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癒合
嚴世釗性情暴躁,禾笙前世的時候就有所耳聞。
現在親眼見到他如此對待自己的隨行手下,禾笙並不覺得奇怪或是震驚。
「小小的清河避難城,還真是卧虎藏龍。」
嚴世釗將心中的躁鬱發泄出去,眼白的鮮紅色未減,但神智清醒了一些。
長時間與神海內的黑霧鬥爭,嚴世釗早就有了一套迅速壓制黑霧取得平衡的方法。
而剛剛如果不是這個蠢貨一直在耳邊聒噪,他早就平復下來,何至於讓厲岩霆看到他的弱點。
喬化:「不及嚴先生的四海基地,人才濟濟、固若金湯。」
喬化接過嚴世釗的話,心說這話可不能再讓禾笙接過去,不然非要再打起來不可。
「嚴先生,剛剛算是切磋,不至於壞了我們雙方的和氣,您說是吧?」
喬化這是給了個台階,禾笙冷哼一聲,抱住厲岩霆受傷了的胳膊,心疼又難過。
重生以來,厲岩霆經歷過的鬥爭大大小小也不下上百場,何曾受過這樣嚴重的傷。
「那是自然。」
嚴世釗一揮手,身後剛剛爬起來的屬下立刻抹掉嘴角的血跡,捧著嚴世釗的皮手套送了上來。
嚴世釗慢條斯理地帶上了手套,抬起眼皮時眼白的血紅色已經褪去大半。
身後的異能者捂著嘴壓制著咳嗽,看到嚴世釗回頭看了他一眼,連忙應聲,跑到後面去傳達命令。
「這次我為了接嬌嬌而來,其餘的事,皆可以不再追究。」嚴世釗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厲岩霆懷裡的人身上。
「你不追究,不代表我也不追究。」禾笙感受到那道強烈的視線,十分不悅地抬起頭,正對上嚴世釗若有所思的眼神。
「進了這道門,記著小心點,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禾笙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這樣明顯的挑釁並沒有激怒嚴世釗,相反的,嚴世釗甚至因為禾笙的威脅,露出了和善寬容的笑來。
但那笑容只是看著和善,細看細究,便能知道那笑意止於唇齒,眼睛微彎,眼裡笑意真實中透著虛假,多是算計。
「我很期待。」嚴世釗嘴角一揚,聲音中竟也帶著笑意。
而他還沒有看夠,這個引起他注意的女人就被厲岩霆攬到身後護著。
嚴世釗對上厲岩霆敵對的目光,絲毫沒有退縮,兩相視線在空中對撞,看不見的硝煙頓時四起瀰漫。
喬化連忙從中打了個哈哈,化解著兩個人之間不和的氣場,一場緊張刺激的爭鬥就此告一段落。
嚴世釗帶來的是一些常備物資,包括生活用品和肉類糧食,而他要換的,其實只有嚴嬌嬌一個人而已。
清河避難城的藥廠剛剛在紀回的帶領下重新恢復工作,但是由於原料儲備的種類有限,能製作的藥品也十分有限。
四海基地並不缺什麼物資,但是藥品這個東西如同糧食一般,多多益善。
喬化有心結交,就讓紀回加班加點地製作一批藥品出來,作為交換給嚴世釗帶回去。
而這期間,嚴世釗和他帶來的人,就暫住在避難城中,等待藥品製作完成。
晚飯的時候,喬化命令底下的人準備了一席豐盛的晚宴。
在廣場對面的星級酒店開了個大房間,熱情招待四海基地的來客。
四海基地來的裝載物資的箱貨車直接開進倉庫,卸貨清點數目。
另外兩輛載人的車輛就近停在了廣場附近,以便參加晚宴。
這一場晚宴,禾笙和厲岩霆自然不能缺席,就將車停在了這些人的旁邊。
一下車,禾笙就在他們車裡下來的異能者中看見了兩個熟人。
「紀回猜對了。」禾笙看了看那兩個躲閃的人影,他們正將自己混在四海基地其他異能者之間,試圖不被清河的人發現。
厲岩霆沿著禾笙的視線看過去:「程偉和段展烽身邊的那個女人?」
「看來那晚他們劫持嚴嬌嬌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帶著她回去做功勞。」禾笙收回視線,兩個人走向酒店。
禾笙想了想問:「可是嚴嬌嬌把自己的身份捂得那麼嚴實,連徐可為都不清楚,他們兩個是怎麼知道的?」
徐可為看著人高馬大,有些擔當似的,但實際上膽小得很。
他作為一屆商人最會逐利。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嚴嬌嬌的身份,必會顧及嚴世釗的勢力,將嚴嬌嬌妥善安置,以此來謀取最大的利益。
而他既然能做出把嚴嬌嬌塞進鑒定儀這種事,就說明他根本就不知道嚴嬌嬌的身份。
那麼程偉和許涵雁作為徐可為的屬下,又是從哪裡得知嚴嬌嬌真實身份的?
厲岩霆:「我讓柳城鶴盯著他們,如果他們在城中另有消息源,那這次回來一定會再去接觸。」
厲岩霆想抬手攬住禾笙,但他那隻受傷的胳膊正被禾笙抱著,根本抽不開。
「不要皺眉,已經不疼了。」厲岩霆用另一隻手撫平禾笙眉間的疙瘩。
「騙人!」禾笙抬頭瞪了他一眼,輕輕抱住傷處,心疼快從眼睛里溢出來了,「那麼大的口子,怎麼可能不疼!」
「沒騙你,真的感覺不到疼了。」厲岩霆也很納悶,語氣十分真誠,「要不你打開繃帶看一看,我甚至察覺不到傷口的位置。」
他這樣一說直接嚇到了禾笙,連傷口都感覺不到了,這難道是疼得失去知覺了嗎?
於是禾笙也顧不上人還在外面,拉著厲岩霆到酒店旁邊的小花園中,在椅子上坐下來,動作輕緩的拆開了繃帶。
此刻繃帶上的血漬已經完全乾涸,幾層繃帶粘連在一起,要費力才能拆開。
「疼嗎?」每拆開一層,禾笙都要問上一句。
厲岩霆滿眼溫柔地看著禾笙為他處理傷口,不厭其煩的回答:「不疼。」
終於拆開了最後一層繃帶,禾笙小心的揭開上面覆蓋創口的紗布。
然而情況卻跟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厲岩霆手臂上被冰凌刺傷的貫穿傷竟然神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完好無損的皮膚。
除卻原來傷口周圍那一大片已經乾涸的血漬,竟找不到一丁點受過傷的痕迹。
「這是怎麼回事?」禾笙驚訝問道。
厲岩霆也同樣驚訝,這樣的情況他只在當初禾笙被咬傷時見過。
他自己也受過不少小傷,卻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也許與你有關。」厲岩霆思來向後,只想出這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