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以吻渡血，御爺表白
誰敢動她？
四個字，只是一句不帶任何情緒的低喃。
人群一秒安靜，離他較近的人，腳下一僵，跪匐在地。
夜御禮狹長的鳳眸中斂著冷漠與不耐。
踏入大廳，單手將白襯衫的扣子依次扣好。
低頭瞥見襯衣上的血漬時，頭頂的水晶吊燈將他的臉照亮，一臉厭嫌。
赤紅的雙眸中斂著慍怒，原本蒼白的臉頰上透著一抹奇異的殷紅，唇角沾染著一滴猩紅的液體，未來得及擦拭。
被她看到了么？
他害怕了，陰影中的臉上滿是恐懼與震怒。
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緩緩走向女孩，人群徹底散開，一個接一個的匍匐跪地，恭敬無比。
夜御禮冷眼看著女孩身邊的人，打橫抱起痛苦倒地的女孩，沉聲問：「誰？」
目光落在了那個叫小玲的女孩身上。
玲小手緊緊攥著桌沿，拚命搖頭，聲音微弱如蚊，「是，她，她自己喝的……」
夜御禮看了看桌上那杯沾染著蘇湮口紅的高腳杯，微微嘆了口氣，轉身將人抱進紅色帷幕後。
是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關門前，男人陰鬱嘶啞的聲音飄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進來。」
整個大廳的人幾乎將額頭碰到了紅毯，紛紛應命。
~
蘇湮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她夢到了夜御禮，抱著她坐在塵煙教堂的懸崖邊，說了很多話，可她卻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安靜的彷彿睡著了一般。
然後，很自然的，男人帶著她縱身一躍。
雙雙墜入深海。
奇怪的是，沒有窒息感，也沒有恐懼感，那個男人似乎也喪失了這些感覺。
他緊緊的抱著她，俊美的臉上有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意，像是攜手步入天堂般滿足恬靜。
忽然，嘴裡好像被灌進了什麼溫熱的液體。
她感覺自己的五感在慢慢的恢復，猛地嗆了一口水。
眼皮好重，心臟被噬咬的疼痛再次襲來。
努力睜開眼，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不，此刻，是陌生的。
男人正緩緩的喂她喝著什麼東西，嘴裡一股鐵鏽的味道，被淡雅的白檀香掩蓋了血腥氣。
她想吐。
他拿著碗的那隻手，手腕上多了一條繃帶，往外滲著血。
是他的血。
「乖，多喝點，喝完就不疼了。」
蘇湮眸色瞬涼，剛剛所經歷的一切瞬間佔據腦海，不知哪來的力氣，顫抖著抬手掀翻了瓷碗。
血灑一地。
她趴在床沿乾嘔！
知道小女人在氣頭上，男人微微嘆了口氣，下床撿起瓷碗，扯開繃帶，繼續往碗里滴血。
蘇湮覺得他是個瘋子。
她強忍著痛掙扎著起來，可心臟蝕骨的痛，使她沒走兩步就倒在男人懷中。
她無力的推他，抓他，撓他，都無用。
夜御禮單手將她摁回床上，攬著她微微發顫的肩頭，再次將瓷碗遞到她嘴邊，「湮兒乖，喝完，就不疼了。」
語氣中滿是心疼和無奈，他雙眸中染著一絲還未來得及褪去的暗紅。
蘇湮擰著眉，想也沒想的朝瓷碗揮去。
「砰的一聲」地上炸出一朵殷紅的花。
她逃命一般的努力下床，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手掌被瓷碗的碎片扎破。
忍著痛，將碎片直接拔出。
再次回頭看男人的時候，那原本金色的雙眸陡然血紅。
蘇湮閉上眼，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你，到底，是什麼？」
夜御禮身體倏爾一僵，呼吸都慢了一拍，他是不是聽錯了？
那句質問中為什麼會染著一絲哭音？
赤紅的眸中閃過一絲悲痛。
她被自己嚇到了。
終究，還是把最骯髒，最虛偽，最暴戾的一面，讓她看到了。
她眼中的憤怒，恐懼，像一把刀，一點點的讓他受著凌遲之痛。
「你不該來的……」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強硬的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沿邊上。
蘇湮嘶啞著嗓音怒吼，「放開我！」
男人彷彿沒有聽到，單膝跪地，俯身吻上她被扎破的手掌，虔誠的像個使徒。
蘇湮心中一涼，猛地回想起單身公寓里的那個女人吸食血液的場景，還有瞿麗麗說她主人想喝她的血……
整個人猛地顫了顫。
求生的本能激起她最後一絲力氣，瘋狂掙扎。
男人擰著眉起身，緩緩俯下，將她慌亂的小手摁在頭頂，手指穿進她的指縫，微微施力，扣住不放。
任憑小女人怎麼用力掙扎，怎麼胡亂腳踢，他都不曾鬆開。
一陣悶哼從男人喉間溢出，喚回了蘇湮的理智。
她失控了，她的精神狀態接近崩潰，下手沒輕沒重，男人的身上全是她留下的「傑作」。
蘇湮看著男人緊閉的眸子，一絲無措慌張和愧疚湧上心頭。
「你放開我，不然我繼續……」
話未說完，男人小心翼翼的攥緊那隻滴血的手腕，湊到嘴邊，說了一句，「好」。
然後，一點一點將血液舔舐乾淨。
他動作輕柔緩慢，俊美的臉龐有一絲滿足的沉醉。
當舌尖觸碰到傷口的時候，他感受到溫熱軀體的震顫，和自己心臟的悸動。
可是，卻生不起一絲情yu，默不作聲的將傷口包紮好。
迷濛的血眸看著懷中的女孩，夜御禮啞了聲——
「你不繼續的話，我要繼續了……」
蘇湮錯愕的抬頭，撞上一個溫涼的唇瓣。
空氣凝固，咫尺之間。
忽然，男人血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暴戾。
蘇湮再次感覺到一股溫熱的血液充斥口腔。
他從未如此蠻橫的深吮，不容她抗拒似的肆意翻攪，帶著他的血液和愛，逼她吞入腹中。
蘇湮意識再次恍惚，對男人的心疼和疑問，似乎早就蓋過心臟被噬咬的疼痛。
他在強行渡血，幾次三番的喂她喝，像是解藥。
可她不要。
她不想欠他什麼，她甚至希望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他。
當在大廳被包圍的時候，這個男人一句話就震懾住了全場。
他是誰，顯而易見。
可為什麼是他。
蘇湮清冷的美眸中閃過一絲絕望。
猛地偏過頭！
她不要。
她不想要。
她也不能要。
夜御禮唇邊血珠墜落，看著滿臉痛苦的女孩，他眼中的血色更盛了一分。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後蠻橫的鉗制住她臉頰兩側，迫使她開口。
蘇湮雙眸中驀的染上了一層水霧。
還沒等她有任何反應，夜御禮竟然拿出她的手槍，單手上膛，拉開保險栓。
下一秒。
夜御禮將黝黑的槍口抵在了自己太陽穴處。
熱吻襲來之前，男人低喃了三個字——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