段燁澤耳朵裏，聽的格外心酸，小丫頭不過才二十二歲的年紀，語氣卻已經連絲毫的當下女孩的活力都沒有，霍東辰，這就是你給她的？
“好，我知道了。”段燁澤了然的點頭，隨即就換了話題，“快點吃了蘋果。”
思緒一展開，就沒了吃蘋果的心思，索性，祈蓴把蘋果放到了一邊，搖頭否認男人不認同的神色：“你打算怎麽做？段氏與當地的霍氏相比，不是可以比的。”
她不允許麵前的男人因為她，去與做事老辣的霍東辰硬碰硬，更不想要給段氏帶來麻煩。
看著女孩滴溜溜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大眼，段燁澤心裏舒服了很多，這樣嗯女孩子讓他更覺得有些許熟悉。
知道女孩骨子裏一向都是有主意的，段燁澤笑著開口：“你有什麽想法？說說看？”
“他之所以一再的打撈，隻是不願意相信，我已經死了……”兩個字剛剛說出口，額頭就被拍了一下，祈蓴吐了吐舌頭，妥協，“好吧，我已經……那個啥了，所以，隻需要整出來一個我已經那個啥了的事實，就可以了。”
“你是說……”段燁澤愣了愣，有些皺眉。
“現在是夏季，二十幾天，水裏溫度比較低，可也終究不是山裏，”祈蓴咬唇，思索著自己曾經看過的那些推理與刑偵筆記，“泡了那麽久，肯定已經看不出具體模樣了，你隻需要找到一個跟我身高，體型，頭發差不多的……放在駕駛上，剩下的，就應該是找到車了……”
段燁澤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方法，可是，總覺得哪裏別扭：“蓴丫頭……”
“阿澤，那不是我……”祈蓴知道男人心裏還是不能接受之前的事情，安撫道，“我不是好好的躺在這裏跟你出壞點子呢嘛？”
“……幸好……”段燁澤回了神，吐了口濁氣，幸好那天晚上，小丫頭冷靜，不然，人鎖在車裏，他怎麽還能拉的住她？
方法就這樣敲定了，段燁澤一再猶豫著問了祈蓴，哪怕，他知道，他可能會把眼前深愛的人送到別的男人懷裏，可是，他愛她啊，她想要的，他都願意給啊……
“能不能偷偷幫我告訴孤兒院的院長媽媽這個事實？”祈蓴咬唇猶豫，她怕黨眉接受不了……
段燁澤皺眉，搖頭：“不可以，霍東辰早早就把你所在的孤兒院監控了……不能露出馬腳，做戲就要做真……”
“……可是……”祈蓴終究還是默了，她也知道，那樣有太大的風險暴露了。
段燁澤愈發的忙碌，一切準備就緒，事情徐徐發展……
“老大老大……”在河邊打撈的人突然驚訝高喊。
霍東辰皺眉。
“好像……撈住了什麽……”
“拉上來！”霍東辰冷聲。
最近他們打撈上來的東西多的數不勝數，真真造福了各個部門，為環保部清理了河道，為公安部找到了不少丟失人口……
唯獨就是沒有他想要找到的……
沒有也好，至少還能有些許僥幸心理，可是留在剛剛，霍東辰感覺，自己的僥幸心理，也沒了——
一輛火紅色的蓮花超跑被重型機器從河裏拖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