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君他是戀愛腦10
自女帝病重后，疑心重重，下旨不準三宮六院前來探望。
唯獨一個平民出身的小才人，深得聖寵。日日被陛下召見。
至於原因，無非就三點:身體無法受孕，名下無皇嗣，沒有母族。
所以女帝倒也不擔心他在自己身邊，會生出別的心思。殊不知她寵幸的才人其實是她打壓的三女兒的人。
「本王要你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讓母皇下旨將伶人灼華賜給葉蓁為正君。」
「可是……」
跪在地上的宋才人皺眉，並不贊同坐在他面前三王女說的話。
陛下雖病重，可又不是個傻子。這婚旨無論如何是行不通的。若是陛下再起疑心，怕是他難逃一死。
「怎麼，捨不得榮華富貴？」
三王女看宋才人神情猶豫，掐住他的下巴，抬起來。冰冷的語氣毫不掩飾其中的威脅之意。
「不，怎麼會。奴儘力去辦…」
聽到自己滿意的回答，三王女鬆開掐著宋才人下巴的手，扭身離去。
任由宋才人像死魚一般，神情恍惚的癱坐在地上…
*
養心殿內，龍榻上清醒過來的女帝，聽著暗衛稟報近日發生的大事:
前些日子賑災被劫，皇太女是如何偷梁換柱，保下物資……和今日發生的三王女與宋才人之間的對話……
「龍衛，你說朕的太女是不是深藏不露？」
女帝笑著詢問單膝跪在龍榻前的龍衛。
龍衛，乃每任女帝的親屬暗衛，由女帝口口相傳，共十二衛，每個龍衛都可以一敵百。
「屬下不敢妄言。」
「哼，去擬旨吧。」
女帝輕哼一聲，收斂了眼中的笑意，神情冷漠。
「是。」
龍衛領命，往桌案處走去。
老三既然想，那就給她機會。她倒是要看看，偌大的京都，她想翻出什麼浪。
至於太女…女帝想著伸手揉了揉眉頭。且再觀察一段時間，若是這次水災處理妥當，對她將來的登帝，必有所幫助。
她不否認自己疑心加重，但青霄的千萬百姓，這是她守護了一生的子民，她得對她的子民負責。
老三會籠絡權臣，但是戾氣太重。大是大非面前，常顧一己私慾，不管百姓疾苦。
老七莽人一個，只會舞槍弄劍，上陣殺敵還行，對於朝政是一竅不通，擔不起治國大任。對於皇位也沒有過多的垂涎。
對於太女，她倒是看好，自讓她監國以後，朝政大小事務，百無紕漏。又以雷霆手段處理了幾位貪官污吏，穩定了朝綱。性子倒是沒了以前的優柔寡斷。
她倒是很看好她的太女，但是還需磨鍊，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陛下，婚旨擬好了。」
女帝接過龍衛寫好的聖旨，細細查看。
「如此，倒是有些對不住蓁兒了。」
明知是羞辱，她可以阻止，但是為了磨鍊太女，為了她臣民的仁政女帝，最終選擇助紂為虐。
先前為了打壓老三便是如此，現在為了太女仍是。
女帝嘆了一口氣，眉宇間帶上了一抹倦意：「去，拿一道空白聖旨，玉璽蓋章，待葉相回來后，交由葉相。這也算是朕的一點彌補。」
「是。」
「退下吧…」
——
「奉天承運，女帝詔曰:茲聞伶人灼華心性純善、品貌出眾，朕心悅之。今宰相葉蓁已是舞象之年，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子與配。伶人灼華待宇閨中，與宰相葉蓁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葉蓁為正君。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在一瞬間的錯愕后，灼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低頭接旨的剎那間，眼角落下一滴淚。
他生來卑賤，本不該心起妄念，卻不曾想，上天待他不薄，成全了他的妄念。
他自是不傻，心知這是陛下對宰相的羞辱，可那又如何。
吃慣了苦的人，突然有人讓他嘗了甜，他又怎能再甘心去吃苦，更何況還是在對方把甜擺在他的面前，告訴他以後都有甜吃。
若是一開始便掐斷了他的妄念還好，但如今給了他實現妄念的機會，你讓他放棄，那才是妄念！
阿蓁，是他的!他會是阿蓁將來明媒正娶的夫君。誰也不能攔他！說他自私也好，不識大體也罷。今世他要的唯有葉蓁一人，為她死亦無憾。
鈴鐺拿出塞的鼓囊囊的錢袋，給到宣旨女官的手裡。女官撇了眼手裡沉甸甸的錢袋，收到懷裡，臉上笑的比花還燦。
送走了女官，鈴鐺鬆了一口氣，扭頭看到灼華還跪在地上，呆呆傻傻的雙手抱著聖旨，連忙將其扶起來。
心以為灼華是自責拖累了宰相的名聲，擔憂宰相歸來后發怒。
原本還因聖旨有些生氣的鈴鐺，心裡的氣一下子消了。看著被青松攙扶著，神情恍惚的灼華，放輕了嗓音，出聲寬慰。
「公子莫要憂心，相爺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公子也是受害者，您也不必自責。不然待相爺歸來，看到您這般模樣，怕是要責罵奴沒有照顧好您了…」
灼華聞言有些回神，按耐住自己的欣喜，目光憂慮的看向鈴鐺，祈求：
「鈴鐺，此事可否先不要告知相爺？」
「為何？」
鈴鐺有些疑惑，既然發生這等事，自當要告知相爺，交由相爺定奪處理。
「近些時日天氣惡劣，相爺遠在江南處理水患，本就勞心勞力，若再告知她此事，我怕她身子吃不消。」
鈴鐺沒有看到灼華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反而點頭頗為贊同灼華的意見。
「您說的也是，那就等相爺回來再說吧。」
鈴鐺圓圓的大眼睛，笑眯眯的，十分可愛。
「鈴鐺！」
聞聲，灼華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事情不妙。
太女聽到自己安插在相府的人回來稟報，母皇下旨賜婚給相府後，就快馬加鞭趕來了，卻不曾想還是遲了一步。
「奴參見太女殿下。不知太女殿下喚奴何事？」
鈴鐺聽到有人喊她，扭頭一看是太女，連忙福身行禮。
一旁的灼華，雖然心有不甘，卻仍是行了禮。
「母皇可是下了婚旨？」
「是啊，陛下賜婚，將灼華公子賜宰相為正君…」
鈴鐺還沒說完話，太女就打斷了她。
「聖旨呢？在哪？給孤，孤要進宮去找母皇，求她收回旨意。」
聞言灼華，心涼了半截。臉色泛白，牙齒咬著下唇，手緊緊抓著藏在袖子里的聖旨，骨節都有些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