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軍方
好在「打人柳」剛剛開始變異,打人的能力還不強,不然還在樹上趴著的柳城鶴可能已經變成了餃子餡。
柳城鶴從樹上跳下來,撈起他的鸚鵡鑽進了車裡。
兩輛車的車頂響著密密麻麻的柳條抽打的聲音,有不少柳條甚至還順著沒來得及關上的車窗闖進了車內。
大昆胳膊上的金屬片應聲盡數出動,來回幾下將伸進車裡搗亂的柳條攔腰割斷,同時踩下油門衝出去,很快離開了大柳樹能夠擊打的範圍。
柳條掉在車裡無力地扭動,明明只是一棵植物,卻比蛆蟲還要讓人感到噁心。
蘭朵的叫喊聲比柳城鶴的罵娘聲還要有穿透力,大昆聽著頭快炸了,連忙操控金屬片飛過去幫忙。
等這一場鬧劇結束的時候眾人皆是滿臉疲累,柳城鶴靠著車門,有一搭沒一搭地擼鸚鵡,鸚鵡頭上的羽毛已經被薅禿了。
他從地底下抓出了一隻老鼠,用異能操控著老鼠跑到大柳樹的樹根底下晃悠。
大柳樹並不理會它,直到老鼠被操控著去啃噬大柳樹的樹根,它的柳條才張牙舞爪地將小老鼠提起,梆梆兩下甩在樹榦上,讓小老鼠當場斃命。
罵罵咧咧的鸚鵡閉了嘴,從窗子上跳回車後座,慫得像個鵪鶉。
「快走吧,太他媽詭異了。」鸚鵡罵街。
厲岩霆:「開車的時候多注意,遇到這種異變的動植物,盡量躲開。」
「可是,我們把人跟丟了,該往哪邊開啊?」大昆撓了撓頭。
流風在後面敲了大昆一下:「嚴世釗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四海基地。」
「走最近的路,趕往四海基地。」厲岩霆從口袋掏出了一部手機,裡面離線裝載了全國的道路地圖,這才被他一直留著。
厲岩霆找到四海基地的位置,定位導航之後,一行人再次上了路。
這一路上遇到的變異植物並不多,大概是這一次的末世進化剛剛開始,更多的植物還沒有開始異變。
另一邊,禾笙被嚴世釗威脅過後便一直保持沉默。
嚴世釗的心思超乎了她的預期,硬碰硬只會對她自己有害無利。
現在也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厲岩霆來救她。
「嚴先生,這已經是遇到的第三棵會攻擊人的樹了,我們前面還要翻越一座荒山,是不是改道更安全一些?」
車內的空氣冷得要結冰,就連對講傳出的聲音都彷彿結了冰碴。
「不改,走近路。」嚴世釗按下對講,說完又覺得麻煩,然後將對講扔到了禾笙的身上,「夫人若是無趣,幫我看著對講。」
禾笙從毯子底下伸出手,接觸到車內的冷空氣的時候甚至哆嗦了一下,她拿起同樣冰手的對講,縮回毯子里:「別這麼叫我。」
嚴世釗頓了一下,從後視鏡里看了看禾笙,輕笑一聲:「老婆?」
這個稱呼準確地扎在了禾笙的心口窩,直接燒起了禾笙一直忍著的惱火:「閉上你的臭嘴,這兩個字不是你能叫的!」
「遲早的事。」嚴世釗打開車載音樂,這次他換了歌單,播放的是一位外國鄉村歌手的音樂。
節奏緩慢的外文歌在車廂內響起,男歌手的聲音低沉,帶著沙啞,徐徐唱出的歌聲中帶著濃濃的鄉愁和思念。
禾笙用毯子裹緊了自己,偷偷用餘光瞟了一眼嚴世釗。
他這樣的人,掌控著一座偌大的避難城,手下登記在冊的異能者近千人,避難城內收容的難民更是多達數萬。
身居高位,手掌權利,居然會喜歡一個無名歌手的鄉村音樂。
這音樂節奏緩慢,曲調悠揚,讓人的心情不由得跟著歌聲一起放鬆,不太像嚴世釗的風格。
「夫人想看,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嚴世釗愉悅的時候很好分辨,只要看到他的手又在有節律地敲擊方向盤,就說明他此刻的心情不錯。
禾笙不想理他,就把頭偏到了窗邊去看外面,然而這個時候,車窗外忽然隱約響起了一些聲音。
那聲音類似於正在工作的割草機,嗡鳴聲靠近得很快,只是片刻就來到了他們的頭頂上方。
禾笙透過車窗,看到了半截飛機尾翼。
對講同時也沙沙響起:「嚴先生,上前方有直升機,正在攔路。」
對講的聲音悶在禾笙的毛毯里,嚴世釗大概沒聽清,轉頭看著禾笙。
禾笙從毛毯下面伸出手,將對講丟出來扔給嚴世釗。
嚴世釗拿東西的時候向來都帶著手套,這回卻將手套取下,才拿起了禾笙扔過來的對講。
那對講上面有禾笙的溫度,熨燙著嚴世釗的指尖,是久違的暖意。
「嚴先生,看起來是軍方的直升機,要停嗎?」對講那邊問道。
禾笙一聽是軍方,頓時燃起了希望,她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一驚按捺不住的興奮起來。
軍方的基地跟這裡的距離不近,如果不是有具體的目標,軍方的直升機不會出現在這裡。
而她被帶走離開清河避難城的時候,正是厲岩霆上山去安放秋睿山的定位裝置的時間。
這樣算來,如果是軍方第一時間檢測到了定位裝置的信號,立刻派人趕過來,時間剛剛好。
嚴世釗猶豫了片刻,軍方勢力範圍龐大,目前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停。」
此刻他們正在一條高速公路上,道路兩旁是一片平原,直升機遠遠地落下來,停在半人高的草叢中。
倉門打開,上面陸續跳下來兩個穿著作訓服的軍人。
「張濤,你去交涉。」對講上禾笙的溫度早已經消散,在嚴世釗手掌的直接握持下,甚至已經結上了些冰霜。
嚴世釗說完,將對講扔回禾笙的身上,撿起手套又重新戴上。
「軍方的人,你不下車嗎?」禾笙小心地壓著自己的激動,看向嚴世釗,觀察他的神色。
「麻煩。」嚴世釗怎麼會不知道禾笙的意圖,他特地留在車上,就是為看住禾笙不讓她向軍方求救。
隨著嚴世釗這句話說完,禾笙忽然發覺車內的溫度驟然降低,就連她呼出的熱氣竟然都結出了水霧。
冰霜沿著嚴世釗的方向盤爬向車門,在禾笙的身後方爬過來,竟將車門和車身緊緊地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