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暗中針對
李余在大堂里剛剛坐下,金烏便從外面跑了進來。
「殿下!」
「孫合死了?」
「是……是中毒而死!」
「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金烏老臉一紅,低垂下頭,結結巴巴地說道:「奴婢問……問明白了……」
「怎麼回事?」
「咳咳!」金烏乾咳了兩聲,說道:「呂真人說……」
他剛起了個話頭,馬上看向李余,見後者也在目不轉睛的瞪著他,他忙又改口說道:「奴婢推測,孫合很可能提前把包裹著蠟皮的毒藥吞進肚子里,如果不服瀉藥,及時排泄出去,蠟皮便會在腸胃中融化,導致毒藥發作,但這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孫合為了不受酷刑,少受罪,所以才提出要喝熱茶,他吞下滾熱的茶水,就是為了加速蠟皮的融化速度!」
說完,金烏又小心翼翼地看眼李余,低聲說道:「是……是奴婢大意了!當時未能想到這一點!」
李余也是頗感吃驚,原來孫合一再提出要喝茶,而且還是熱茶,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他幽幽嘆息一聲,說道:「墨家,上到巨子,下至普通弟子,皆為死士啊!」
每一代的墨家首領,都被稱之為巨子。
這時候,張易已經洗漱完,並且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從外面走進來。
他向李余插手施禮,說道:「殿下!」
李余看向張易。
張易的長相,其貌不揚,稱不上難看,但也絕對不好看,面黃肌瘦,一臉的病態。
當然,這也有可能和在天牢里關押的時間太長有關係。
李余含笑擺擺手,說道:「先生請坐!」
張易又向李余欠了欠身,這才落座。
李余正要說話,站於一旁的陳光突然想到了什麼,向李余欠身說道:「殿下,下個月就是冬至了!」
「嗯。」
李余應了一聲,而後轉頭不解地看向陳光。
冬至就冬至吧,你幹嘛還特意在我面前提這麼一句?
張易一笑,解釋道:「殿下,每年冬至,天子都會領文武百官,舉行祭祀大典!」
經張易這麼一提醒,李余也立刻想起來了,確實,每年四季,朝廷都會舉辦祭祀儀式。
其中又以冬至祭祀最為隆重,畢竟是一年終了,總要祭奠一番天地鬼神的。
張易繼續道:「今年冬至祭祀,因為沒有天子,當由殿下主導才是!」
李余蹙了蹙眉,問道:「難道,就不能放一放,等到明年再辦嗎?」
他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同是咧了咧嘴。
張易正色說道:「殿下,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啊!」
國家最重要的兩件事,一個是祭祀,一個是戰爭。
像祭祀這種重要的活動,怎麼能說今年不辦了,等到明年一起辦?
如果李余真這麼做了,明年但凡出現點天災人禍,百姓們都會把這筆賬算到李余的頭上。
李余嘆口氣,無奈說道:「真是,勞民傷財!」
現在他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
要想舉辦一場盛大的祭祀大典,這不知得花出去多少錢呢!
張易對李余的節儉頗感欣慰,但他還是說道:「殿下,有些錢可省,但有些錢不能省!」
比如祭祀的錢,就是絕對不能省的。
李余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說道:「就讓禮部和鴻臚寺一同去操辦吧!」
黃兆小聲問道:「殿下,是哪個禮部?」
李余扶額,對啊!現在秦州有個禮部,京城還有個禮部。
簡直亂得一塌糊塗。
陳光突然接話道:「京城的禮部,是李登的禮部,而非朝廷的禮部,黃公公這麼問,可是把李登的朝廷,當成了大周的朝廷?」
黃兆身子一震,連忙看向李余,結結巴巴地說道:「殿下,奴婢……奴婢絕無此意啊!」
金烏皺了皺眉,甚是不悅地瞪了陳光一眼,沉聲說道:「陳光,注意你的言詞!」
陳光連忙向金烏躬身施禮,畢恭畢敬地應道:「是!金公公!」
金烏和陳光,雖然同是宦官,但兩人還有另外一重身份,同屬飛衛府。
在飛衛府,身為中郎將的金烏,身份可比陳光高得多。
李余轉頭看向龍飛,問道:「朝廷得什麼時候能遷回京城?」
龍飛在心裡估算了一番,說道:「最快也得月末!」
而且,也只能是部分官員回京,不可能所有的官員都趕回來。
李余問道:「京城這邊的禮部尚書是何人?」
龍飛說道:「是孫斌!」
李余知道孫斌,以前老爹還活著的時候,孫斌還只是個禮部郎中。
「鴻臚寺卿呢?」
「還是袁珩!」
「嗯!」李余點點頭,說道:「祭祀大典的前期準備,還是讓孫斌和袁珩一同操辦吧!」
「是!殿下!」
李余又看向張易,問道:「先生以為如何?」
張易正色道:「臣以為,李登在京城任用的官員,其中也不乏棟樑之才,殿下可以先考察一番,再考慮要不要留用。」
他的意思是,不要把李登用的人都一棒子打死了,在他看來,其實很多人還是可以繼續留用的,孫斌便是其中的一個。
李余深以為然,含笑說道:「多謝先生提點!」
「殿下折煞微臣!」
李余又看向金烏,說道:「金烏!」
「奴婢在!」
「墨家弟子潛入京城的事,你還要繼續查下去,這麼多的墨家子弟入京,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得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對墨家子弟偷偷潛入京城這件事,李余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很不舒服,放心不下。
「是!殿下!」
金烏連忙答應了一聲。
李余揮了揮手,說道:「都去做事吧!」
「奴婢告退!」
黃兆、金烏、陳光等人,齊齊躬身施禮,退出大堂。
李余和張易留在大堂里,商議政務。
出了大堂,金烏不留痕迹地拉了拉陳光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
來到僻靜之處,金烏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他臉色一沉,不悅地問道:「陳光,剛剛在殿下面前,為何要刻意針對黃公公?」
陳光先是一愣,緊接著屈膝跪地,顫聲說道:「奴婢……奴婢是為了金公公啊!」
「為了我?」
「黃公公能力不如金公公,武力修為更是不如金公公,每次陪在殿下身邊出生入死的都是金公公,可憑什麼在殿下面前,他黃公公排第一,而金公公卻只能屈居第二?」