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車身需要平衡
異能者異能暴亂，對異能者來說是極為內耗的，無論在體力還是精神上，都會留下難以消弭的暗傷，長此以往，必會走向滅亡。
厲岩霆面對禾笙的質問並沒有回答，只按著她的頭將她扣回自己懷裡，顯然不願多說。
「這不是第一次了對吧？」他不願意說，禾笙也不打算放過他。
異能暴走不是小事，嚴重時，異能者需要時時刻刻承受著瀕臨崩潰的痛苦，有意識地去維持深海內的平衡，才能保持清醒。
然而這種平衡脆弱的難以想象，承受著巨大痛苦的清醒，會不可避免地伴隨著暴躁易怒的情緒。
這種情況下，隨便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讓異能者受到刺激，從而生出難以壓制的憤怒。
憤怒衝撞理智，清醒難以維持的時候，平衡瞬間就會被打破，如同潘多拉魔盒，讓異能者陷入絕境。
「以前發生過的我可以不問，現在不行，我必須要了解清楚。」
禾笙倔強地把頭抬起來，捏住厲岩霆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
以往已經過去的事情她管不了，但當下和未來會發生的，任何有可能刺激到厲岩霆的東西，禾笙都要最大程度上幫他避開。
厲岩霆輕嘆一聲，偏頭躲過了禾笙的手，揉了揉她的後背當作安撫，依舊閉口不提：「別問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厲岩霆，你不許不說，你不說，就是把我當外人。」
禾笙有些受挫感，她忽然發現自己跟厲岩霆之間，好像遠隔著很多很多彼此互不了解的東西。
厲岩霆一向寵著禾笙，以往在避難城時也是有求必應的，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妥協：「禾笙，你知道我不是這麼想的。」
「我怎麼知道，反正你不說，我就當你還是不相信我好了。」
禾笙故作生氣地把頭撇向一旁，冷了厲岩霆半天，竟也不見他來哄自己。
於是禾笙的骨氣又軟了，別人不知道，她自己清楚的很，現在的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厲岩霆鬧脾氣，她虧欠給厲岩霆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不說就算了。」
禾笙氣呼呼地給自己找了台階下，湊回去抱住厲岩霆的脖子，埋頭進去跟自己生悶氣。
都怪自己前世太傻了太笨了，輕信別人，沒有好好了解過自己的未婚夫，甚至於他曾經到底經歷過什麼，自己都一概不知。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你不願意說，我就慢慢了解好了。」禾笙悶悶地說。
厲岩霆扶住她的腰背，環抱著享受這個軟乎乎的擁抱。
他的聲音有些啞，似乎因為勾起了不好的回憶，被陳舊的鈍刀子再次剮了兩下心臟。
「好。」厲岩霆吐出一個字，內心情緒萬千。
「我也有秘密要告訴你的。」禾笙哼了一聲，像是報復厲岩霆隱瞞她一樣，轉而說道，「也等你慢慢發現好了。」
「嘖。」
駕駛座上的大昆用力嘬了嘬腮幫子，抬手調了一下後視鏡的方向，徹底將這兩個人從自己視野中踢出去。
他雖然還沒有完全毫無芥蒂地接受禾笙留在他們的隊伍中，但禾笙這幾日為大哥做的事情，他同樣也看在了眼裡。
如果這個女人是真心悔改，願意將大哥放在心上疼，以往種種，也可揭過不提。
但她若還是死性不改，那他就算頂著大哥怒火，也要將這個女人扔進喪屍群，讓她再也不能禍害大哥。
「你的秘密，我都知道。」厲岩霆不上當。
「你才不知道呢！」禾笙反駁，頓了一下又湊到厲岩霆的耳邊，小聲的說，「你答應我，以後讓我幫你清除雜質，梳理異能，我就告訴你我的秘密。」
「那你還會發燒嗎？」厲岩霆問。
「你會因為使用異能殺喪屍會累，就不用了嗎？」禾笙反問。
「我答應你。」這回厲岩霆無法反駁了。
異能是末世降臨后的賜予人類的奇迹，是人類賴以生存的能力，他沒有理由阻止禾笙使用異能。
禾笙猶豫了一會兒，靠在厲岩霆的胸口，深深呼吸了兩下：「我一直以為，我父親的死是你造成的，所以才會那麼恨你。」
「我知道。」
出乎意料的，厲岩霆語氣平和，沒有半點意外。
禾笙完全不如他平靜，這個回答，只讓她感到震驚，她爬起來抓住厲岩霆的衣領，心中滿是不解。
「你說什麼？你知道？你……你知道為什麼不跟我解釋？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甘心被誤會、被針對，卻一句都不為自己解釋。
厲岩霆勾了下嘴角，反問道：「我解釋了，你就信嗎？」
「當然了！我……」
禾笙忽然頓住了。
因為她發覺，在那個她被一葉障目的時候，就算厲岩霆真的向她解釋了，哪怕是拿出了證據，她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她根本不相信厲岩霆這個人，連同他的所有，一概不相信。
「對不起……」禾笙低下頭，苦澀和難過湧上心頭，整個人快被悲傷的情緒淹沒了。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為了那可笑的自由抗拒父親和厲岩霆，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還害死了最愛自己的兩個男人。
禾笙被捏著下巴捧起臉，還不知道自己紅了眼眶，她小聲認錯：「我知道錯了。」
「嗯。」厲岩霆喉嚨動了一下，眼睛落在了禾笙的唇瓣上，那裡已經消了腫，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更加招人了。
「你現在相信，也不晚。」他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掩飾住自己不可言說的慾望。
前座的氣氛愈加黏糊起來，大昆又伸手調了一下後視鏡，隨後發現不是眼睛的問題，是耳朵背叛了他。
就在這時，後排座位上的蘭朵忽然睜開了眼睛，面露喜色，放在她左手裡的空間系晶核已經化為了白色的粉末，從她的指尖漏了下去化為塵埃。
晶核完全吸收轉化，高等級的晶核，直接讓蘭朵的異能進階了一級，空間體積擴大了將近一倍，能囤積的物資也翻了倍。
蘭朵一揮手將後座上的物資全部收進空間，正想向前面三個人報喜的時候，大昆突然搶了她的話。
「後面空出來了，你倆趕緊坐過去一個……啊，那個，是車身需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